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劉錦還不知道后面的細節(jié),各種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付生玉就沒來得及繼續(xù)往后面說。
然而他們?nèi)齻是知道的,武方和繼續(xù)說:“除去張龍對張科比較了解這個事情,張科見到那個列表好友出現(xiàn)在精神病院里其實才是最不合理的,如果他們同樣是精神病,那對方怎么出去給張科藥瓶呢?”
“所以你是覺得,張龍以張科家屬的身份進入精神病院探視的?”付生玉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武方和點頭:“對,我們先入為主地覺得張科作為殺人兇手進入精神病院,他家人又沒明寫在檔案里,自然會忽略了探視記錄這回事,如果我們見到張科后沒有發(fā)生意外,那我可能多少會去看一眼,就會發(fā)現(xiàn)探視人里或許有一個是張龍。”
至于現(xiàn)在,探視記錄可以明天再查,因為張龍相當于是狼人自爆,大概要坐實自己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他今晚已經(jīng)造成了犯罪事實。
張龍的許多行為都在網(wǎng)絡上,判定罪責都不會嚴重,沒有達到危害國家人民、造成大量財產(chǎn)損失的程度,就很難給他判刑。
現(xiàn)在他自己搶奪警車在高速公路上制造車禍還企圖謀殺兇手,諸多罪行合并,夠他牢底坐穿。
可是一個人真的會突然放棄自己生的希望嗎?
車子開到一半,付生玉有些奇怪地嘀咕:“方和,不知道為什么,你覺不覺得……張龍這行為很像我學弟啊?”
武方和正聚精會神開車,開夜車很辛苦,他們很久沒說話了,進入平穩(wěn)路段付生玉才開的口。
聽完,武方和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付生玉的意思。
當時付生玉的學弟表面死因是因為那個論壇的引導自殺了,可是付生玉早上解釋過,張龍可能才是幕后黑手,有時候操縱一些特殊手法,是能引導人死亡的。
也就是說,無法給學弟定罪的情況下,他自己選擇了承認罪責并且自殺,現(xiàn)在劉錦其實依舊無法直接給張龍定罪,一切都是猜測。
加上張龍的手法涉及封建迷信,最后他可能會無罪釋放。
在形勢大好的現(xiàn)下,他為什么要突然進行更嚴重的犯罪行為呢?
就為了不讓張科到云城?
顯然很不合理。
既然不合理,那就要找合理的理由,按照學弟死亡前后的邏輯,是否可以猜測張龍背后還有想護著的人?
張龍的選擇甚至可能不是埋藏線索,而是希望案子就此為止,給案子一個結(jié)局,讓劉錦不要繼續(xù)往下查了。
武方和臉色嚴肅起來,他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先問付生玉:“阿玉,你覺得如果他這么做了,背后的人……是什么存在呢?”
“不應該被知道的存在,比如說,真正在養(yǎng)小鬼的人。”付生玉知道武方和的問題是什么意思,也沒遮掩,直接把自己推演的東西說出來。
聽到這個回答武方和不意外,他深深嘆了口氣:“所以,我們應該斷在這嗎?”
付生玉沉默一會兒,說:“不斷也查不下去的,所有線索,都會在張龍這里收攏完結(jié),因為事情本身就是他做的,他收錢在網(wǎng)絡上制造輿論,但對方?jīng)]直接讓他做今晚的事情。”
換句話說,張龍只要咬死今晚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想做的,那罪名就只能落在他頭上。
而張龍殺張科的理由可太多了,隨便找一個都成立。
武方和不知道說什么,光今天一天,他的三觀搖搖欲墜,堅信的許多信念沒崩塌已經(jīng)是本身足夠堅強,壞消息多一點少一點,好像沒什么差別。
晚上三點露過服務站,大家停下來換人開車,屠亦去把武方和換了下來,稍作休息,車隊繼續(xù)上路。
早上四點半終于到達高速事故現(xiàn)場,交警已經(jīng)疏通好道路,基本能通行,只是從圍了一圈的警車來看,事情還沒結(jié)束。
劉錦再車子剛停下的時候就沖了出去,直接找到人群中的老梁,問現(xiàn)在什么情況。
文職的警察都留守車上,時刻準備著啟動車子,其他人都跟隨著劉錦慢慢靠近事故現(xiàn)場。
付生玉和屠亦也下來了,就在武方和身后。
老梁放下擴音器,對劉錦說:“兇手古怪得很,我們接到劉隊你的電話就過來了,根據(jù)現(xiàn)場來看,兇手故意撞擊救護車,試圖把救護車卡在欄桿上,然后兇手就挾持了人質(zhì)在江邊,無論我們怎么問,他都不提要求,只是不允許我們過去。”
沒有要求的劫匪才是最麻煩的劫匪,他們隨時可能選擇撕票,能談還有希望,哪怕是要錢,警方也能暫時調(diào)過來,就怕對方什么都不說。
劉錦了解了情況,又問:“誰去問都沒用嗎?”
云城公安局有專門設立談判科,人挺少的,主要是招聘一些犯罪心理學專業(yè)的碩士跟博士,希望他們能在一些案子中通過談判給警方爭取拯救人質(zhì)的機會。
然而老梁無奈地繼續(xù)搖頭:“不行,誰來都不說話,根本不知道他做這些事的意義是什么。”
劉錦辦案多年,按照他的經(jīng)驗來說,只有帶著死志或者目的為殺人的綁匪會完全不理會警方的動作,今晚的事故應該相當棘手。
不管有沒有用,劉錦還是拿了擴音器試著去跟張龍交流:“張龍,你聽得見嗎?”
警車跟救護車相撞,這段路剛好是跨江高速,欄桿外是洶涌的江水,剛好這段時間江水高漲,一個不小心被卷進去,怕是連尸體都找不到。
兩輛車在欄桿前形成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夾角,張龍跟被挾持的認知就在兩輛車的夾角里,從外面看只能看到隱約的人影,想要狙擊兇手相當困難,除非調(diào)用直升機。
武方和持槍站到劉錦側(cè)后方,時刻警惕著車后的綁匪。
對方一直沒回答,劉錦并不急躁,耐心地繼續(xù)說:“張龍,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怨恨你的哥哥張科,但他是個病人,你不能跟他計較很多事情不是嗎?”
路上劉錦已經(jīng)看完了兩兄弟詳細的資料,可還有有太多細節(jié)不知道,他可能盡量去編排聽起來不是很靠譜的情節(jié),試圖激怒張龍讓他冒頭。
就在劉錦打算再說點什么時候,有聲音從車后傳來。
“亂說話的人都該死,你們不應該阻止我,我這是在替天行道。”
聽完他的話,警方很嚴肅,說這種話意味著對方想撕票,自己也沒多少生的念頭。
人群里只有付生玉聽得想笑,她給屠亦傳音:“你看,這些人實在不知道怎么給做的事情找理由了,就說替天行道,這樣別人也不會去探究他們做這些事本來的目的。”
替天行道就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想謀反了,就說皇帝不仁民不聊生要替天行道;看一些人不順眼了,想報復回去,就說替天行道執(zhí)行正義。
好像只要扯上這面大旗,自己的一切行為都可以被原諒。
當然,張龍的目的應該在于他需要一個理由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并且給案子一個無法反駁的作案動機。
顯然這是成功的,警方現(xiàn)在被他準備撕票的意圖沖擊,會相信他現(xiàn)在激動之下說出口的話。
劉錦皺起眉頭,他最近聽太多替天行道的事,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張龍,你說你想替天行道,那我能問一下,你主要覺得他們違背了哪條天意呢?”
似乎是沒想到劉錦會這么問,張龍有些卡殼,不過很快調(diào)整過來,暗含怒氣地說:“他們犯了口業(yè)!明明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卻在網(wǎng)絡上大放厥詞,互相對罵,破臟水、網(wǎng)暴、人肉,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們警察管不了,我替你們管!”
理由倒是十分充足,聽起來倒也合理。
劉錦回想了一下案件過程,問:“那你讓你的哥哥殺了那個論壇創(chuàng)始人是為什么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也在用程序遠程操控論壇里的爭吵程度吧?”
“哈哈哈哈……當然是因為他們值得!”張龍大笑,“那些人,國家都不允許那個論壇存在了,還要想盡辦法翻出墻去看、去罵、去造謠!那些人都該死,他們明明自己就是在殺人,我只是替受害者報復回去而已,冤有頭債有主,他們值得!”
聽完后劉錦沉默了一下:“那你今晚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什么?你劫持的,是無辜的人,這樣還能算是替天行道嗎?”
張龍輕笑:“不,我來,只為了殺一個人,而且,我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
劉錦心下一緊:“張龍——”
不等劉錦想辦法談判,張龍直接動手推了一個人下江,警方在江面有準備小船,可是也怕警車跟救護車一塊掉下來,都沒離得太近,現(xiàn)在綁匪直接推一個人掉下江,警方根本來不及救援,也怕船過去后會攪碎受害者的身體。
警方亂成一團,急忙去救人,就在這個時候,張龍竟然自己從車后走了出來,在劉錦前面舉起雙手:“現(xiàn)在,輪到你們,對我執(zhí)行正義了。”
周圍是嘈雜的呼救聲,在事故中心,兇手就這么微笑著站在刑警隊長面前,舉著雙手請求逮捕。
無論怎么看,都帶著一種滑稽感,讓人無法說清,到底是該憤怒,還是焦急。
劉錦緩緩拿出手銬,給張龍帶上,疲累地說了一句:“兇手……已逮捕……”
看著張龍臉上得意的神色,付生玉從武方和身后走出來,似笑非笑地對張龍說:“想替天行道的話,得直接動手啊,不然,你怎么確定,老天真的要對方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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