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錯相連的劍鋒弧線
練習(xí)用劍在琴手中震顫著。
鋒銳而光潔的鐵片因為其上流淌著的巨大力量,始終保持著震顫,連邊緣都被鍍上了流溢出的屬于元素的光輝。
除此之外,四周的草木、樹葉,乃至騎士團上飄揚著的旗幟,都隨著那莫名揚起的風(fēng)一同擺動著,她束起的金色的發(fā)尾也被吹得向后飄飛而去,在風(fēng)里微微顫抖著。
劍刃上,映出琴絲毫未曾動搖的目光。
力量如同傾瀉入劍刃的流水,正俯沖流動著,在同一時刻,帶動她身上的衣物也都如風(fēng)一般震顫著,千萬道互相碰撞的弧光正撞擊著,帶動無數(shù)條如水波一樣的紋路。
她的套袖正被強烈撕扯著,在風(fēng)里舞動著,同樣以這種方式顫抖著的還有領(lǐng)口,乃至領(lǐng)口之下,深海中游魚一般晃動著的水波。
琴的側(cè)腰處帶出不算明顯的褶皺,使得每顆金屬扣都因為這牽動身上大部分的肌肉而被扯動,緊繃的衣物與長褲裹在身上,在某些最為緊的部位,光滑飽滿沒有半絲紋路。
于景一沉睡的記憶也被這風(fēng)帶著蘇醒了。
他想起許多事,例如最初的那些外表還未被某些強壓扭曲時,在一次風(fēng)壓劍里,最為令人著迷的那種水波一樣的波動。
那是用言語無可表述的、如同盈滿的氣球相撞,迸裂出的沖擊。
木樁絲毫沒有任何抵擋的力量。
在這看似短暫實則漫長的搖晃之中,所有木樁一個個被吸引過來爾后摧毀,連迸濺出的碎片都被控制在劍上元素的牽引范圍之內(nèi),在空氣中形成一張巨大網(wǎng)絡(luò),堪稱十分具有觀賞性。
于景一與溫迪并立著,戴著兜帽的溫迪只落后了半個身位,在袖口里的手好像已經(jīng)握住了那顆腰側(cè)的神之眼。
這或許是警惕,或許只是某種習(xí)慣性動作,但不論如何分析,大概都算不上是所謂正常。
他依稀記得溫迪的神之眼能作為她隨身攜帶的樂器,在小范圍間自如地轉(zhuǎn)換形態(tài),但卻不知道這種莫名的警惕是由何而來。
明明風(fēng)神不該對騎士團團長有任何敵意的——畢竟,就算是從交流之中,他也能讀出溫迪對于這位騎士團團長的諸多贊美。
他正停止那些漫無目的的猜測,畢竟這什么都得不到,或許她只是想起了自己手作的神之眼,或許只是摸了摸。
但溫迪注意到了于景一的目光。
她輕輕地別過頭,張了張口,在那短暫的一瞬間,像是想說點什么消除或許存在的誤會,最后卻什么都沒有出口。
溫迪只是露出一個溫和平靜的微笑,陰影之中,五官只是隱約可見,唯有她笑起來時的唇角十分清晰,連帶著梨渦都清晰可見。
“別擔(dān)心。”
她比出這樣的口型,示意于景一轉(zhuǎn)過身。
于景一幾乎有些看愣了,好在他還記得自己此行的目標(biāo),把一切都準(zhǔn)確記錄在了留影機之內(nèi)。
溫迪事先也準(zhǔn)備了一個最為普通的楓丹科技留影機,只不過于景一自身背包里也有幾個,畢竟都是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掏出,從外表來看,大概區(qū)別也不大。
他掏出了一份【特制的留影機】。
這臺小道具究竟來自什么時段,大概于景一也已經(jīng)忘記了。
但畢竟另一個留影機的外表與溫迪買的那個區(qū)別過大,使用這個留影機,大概也是他可控范圍內(nèi)最大的變動。
錄像里,琴的身影依舊清晰。
她面無表情地出劍,唇角緊緊抿著,就像是許久未曾笑過一樣,不易察覺的疲憊絲毫未曾表露在面上。
大概日復(fù)一日的咖啡配給消耗,使得這位團長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一點吧。
于景一當(dāng)然十分佩服她,不僅是對于琴在蒙德的貢獻,更是自己在某天通宵過后,對于白天沒什么精神而萌發(fā)出的感慨。
就像掉了一顆釘子就無法使軍隊取得勝利一般。
多熬了一天夜,睡得就少,他白天就會困,困了就睡,睡了就會少打游戲,預(yù)定的賽博996目標(biāo)沒有完成,就需要繼續(xù)熬夜,起的就晚,白天睡得就多。
所以睡得越少,睡得越多。
“可以了嗎?”
琴緩緩抽回劍,向著于景一與溫迪微微點頭作為示意。
于景一微一鞠躬:“感謝您的配合。”
琴皺了皺眉,面色隱隱有些不忍,面色復(fù)雜地頓了片刻,最終小聲開口道:“這位冒險家,如果你在未來,見到了那位委托人,請把這朵蒲公英帶給她。”
她掏了掏口袋,從腰側(cè)某個別著的飾物之中,取出一枚十分平整的干花,緩緩用指尖展平之后,雙手捧著遞到于景一掌心。
它看上去即便經(jīng)過特殊處理也有些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干澀而扁平,依稀看得出蒲公英花瓣那些長條狀的紋路。
“那位委托人將要離開蒙德了嗎……”琴嘆了口氣,“愿風(fēng)永護她,即便離開了蒙德的國土,蒲公英也會帶著祝愿,愿未來再不會遭遇這種事情了吧。”
那位虛構(gòu)的、雙腿殘疾的蒙德姑娘,大概有一天確實會回歸蒙德,只是在于景一都無法確定她是否存在的時候,當(dāng)然無法給出某些承諾。
一個美好的謊言依舊是謊言,他由此開始痛斥自己的卑劣了。
為什么一定要用欺騙的方式,這就成了于景一無法解答的問題,畢竟效率并不等于一切。
而所有的故事在他期待中,本應(yīng)都有美好的結(jié)局,至少是符合他最本真期待的結(jié)局。
在他沉默的當(dāng)下,溫迪上前接道:“您的思念我們會送達的,那么就多謝琴團長,再會……”
“等等。”琴叫住轉(zhuǎn)身拉著于景一想離開的溫迪。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兩位,不想回答也無所謂,畢竟只是一時起意。”
“兩位冒險家……曾在騎士團,或者是其他地方……和我見過面嗎?”
她嚴肅而秀美的面龐中透露著一絲由衷的疑惑。
溫迪的動作不易察覺地頓了頓,于景一幾乎能感受到她挽著自己小臂時,猛然繃緊的腕部肌肉。
“您是騎士團的團長,我們身為普通蒙德冒險家,自然都很尊重您,”他趕緊順著溫迪回道,“只是見面或許沒有吧,最多只是在冒險家人群之中一同聆聽過教會的宣講。”
琴的目光在打量之后依舊沒能消除疑惑。
但她最終搖了搖頭:“算了,可能是我記錯了,非常抱歉耽誤了你們的時間,愿西風(fēng)護佑你。”
琴的目光緊盯著,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為止。
“奇怪,真的是我記錯了嗎,但明明那種熟悉感……我得再想想,暫且列入明天的日程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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