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錦衣裁縫鋪的倉庫應該是占地最大的房,可以說只要空的、大一點的房間基本都被吳福春當做倉庫用。
在付生玉的印象中,最早家里應該就兩三個倉庫,一個放動植物類、一個是做衣服的材料、還有一個裝各種道家用工具和古董。
除此之外,錦衣裁縫鋪地下的地窖并不只是用來裝冰塊和囤干貨,還有幾個隔絕空氣的密室,其中放著許多不能見光見空氣的文物和古董。
所以付生玉才說自己不算窮,她只是沒錢,家里好像大部分錢都被吳福春換成了各種材料堆滿倉庫。
就像有的老人死去前會把自己的屋子堆滿后代可能需要的東西一樣,吳福春就是這么一點點占滿了好幾個倉庫,甚至做了很多可能付生玉一輩子都用不上的東西。
這是付生玉揮霍材料的底氣,要不是這樣,上回在安洛鎮的墓穴里,她哪里會直接拆八捆金線交學費,當時肯定寧可想辦法復原都不燒錢。
付生玉在家呆久了,就有種吳福春好像預見到了今天才特地準備那么多東西給她揮霍一樣,而且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
可是為什么吳福春要怎么做?她的準備,似乎過于完善了。
有人會提前十幾年為孩子準備好自己死后對方可能需要的一切嗎?
付生玉想不明白,躺了會兒,干脆不想了,反正想不出來,有這個時間不如多睡覺。
店里重新恢復平靜,兩人繼續回到了吃飯睡覺打游戲的狀態,晚上付生玉還從家里找到了一副麻將,本來想打,可是湊不齊四個人,干脆擺一塊開始玩連連看。
玩了幾局,過去最上頭的時間,屠亦猛地收回去摸麻將的手:“我們為什么不下棋?”
以前在三生觀他沒什么玩樂項目,于是就跟師兄師姐們下棋,下山后墮落了!竟然跟著付生玉一塊玩這種小孩兒才玩的益智游戲!
付生玉移動麻將牌,又吃掉一對:“來了人間就得玩人間的游戲,圍棋那東西,咱們玩這么多年了,不膩嗎?”
那玩意兒除了真心喜愛愿意畢生追求和搞權謀的,真的過了學習期就不太想玩。
游戲肯定得讓人玩起來覺得高興才會樂意去玩啊。
屠亦摸摸麻將牌,忍痛放下:“我還要修行的,不能這么玩物喪志。”
聞言,付生玉嘆了口氣,抬眼看他:“那我們就努力練練,咱們比比道術,看誰能贏。”
話音剛落付生玉就隨手打散了麻將牌,接著開始整理。
屠亦看出來付生玉是想打麻將,他猶豫了一下:“兩個人也可以打嗎?”
“隨便啊,那要不你請倆小鬼過過來湊人?”付生玉無所謂地說。
請小鬼必然不合適,屠亦就不管了,開始跟著壘長城。
準備搖色子算莊的時候付生玉忽然想起來:“等等,你會打麻將嗎?”
屠亦乖巧坐著:“必然是要會的,師父說,我們將來歷練可能會遇見各種情況,所以必須要上得宴廳,下得賭場。”
付生玉嘴角抽了抽:“呵,你師父還真會教。”
“吳居士也是。”屠亦掃了眼付生玉的手,知道對方肯定也會玩。
彼此都會的情況下,比的就是道術了,付生玉的道術毋庸置疑,剛開局就天胡清一色,剛摸完牌的屠亦人直接傻了。
屠亦好一會兒才回神:“這、這就開始了?”
付生玉將摸回來的牌放在聽牌的位置上:“廢話,賭場如戰場,你以為拍電視劇呢還給你拉扯?”
這一晚屠亦就沒贏過,他試圖阻止付生玉的道術換牌,可頂多就阻止她天胡,根本沒法阻止付生玉贏。
等打完了付生玉才告訴他,英姨那件事她得到一個很重要的教訓——人要會做兩到三手準備,她第一手準備就是天胡,如果其中牌被屠亦轉移到了自己手上,那就啟用第二手準備。
第二手準備就是反過來阻止屠亦胡,然后調整自己的牌面,爭取疊加最多的番數。
雙人空出來的麻將牌多,付生玉就是拖著都能拖到自己胡一把金鉤釣,只要始終卡著屠亦不讓他贏就行了,甚至不用做第三手準備。
屠亦想跟付生玉學更多的東西,可是付生玉懶得不行,他修煉的時候付生玉就在旁邊睡覺,明明是個早睡早起的人,一過中午依舊會睡很久。
三天后武方和過來跟付生玉說了最近的消息,希望付生玉能幫忙盯一盯可能還會過來定制衣服的易雪母女。
付生玉聽得奇怪:“你們沒查出什么嗎?怎么還要盯?”
武方和皺著眉頭,一副不知道從哪里說起的模樣:“我們也不是沒查出什么,只是覺得很奇怪。”
“比如說?”付生玉想不出還能有多奇怪,總不會比之前的案子更奇特吧?
然后武方和就說了個更奇妙的背景故事。
之所以說是背景故事,是因為那基本來自易雪跟廖當祥女兒的口述以及一種特殊的佐證。
大概兩年前,易雪跟丈夫到云城旅游,那是易雪丈夫公司的團,帶家屬的旅游福利,只要結婚有孩子的,基本都帶上了伴侶跟兒女。
他們一路都沒什么問題,云城又是個旅游發達的一線老城,大部分人都玩得比較高興,應該除了某幾個家庭。
那些家庭都是丈夫在公司里工作,人到中年,有個看膩了的妻子和在自己眼里永遠不聽話不懂事的兒女。
根據警方之后的調訪,一些年輕人確實覺得那些家庭給人的感覺就是始終在爭吵邊緣,明明是出來玩的,可就因為男主人不高興,所以一家人都繃著臉不開心。
同公司的同事去打圓場,男主人就會笑呵呵地說沒事,女主人跟孩子就一臉沉默的尷尬微笑,說是家人,更像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保姆和家寵。
年輕人沒幾個喜歡這種家庭氛圍的,尤其一些年輕人從小就在這種家庭環境長大,就更煩這些只會搞事的家庭男主人。
可到底是別人的家事,他們怎么都不好開口。
畢竟是出來玩的,年輕人覺得這些中年家庭太影響心情了,慢慢地公司團就分開,年輕人一波,那些小家庭自成一個小團體。
易雪的家庭其實其中之一。
根據她自己的描述,她說自己丈夫是個心胸比較狹隘的、有暴力傾向的患者。
付生玉聽到這個名詞愣了一下,還插嘴多問武方和是否用錯了詞。
武方和卻說沒有,易雪就是這么描述自己丈夫的,因為她丈夫家暴。
家暴這個事情,有一就有二,結婚前以及結婚后一段時間對方還是個溫和有禮的謙謙君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對方忽然開始動手。
每個女性遇見這種事,只要對方道歉,基本都會選擇原諒,因為接觸不夠多,大部分女性以為這只是一種失手,其實更應該說是一種無法克制。
暴力傾向是病態的,人無法克制的時候就會動手。
易雪跟大部分女性一樣,覺得自己丈夫或許就是心情不好,畢竟接觸那么久,丈夫一直是個好好先生。
接著就是孕期家暴,女性懷孕會被改變激素跟對世界的認知,她們的一切孕期反應都是在對抗體內的寄生體對自己的控制。
武方和復述這段內容的時候提到了易雪的表情,他說,易雪很冷靜地把丈夫什么時間、怎么打自己、前中后的狀態一一描述出來,比寫小說還詳細。
當時是劉錦在對她進行詢問,聽到一半就不得不打斷了一下易雪,問她是否需要一位心理醫生。
人在描述被傷害過程里,不應該這么平靜且詳盡的,很明顯,多年家暴下,易雪的心理似乎并不那么健康,可能還有延續至今的產后抑郁。
然而易雪搖了搖頭,微笑著說不需要,她已經熬過最難的時期了。
丈夫從孕期前偶爾對易雪動手,孕期時常辱罵動手,到產后對母女兩人一塊動手。
易雪有心離婚,可始終被自己的家人勸了回去,說什么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單親會讓孩子很丟人等等等等,各種高帽子砸下來,又是第一次當母親的易雪,就這么被忽悠了很多年。
她忍受多年痛苦,在外人面前,丈夫卻始終做出一副好好先生為家庭鞠躬盡瘁的樣子,好像她一切的掙扎都是過太好了作的。
那次跟公司團旅游,還是好不容易可以住校的女兒硬被請假拉了過來,她并不想跟自己的父親相處,然而易雪丈夫為了不丟面子,硬把母女兩人拉了過來。
其中摩擦可以想象,易雪丈夫就像個腦子里沒有控制那根腦回路一樣,他看什么都會生氣,連看到女兒在酒店里寫作業都能生氣。
易雪已經習慣了丈夫這種喜怒無常,她直接拉上女兒出門去,在附近找一家安靜的奶茶店給女兒寫作業。
母女兩人靠窗坐著,女兒快速地寫著題,她想考去西北的科技大學,這樣就可以遠離父親,自己走了,母親也不會被挾制。
對面是女兒奮筆疾書的模樣,易雪看著欣慰,拿起檸檬水淺淺喝了一口,偏頭看向窗外。
奶茶店在一樓,大窗戶可以清晰看到外面的行人,一對父女從外面走過,父親滿臉怒氣地罵著什么,還時不時五指用力弓成爪子的模樣去扣身后女兒的頭。
那個女兒被打得頭一直往下低,可是父親還像不解氣一樣,直接停下腳步面對面用力對著女兒的頭頂砸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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