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折騰一晚上沒睡, 付生玉想著屠亦現(xiàn)在也不會馬上就開始治療,就到院子里稍微休息一下,畢竟見多了精神病容易心累。
一覺睡到下午, 院子里有現(xiàn)成的衛(wèi)浴, 付生玉特地洗去了一身灰塵跟血腥氣才出門找玄淵, 想看看屠亦怎么樣了。
玄淵跟他的徒弟正準備做晚課,他們山中休息早, 差不多下午就會做晚課, 天黑后就睡覺休息,作息跟山下的現(xiàn)代社會完全不一樣,仿佛還是古代的作息習慣。
二徒弟每天的修行就是做吃的, 一頓好吃的晚飯跟消夜就是她的晚課, 跟另外兩個弟子不一樣,是以她今晚主要是給付生玉跟屠亦做飯。
晚飯放在尺寸挺大的食盒里,四菜一湯, 不用揭開蓋子就香氣四溢, 令人食指大動。
付生玉端起碗, 小聲問二徒弟:“二師姐, 屠亦今晚也吃這些?”
“不是,”二徒弟笑著搖搖頭,“他現(xiàn)在吃不了東西, 胃全是洞,吃了也徒增痛苦, 我給他做的是外敷的藥膏, 只是我以食入道,材料看起來比較像是吃的。”
看著二師姐的操作,付生玉不得不感慨, 這才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人啊,只是食材,就給人家玩出花來了,又好吃又能治傷。
平時付生玉飯量就挺大的,跟身邊幾個成年男性差不多,四菜一湯被她吃得干干凈凈,剛好二師姐煮好了藥膏,便邀請付生玉一塊去給屠亦上藥,順便學點藥理。
藥膏是用珍貴食材做的,并沒有混進去一點藥材,味道聞起來像是清淡的蔬菜粥,卻沒有粥的粘稠氣息,反而非常清爽,剛吃過飯的付生玉總?cè)滩蛔】炊䦷熃闾岬幕@子。
由于這玩意兒不是用來吃的,二師姐在藥鍋里熬好后直接裝進陶瓷壇子里,縱然如此,還是遮不住香味。
屠亦傷勢過重,并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而是被放去了三生觀專門的藥室中,這個院子平時只給大師兄研究醫(yī)學跟藥物,有個房間門刻著維系生命修補身體創(chuàng)傷的陣法,屠亦現(xiàn)在就躺在那。
付生玉跟著二師姐一路走,左拐右拐到了個充斥著濃郁藥材味的院子,偌大的庭院曬著各種藥材,梅干也有。
在一堆苦澀藥材中,付生玉精準看到了梅干,偷偷摸一塊嘗嘗,甘草味的,還挺好吃。
二師姐看到了,笑道:“這是我在這曬的,大師兄的甘草曬得很好,碾成粉后成色比山下 賣的味道更濃郁,我要曬梅干,就順便曬在這個院子了。”
“好吃,下山的時候可以分一點給我嗎?”付生玉眼睛亮晶晶地問。
“你喜歡的話還有別的口味,我可以一次性都給你。”二師姐笑瞇瞇的,可以想象她到底囤了多少干貨。
付生玉想到屠亦乾坤袋里現(xiàn)在都沒吃完的月餅,忙說:“哈哈哈哈我、我吃得不多,要一些就好了。”
二師姐聽罷有些失望:“這樣嗎?那我少裝一些,回頭你們可以分給山下的其他朋友,零嘴嘛,肯定是不夠吃的。”
只是少裝一些,不是只裝一些,付生玉已經(jīng)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開拓賣零食業(yè)務。
隨后二師姐走進了偏院里的一個房間門,里面四處都是用巖石密封的,陣法就刻在巖石上,四周都是。
整個巖石房間門里只有正中央一張石床,屠亦就躺在上面,陣法微微閃爍著光芒,運轉(zhuǎn)著修復屠亦破碎的身體內(nèi)部。
聽見石門打開,屠亦艱難偏頭:“二師姐……付老板……”
二師姐走到石床邊,看了下陣法,無奈地說:“出去一趟把自己弄成這樣,真有你的,付老板啊,師父說讓你們都學一下,你過來看看屠亦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啊?”付生玉目瞪口呆,這就、這就開始了嗎?課堂小測竟然來得這么快?
看著付生玉的表情,二師姐放下籃子,笑說:“不用緊張,你們倆啊,都得說一下,哪有人受了傷之后,竟然連急救措施都不做直接傳送回來的?你們真的……得重修醫(yī)術(shù)入門啊。”
聽著二師姐的話,付生玉感覺自己夢回十來歲,那時候吳福春也是瘋狂給她看書,不僅要看完,還得全部記下,要不是她天賦還行,看一遍后總能記住,怕是背書就背死了。
二十多歲還得念書考試真的噩夢,付生玉跟屠亦的臉色都有些艱難,可二師姐說得對,他們兩個竟然完全沒想到應該先做急救措施,哪怕是金針暫時封住內(nèi)傷都可以,偏偏兩人都沒想到。
付生玉磨蹭著走到屠亦身邊,按照自己那入門知識開始檢查,半晌后說:“五臟六腑均已破裂,肋骨斷裂三根,而且看痕跡,應該是重復斷裂,右手尺骨、腕骨斷裂,三根手指的指骨斷裂……你怎么傷這么重?”
在地牢的時候付生玉簡單看了一下屠亦的傷勢,那時候感覺他沒這么嚴重啊。
屠亦長嘆一口氣:“沒做措施用傳送符又拉扯的……本身就斷了這么多,當時我調(diào)息后修復了一下,傳送一趟又裂了。”
二師姐滿意地點點頭:“你們倒也不算完全不知道,那看來就是平時不怎么注意,現(xiàn)在,我先給小師弟你上藥,等會兒大師兄過來會給你們演示一下針灸,日后可以用來封住傷勢,避免二次創(chuàng)傷。”
聞言,付生玉跟屠亦都無話可說,他們確實沒有治療的意識,畢竟付生玉沒受傷,加上從小就強悍,沒有這個概念。
至于屠亦,他是劍修。
劍修這玩意兒吧……脾氣又硬又莽,劍什么樣,人就什么樣,看屠亦那硬抗都不斷的劍就知道,他肯定也是硬抗的,奈何修為還差點,不如劍抗揍。
現(xiàn)在劍好好的,人倒是差點祭劍了。
觀摩完二師姐上藥后付生玉在石床邊找到了屠亦的劍,那是把舊式的昆吾劍,一側(cè)有刃一側(cè)無刃,前端有尖峰,刀柄長,可雙手持握,按照現(xiàn)代人的理解,會很多人把這當?shù)丁?br />
其實這是劍,曾經(jīng)進貢給周穆王的劍,名昆吾,當然,屠亦這把不是昆吾劍,只是用了那樣的形制。
劍身用小篆刻了屠亦的字,叫清霜。
付生玉看了下,笑著看屠亦:“你的字叫清霜啊?”
很少有男孩子會這么叫,屠亦有些無奈,說:“我們四個弟子,清雪、清雨、清風、清霜……我排第四……”
所以,全叫了很清秀的字,只有二師姐很合適。
付生玉忍住不笑,轉(zhuǎn)而說:“你這劍單側(cè)開刃 ,難怪能抗住殺神身體那幾劍,但凡你換把輕巧的劍,估計都撐不到我去。”
說到這個,屠亦也很慶幸。
劍修是從小就要佩劍的,為了跟劍磨合,當然,也有不少劍修小時候選了佩劍,可長大卻跟劍依舊融合不到一起,修為很難精進,到時就要重新?lián)Q劍。
更多的劍修是一開始就定好了要陪自己一生的劍。
有句話怎么說的,劍修的老婆是劍,那可要好好挑,畢竟是陪自己一輩子的。
屠亦三歲被大師兄接到了三生觀,經(jīng)過三年修行,六歲就要選佩劍,他當時被帶著去了劍庫,眼花繚亂看了一堆,都沒有滿意的,最后玄淵說,既然選不到,就是沒有能匹配的,不如看看圖冊,回頭自己做一把。
親手定制,也是很多劍修的選擇。
于是屠亦又等了快十年,等到修為足夠錘煉劍了,開始慢慢收集材料,再從各種劍的圖冊里選了自己喜歡的昆吾劍,做了形制差不多的一把。
被殺神重劍打過來的剎那,其實屠亦很擔心自己的劍會斷,不過可能是材料用太好了,劍沒斷,他差點斷了。
付生玉把劍放回屠亦身邊,說:“劍沒事,你人肯定就沒事,好好養(yǎng)傷,回頭你想報仇了,我陪你去。”
“好……”屠亦身上一直很疼,歇了口氣,忽然問,“付老板,你的字是什么?”
聞言,付生玉愣了一下,繼而搖搖頭:“我還沒有取字。”
此話一出,不僅是屠亦,就連二師姐都愣了愣,她有些詫異:“付老板今年二十有三,按照女子出閣取字的規(guī)矩,應該在十五歲就起了呀。”
付生玉無聲笑笑:“我奶奶說,我命輕,太早取字怕是也壓不住我的命,所以我要先修行,等我滿了三十歲,命格無可更改再起……”
現(xiàn)在想想,是吳福春不想起,她知道自己會在付生玉二十二歲的時候死去,根本沒有什么三十歲再起字。
不過是吳福春不想再給付生玉定一個枷鎖而已。
名字是枷鎖、是詛咒,付生玉這個名字,吳福春不知道是如何取的,已經(jīng)讓她長成了現(xiàn)在這樣,再取任何一個字 ,好似都壓不住這樣的命格,干脆就不取了。
二師姐靜靜看了付生玉一會兒,說:“沒有也好,字一般是補名與命所缺的,付老板的命跟名,已經(jīng)很滿了,盈滿則虧,過猶不及。”
“我也是這么想的,而且,不是我奶奶的話,我也不想給自己取一個,或許回頭我挖她出來了,再等到我三十歲,就會去問一下吧。”付生玉開玩笑一樣回答。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屠亦始終哼哼唧唧的,二師姐講課很愛提問,付生玉跟屠亦都強打精神,好不容易等到大師兄做完晚課過來,兩人都感覺精神已經(jīng)頹靡,希望大師兄不要再繼續(xù)磋磨。
然而大師兄是個冷酷鯊手,上來就掏金針讓付生玉跟屠亦先認。
付生玉當時就恨不得直接去墓地,挖墳可比學習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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