我若勢不如你，視你若神。

        我若勢壓于你，視你若草！

        這就是這位德高望重的東南衛戍長官的邏輯嗎？

        雖然秦川不敢說這人敢真的視他如草，但至少，恭敬已經根本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因為，他楚家的東府殿帥楚縱橫，一戰而定乾坤！

        華夏兩顆耀眼的軍界至高新星，爭奪了數年，終于因這一戰而決出了勝負。

        一個就此暗淡，一顆就此光芒萬丈，遮天蔽日。

        這是東府殿帥的榮耀，是他楚家的榮耀，這是東府殿帥那個第一勁敵暗淡的開始。

        從今夜起，東府殿帥正式壓過了天策龍帥！

        所以，楚崢嶸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對天策龍帥作出表達。

        “天策龍帥！請吧！”

        楚縱橫再伸手對秦川示意道，他手示意的雖然是首席桌的方向，但卻是那個桌子的最低級座次。

        楚崢嶸本人，楚縱橫和千夜凝煙這些人就不說了，他們當然是占據最高級座次的。

        再往下才是關鶴年、何向北等這樣的東南軍界大佬，就連關鶴年的陪同親屬關詩蝶的座次等級都比秦川高。

        楚崢嶸還特意把最高級座次的位置空著，他本人都不僭越，堅決要留給楚縱橫。

        而最高等級座次和最低等級座次剛好隔著整條桌子面對面，對比十分強烈。

        侮辱性不是一般的強！

        楚家人的用心不是一般的險惡！

        秦川冷冷地笑了聲，然后轉過身緩緩走回到原來的那個角落座次上，背對著那張首席桌。

        從這個角度，他“落寞”的背影剛好落入到了千夜凝煙的星眸中。

        這一刻，千夜凝煙心中莫名如遭針刺，眼眶一熱，難以形容的滋味充斥在心頭。

        “既然這樣，那老朽就不勉強了！天策……，吃好喝好！”楚崢嶸丟了一句，然后回到首席桌的座次坐好。

        秦川坐不坐到首席桌，在他看來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千夜凝煙忽然站起了身，楚崢嶸驚了一下，隨即目光示意。

        “凝煙，我知道你和他有些交情，但今天是我楚家的主場，你和縱橫的關系……，有些事情，不需要我多說！”楚崢嶸正色地千夜凝煙道，語氣頗有壓迫性。

        連千家人自己都覺得，千夜凝煙在眾目睽睽之下和秦川走得近了，難免引起在場賓客的誤會。

        更會讓楚家難堪，激化天策軍與東府軍之間的矛盾。

        “凝煙，不可魯莽！”千重山對千夜凝煙道。

        “楚爺爺，我和縱橫似乎并沒有什么關系，公開的關系也再正常不過，就是普通的朋友。我今天參加的是壽宴，不是什么慶功宴。我是看在您老德高望重的份上來的，要是摻和進什么其它事情，凝煙只能無禮了。”

        千夜凝煙態度明確：她今天不會答應楚縱橫的求婚，也不會在一個得勢便壓人的所謂首席座上用餐。

        楚崢嶸眉頭一皺，顯然氣得不行，但對于千夜凝煙他當然不能發作。

        “凝煙，以你的身份，做任何事情都要考慮下后果。今天你站起來可以，如果你走到那個人的面前，這是對東府殿帥莫大的褻瀆，不是老頭子我不容你，而是今天全場嘉賓都會對你成見頗深。”楚縱橫道。

        千夜凝煙還想說什么，可在場的千家人趕緊把她按到座位上坐下，恨不得用手銬把她靠在座位上。

        “好！等楚縱橫回來，我會當眾跟他說清楚的。”千夜凝煙目光堅決地道。

        楚崢嶸眉頭再皺了皺，他已經看到了在場賓客議論紛紛。

        剛才和秦川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當著眾賓客面的，誰也能看出可能發生了什么，但是具體發生了什么又不知道。

        楚崢嶸給楚墨使了個眼色，然后楚墨心領神會，當場就把剛才的事情對眾賓客說明了。

        “這位秦先生是天策軍人士，手握天策龍帥的天策令！天策龍帥一代戰神，功勛卓著，標榜千秋，我們楚家非常敬仰。就算不是他本人來，就算這位秦先生只是一名天策軍士官，我們一樣安排他坐到首席桌。”

        “可是，這位秦先生不肯賞臉，無視我楚家的盛情。我楚家不知道做錯了什么，但我楚家問心無愧。外界傳聞東府軍天策軍不和，但我楚家無視，依然給予天策軍將士最高禮遇。當著各位的面，我代表楚家在向這位秦先生表示歉意，如有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楚墨倒是一陣巧舌如簧，直接把楚家放到了一個明事理的受害者角度，秦川一下子就成了眾矢之的。

        更何況，在這種時候提和東府軍對立的天策軍，那就是故意讓天策軍成為眾人鞭笞的對象。

        “什么？天策龍帥？那又怎么樣！”

        “試問這幾年，天策軍有何作為，天策龍帥有和功勛可言？”

        “這次羅剎海大戰，東府軍傾囊而出，浴血奮戰，東府殿帥親手斬殺了惡龍賊首，試問天策軍在哪兒？天策龍帥在哪兒？”

        “哼！躺在之前的功勞簿上，幾年寸功未建，天策龍帥不過如此。一個天策軍小卒，也敢得寸進尺，簡直給臉不要臉！”

        “今天幾位軍界大佬都在，強烈要求向上進言：取消天策軍番號，解散天策軍，我華夏只要東府軍，不需要天策軍！”

        “對！對！東府軍萬歲！”

        “東府軍萬歲！東府殿帥萬歲！”

        “……”

        在場對秦川和天策軍的抨擊聲不絕于耳，接著又是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秦川坐在那兒巋然不動，余光瞥了眼楚崢嶸所在的方向，老家伙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抹得意。

        意料之中！

        關鶴年勸著楚崢嶸，讓楚家人適可而止，控制下場面，不要激化矛盾。

        “這你都能忍！”關詩蝶簡直要氣炸。

        侮辱她的男神，后果不是一般的嚴重。

        不管怎么樣，為了自己的偶像男神，關詩蝶已經不惜得罪在場所有人了。

        一只手忽然伸出，抓住了沖動之下拿出了玩命姿態的關詩蝶。

        “干什么？別攔著我！”

        “坐好了，你的男神肯定不希望你這么做！”秦川正色對關詩蝶道。

        “那我……！”

        “耐心等一會兒，如果你相信他，他會給你一個交代。侮辱天策軍的人，你會看到他們的后果。”

        秦川正色道，目光犀利可怕，連關詩蝶都止不住心生寒意，乖乖地在秦川身旁坐下。

        至于那個主座，她也不坐了，看不慣楚家人頤指氣使、小人得志的模樣，不去受那個氣。

        “呼——！”

        忽然，頭頂三架直升機掠過，軍用直升機！

        在上空盤旋，勁風襲來，吹得人都睜不開眼。

        隨后，三架直升機全部穩穩地停在了楚家別墅的樓頂天臺上。

        “東府殿帥！是東府殿帥回來了！”

        現場隨即歡呼雀躍，因為看到的是軍用直升機，所以當然毫無疑問地認為是東府殿帥凱旋。

        樓頂上出現了一面大旗，然后，歡呼的人群瞬間啞然。

        這是蟒龍吞日旗，這是天策軍的軍旗，不是東府軍的！

        連秦川都驚愕了：因為他并沒有下令讓天策軍前來，擅自前來，就是違抗軍令。

        “天策龍帥駕到！”

        樓頂傳來一聲長呼。

        “什么？天策龍帥！”

        秦川的目光望向樓頂方向，接著就看到一個身影立在那兒，一身天策龍帥帥服，背著手，面帶黑色面具。

        他再熟悉不過的造型！

        可是，天策龍帥明明在這里，他才是天策龍帥。

        那么，這個人是誰？

        什么人這么大膽，敢冒充天策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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