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突然發生的變故讓在場的人都下意識沖過去想拉開443388號病人的手。
武方和跟護士長急忙去掰443388號病人的手指,然而對方那個指關節跟扣死在了脖頸上一樣,他們越用力對方的手就越禁。
眼看著病人開始翻白眼,呼吸也逐漸消失,護士長起身說要去叫醫生來,這時付生玉走到病人身前,直接把他的關節一段段卸了下來。
同時屠亦拿出桃木劍,一手黃符一手長劍,沾雞血在病房正中心畫了個看起來很詭異的陣法。
在畫陣的時候病人始終沒松開手,付生玉每斷一節關節就看一眼病人的反應,沒有變化就毫不猶豫地繼續。
屠亦的陣法很快畫完,黃符在陣法邊緣虛空劃了一圈,黃符忽然著火,火星落在雞血上,整個陣法就燒了起來,火光褪去后地面上原本鮮紅的陣法突然只留下黑色的痕跡。
隨后屠亦的桃木劍再串上一張新的黃符,用力往陣法中心一插,桃木劍自己立在陣法中心。
同一時間,付生玉卸完了病人手肘的關節,病人雙手無力地垂落下來,可是他窒息太久,接近休克狀態,一口氣怎么都上不來。
護士長忙說:“我給他做急救……”
“不用。”付生玉攔下護士長的手,接著讓武方和讓開一些,自己蹲到病人旁邊。
付生玉解開病服的領子,單手并指用力戳病人的幾處穴位,利落的動作下幾乎看不清付生玉在一秒鐘之內按了多少穴位。
護士長跟武方和都看花了眼,不到十秒鐘,付生玉最后一下按在了病人喉部,病人忽然抽搐了一下,立馬嘔吐了一口黑紅的血出來。
吐完之后病人的呼吸正常了,只是人看起來還十分緊張,雙眼可以聚焦后看到身邊的人難掩心中恐懼。
武方和急忙過來問:“你沒事吧?我是警察,你不要害怕,有問題可以跟我們說。”
病人激動地喘息著說不出話來,付生玉看了他一眼,隨后去看地上混著鮮血的嘔吐物。
趁護士長跟武方和都關切地注意病人的狀態,付生玉從箱子里取出一枚長針,伸到嘔吐物里挑了幾下,最后挑起來一團黑色的結塊頭發。
頭發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惡臭的味道讓人無法忽視。
味道太臭了,就連武方和跟護士長都沒法再繼續跟病人說話,兩人一塊回頭,才看到付生玉手中長針挑著的東西。
“這是什么東西——”護士長嚇壞了,忙解釋,“不是,我們這的食物都干凈的,不會出現這種問題的!”
病人看到那團頭發驀然尖叫起來,似乎相當恐懼:“扔了它!扔了它!快扔了它——”
因為手臂關節幾乎都被付生玉卸了,病人抬不起手,只能一直叫喚,武方和不得不去按住他,免得他做出傷害到自己的事。
付生玉無所謂地將長針一甩,頭發被扔進了屠亦的陣法里,長針上沒留下一絲血跡。
頭發接觸到陣法后瞬間燃起青紅色的火,連帶著桃木劍上的黃符也燒了個一干二凈,火勢愈發高漲,頭發里莫名傳來比病人微弱卻更凄厲的叫聲。
只是病人喊得太大聲,遮住了這絲細微的動靜。
看著頭發被燒光,病人剩下的慘叫跟被堵住一樣卡在喉嚨里,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叫完。
無端燃燒的東西跟詭異的陣法,病房里的場景看起來像是在變戲法,也像是封建迷信跳大神現場。
武方和看了眼付生玉跟屠亦,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遇見付生玉的時候,那個詭異的趙家村。
夜送冥婚,隔絕的暴雨泥石流,站著死尸的祠堂,無人生還的山村……
過去一年的記憶忽然開始攻擊武方和,他恍惚想起來了當時穿過暴雨向自己飛來的鳳凰扣。
人……真的可以做到在泥石流還無恙生還還救下別人嗎?
而且不是救一個,是救下了兩個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病人。
莫名的,武方和選擇了沉默,不開口去問,有些事,看不見,就當不存在吧。
武方和扶著病人站起來,對護士長說:“護士長,我們換個新的病房吧,我朋友弄臟病房了,不好意思。”
剛才的操作看得護士長一愣一愣的,她遲鈍地回答:“啊沒事,對面的房間是空的,可以直接進去。”
說完,護士長逃命似的沖出了病房,跑到對面房間解鎖。
武方和對著付生玉跟屠亦嘆了口氣:“看起來你們是真的道士,不過幫忙弄干凈吧,而且……宣揚封建迷信,不好。”
“放心吧,問就是跳大神的。”付生玉拍著胸脯保證。
等武方和扛著病人離開后屠亦趕緊把東西都收起來,還用簡單的法術把地面清理干凈了。
屠亦走到付生玉身邊,壓低聲音:“確實是有主的小玩意兒,但是主人的位置好像不在j市。”
剛才進到病房里兩人就看出來了病房里不少晃來晃去的小鬼,而且都有似乎跟443388號病人有聯系。
既然是真的有鬼,那病人的幻覺就是假的,他是真的見鬼了。
付生玉將那些鬼魂都扔進地府后才看到隱匿在病人身上的另外一個小東西。
看似是頭發,其實是怨念。
人生前死后都可以產生怨念,這東西其實跟戾氣差不多,虛無縹緲,可當收集得足夠多時,完全可以殺人于無形。
那個團怨念就卡在病人的喉嚨里,延伸出無數絲狀的怨氣吸引附近的鬼魂過來試圖吃掉病人。
靈魂被吃掉后人的壽命又沒耗盡,就會成為植物人的狀態,比李丹艷那種魂魄還能動的狀態更慘。
給病人下怨念的人大概真的希望他永遠不要開口吧,剛好部位在喉嚨,他可能自己都不敢開口,只要開口,誰知道那些鬼會不會直接吃掉他的舌頭?
哪怕病人一直不開口,最后他也是要死的,或許自己先死去地府報道,或許某一天被不耐煩的鬼魂們直接弄死。
看出來病人狀態有異,付生玉先一步過去卸掉病人給關節,避免他自殺,屠亦看到付生玉的動作后就明白她的意思。
一個人去救命,一個人就想辦法追蹤下怨念的人。
武方和他們是外行人,以為是付生玉跟屠亦合作驅散了病人體內的鬼東西,其實只有付生玉最后的穴位是處理怨念的,屠亦的陣法主要作用是追蹤。
兩人之間修道的重點不同,各種效用的特殊陣法肯定是接受了正統道家教育的屠亦更熟悉。
付生玉直接用病人的穴位把怨念打散大部分再讓病人吐出來,要不是為了追蹤,她可以直接一巴掌打下去散了這團怨念。
“從怨念的狀態來看,這團怨念應該是有人從什么地方取出來,它還帶著一點自己的意識。”付生玉皺著眉頭回想自己驅散怨念的感覺。
屠亦點頭:“我也有這個感覺,還有一種可能……這團怨念是被人養著的。”
養這種東西跟養小鬼差不多,反正到最后都會成為怪物,不是人吃它就是它吃人。
“那看來是同根同源了,這個人不過是殺了個論壇創始人,好歹算是自己人,怎么會用這種辦法讓他死呢?”付生玉若有所思。
兩人想不到答案,干脆離開了病房,去看一下病人的情況。
對面病房已經來了不少人,武方和都被擠到了角落里,看著醫生們詳細地給443388號病人做檢查。
護士長一邊打下手一邊給醫生匯報剛才病人的狀態。
精神類疾病跟其他疾病不一樣,很多時候要根據病人自己的反應來判斷對方到底有什么問題。
醫生們做著檢查卻沒敢隨意把病人的關節接回去,怕他繼續自殺。
付生玉跟屠亦側著身體艱難走到武方和身邊,陪他一起看著。
鬧哄哄的密封病房里,他們這一角有著不太一樣的寂靜。
好半晌,武方和輕聲開口:“剛才那團東西……是什么?”
付生玉抬頭看了他一眼,如實說:“怨念,有人給他下咒,希望他活著的時候不要開口,死了也別說話。”
聽到這個,武方和皺起眉頭:“看來我的直覺是對的,他的情況確實有問題……”
病人一時半會兒沒法交流,武方和沉默一會兒又問:“你們是真的道士吧?電視里演的,可以打僵尸那種?”
“只有我是道士,”屠亦悄悄出聲,“付老板屬于特殊人群,鄒老師是秘畫師,就是古時候那種給妖精、皇帝畫畫的。”
武方和眼前一黑,敢情湊一塊的四個人里,就他是個普通人!
這世道壞掉了嗎?
別人一輩子都遇不上半個真道士,他一下子遇上三個!
感覺可以回去買彩票了。
武方和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后說的卻是:“謝謝你們告訴我,我不會往外說的。”
付生玉差異地看著他:“你不問了嗎?”
“沒必要問,”武方和無奈苦笑,“了解太多超出人類認知的事情,會影響我們對于人間可行性與實際性的判斷,就像……趙家村案,兇手,是李丹艷吧?”
當時難以找到的證據,還有因為李丹艷的沉睡無法再找到的證據與口供,讓趙家村案的真相永遠不會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可是讓武方和憑良心說,趙家村的人消失,他是慶幸的,慶幸不會再有女孩因為這個村子被毀了一輩子甚至在最美好的年紀就死去。
有人愿意用余生來斷絕惡人所有后路,那他們作為人間法律的守護者,能做的,就是跟付生玉他們一樣,在相對正義面前,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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