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我看見的呀。”老板兒子說得沒頭沒腦, 大家都聽不懂。
劉錦試圖從小孩子的角度來理解:“那你在哪里看見她死了的呢?”
老板兒子想了想,說:“在山上。”
話音剛落, 老板急忙從柜臺后走出來說:“劉先生, 你別聽我兒子亂說,他其實吧,小時候發過燒,腦子不太情況, 亂說話呢!”
剛才兒子殺人的時候夫妻兩都沒從柜臺后出來, 現在兒子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就忍不住跳出來了。
劉錦緩緩站起身:“是嗎?看起來挺伶俐的。”
老板打著哈哈:“沒有沒有, 他真的從小就燒壞了腦子, 所以到現在都沒上過學呢,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這樣啊,腦子不好的話,就不能判刑了。”劉錦裝作不經意地說。
聽見這句話的老板跟老板娘眼睛一亮, 他忙說:“哎呀, 這個不敢說,但我兒子確實腦子不行,是個傻的!”
對此, 劉錦笑笑不說話了,站在旁邊看著老板兒子, 他要在這民宿留下來,趁小于不在,看看還能發生什么事情。
其他人看過熱鬧,基本在小于警官離開的時候回家了。
明明是一個村的人, 看起來倒是人情冷淡。
民宿成了這個樣子,付生玉跟鄒覺就想要不干脆換個地方住看看,越是這個時候, 其他地方說不定更有破綻。
武方和跟兩人一塊離開民宿,試圖找另外的地方住。
路上武方和跟付生玉說:“付小姐,趁你休息的時候我們跟鄒覺先生討論了一下,關于你看到的那個被害人,你能想起更多的細節嗎?”
付生玉撐著傘,努力回想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場景:“一開始,我是聽見了切東西的聲音。”
“切東西?”鄒覺重復了一遍。
“對,像在切肉,聲音是比較沉悶的,當時是晚上十二點左右,我在用手機整理這幾天發現的線索,聽見聲音后我沒直接去看,因為我以為是有人晚上切菜什么的。”付生玉解釋說。
武方和接上話頭:“可是一柳村晚上從不做飯,不會有人開灶。”
付生玉頷首:“對,我就是想到了這個情況,才想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我順著聲響從窗戶跳出去,翻到了隔壁的屋頂上,這才看到那個男人在砍一個人,就是他一直背對著我動手,沒能看清受害者的樣子。”
接著付生玉將自己看到的情況詳細描述了一下,包括那個女孩子身上穿的白色長裙還有烏黑的長發。
細節并不多,三人走進了個無人的巷子,鄒覺四下看了看,問道:“被害人是女性?”
付生玉點點頭:“對,臉跟脖子都血肉模糊,后面衣服被脫掉我才看清楚的。”
“等等,付小姐你說是切肉的聲音,可是刀砍在骨頭上,聲音應該很響才對啊。”武方和提出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不說切人骨那么堅硬的骨頭,就連平時切雞骨、豬骨那聲音都不會小,怎么都不會錯人成切肉的聲音才對。
付生玉卻篤定地說:“不是,好像沒骨頭那樣的聲音,就是……你們聽過切餃子肉的聲音嗎?肉還沒碎的時候,聲音是很鈍的,所以一開始我才以為是有人切肉,而不是在懷疑有人被殺害。”
武方和聽得更茫然了:“那人也不能沒骨頭啊,你不是也說后面兇手還把骨頭剔了出來嗎?”
“是這樣沒錯,可剛開始聽見的聲音,真的不像刀口砸在骨頭上的聲音。”付生玉捂住腦袋,現在她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看著兩人糾結的樣子,鄒覺猜測道:“會不會是受害者已經血肉模糊,所以打不到骨頭了?”
武方和搖搖頭:“不會的,人的頭骨這么大,就算臉上血肉橫飛,骨頭也在啊——對了,付小姐,頭呢?”
一具尸體被分開,其他細的骨頭可以喂狗,那頭骨這么堅硬的東西,必然不可能也喂狗啊。
付生玉愣了一下,說:“他放在一個桶里了,鐵桶,銀色的。”
“你怎么不早說?過去這么久,說不定早處理完了!”武方和可惜地捶了下掌心。
聞言,付生玉也懊惱地拍了下腦門:“我忘記了!果然熬夜誤事!我看了他一晚上,早上天沒亮就跟著他進山,還到半山腰找了一遍,發現找不到袋子我才回來的,結果忘記還有顆頭了……”
鄒覺忙問武方和:“武警官,這種情況還能查嗎?有可能他就是我殺害我妹妹的兇手啊,而且也有可能是今天慫恿老板兒子殺人的罪魁禍首!”
武方和皺著眉頭,為難地說:“現在就怕他已經把頭骨轉移到別人家里,要是在別人家中發現頭骨的話,別人反而要變成嫌疑犯了。”
“可我是目擊證人啊,有我作證不可以嗎?”付生玉急忙指著自己說。
“你沒看到臉,一個不在場證明就能把你的目擊情況推翻。”武方和無奈地說。
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個男人一直沒轉過頭來,所以付生玉從始至終都是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包括跟著他上山之后。
兇手到底是不是鄰居家的男主人,夜黑風高雨重,根本沒法確定下來。
現在想想,付生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會是他發現了我,所以一直沒讓我看清楚他的臉?”
武方和搖搖頭:“不太像,他不知道你是否能打,一般殺人兇手被人發現兇殺現場,除非是個很有自信的連環殺人魔,不然都會直接抓你。”
換句話說,就是對方不太可能已經發現付生玉了,而且這幾天付生玉一直是獨身時間多,對方有大把機會動手,卻始終沒動作,應該確實沒發現付生玉的存在。
可是那天付生玉躲在屋頂上一直沒看清對方的臉也是事實,現在證據有限,只能以找到頭骨為重。
武方和嘆了口氣:“這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自我們來,加上鄒米小姐那個案件,已經三起殺人案了,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說到后面,武方和看向付生玉。
付生玉一愣,隨后明白了武方和的意思:“你覺得這跟趙家村案很像?”
趙家村案因為涉及拐賣婦女跟冥婚案,又有李丹艷提前安排的媒體后手,在網絡上鬧得很大,就連不是本地人的鄒覺都知道。
只是其中諸多細節并沒有公布出來,鄒覺有些疑惑地看著兩人:“趙家村案是什么意思?是也有連環殺人兇手的意思嗎?”
關于那個趙家村案,很多細節其實僅僅是警方自己的猜測,李丹艷沒醒,他們永遠都不知道細節。
武方和嘆了口氣,說:“差不多吧,連續性出現兇手不同的兇殺案,我們一般認為,這些兇手背后,必然還有支持者。”
只是這樣的支持者一般不會與兇殺案有所接觸,也就是說,真正做一場絕妙連環殺人案并且每一個案件都有獨立的殺人兇手時,難以判定支持者有罪。
無殺人動機、無殺人證據、無在場證明,這就是警方最頭疼的——完美犯罪。
警方始終懷疑李丹艷,就是因為她只沒有殺人證據,另外兩個都有,可惜的是,少了一個殺人證據,加上兇殺案邏輯完整、她本人又成了植物人,因此逃脫了調查。
武方和很擔心,鄒米一案,也是一場連環謀殺案,這意味著,還有更多的受害者。
付生玉伸手拍拍武方和的肩膀,說:“別太擔心,我們多找找線索,只要盡快找到兇手,就能避免更多的傷亡,對了,劉隊長對于我看到的這件事怎么說?”
在兇殺案上,劉錦當了二十多年的刑警,比他們更有經驗。
“其實劉隊今天就讓小于找借口出去查一下你帶回來的袋子上的dna,現在這情況,只能找到受害者后再去想兇手的問題。”武方和無奈地說。
“那松節油呢?我確定我自己沒聞錯,我是京都美院的,對這個味道很熟悉。”付生玉接著問。
武方和看了一眼鄒覺,說:“鄒先生說,可能是他妹妹帶來的松節油被村里人拿了,可能是這樣染上的味道。”
等武方和說完,鄒覺繼續解釋:“我妹妹是繪畫專業的,選修過油畫,所以畢業后在當原畫師之余,也畫手繪作品售賣,出門采風一般都會帶上全套的繪畫工具。”
這個理由也解釋得通,付生玉思忖后說:“既然這樣的話,那只要找到拿了鄒米松節油的人,而且是女性,不就能知道被害者是誰了嗎?”
“這個就得拜托二位了,我們不知道鄒米小姐的松節油瓶子長什么樣,加上現在又出了一件兇殺案,人手忽然就不夠了。”武方和嘆了口氣。
原本警方出了五個人,去掉小于是開車能進出一柳村的之外,剩下四個人,有劉錦這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在,四個人分配下來剛好夠用。
然而現在小于因為新的兇殺案回去了,剩下四個,劉錦要在民宿保護現場,同時看好老板一家,避免他們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武方和算是經常跑動的人,主要跟付生玉這邊;另外兩個警官,其中一個為人親和,要跟村里的諸多民眾打好關系,剩下一個警官記憶力很好,跟著村委會查資料的。
目前大家的活都不輕松,根本就是分身乏術,一柳村四面環山,加上始終下著大雨,查任何東西都比普通天氣難上好幾倍。
付生玉摸著下巴:“我們去找是沒問題,可鄒米失蹤他們都不承認,鄒米留下來的東西,肯定也藏得好好的,不能進屋翻找的情況下,怎么問都不會有結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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