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歡天喜地的海藤也一哆嗦,手抖把惡魔名單給撕了:“……”
震驚!某咖啡廳服務員當眾稱呼客人為媽媽,還是個男媽媽。
傳出去,暗影咖啡廳幾乎是會社會性死亡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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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一方通行而言,今天發生了兩件大事:作為學園都市的理事長受邀來長點上機學園當面試主考官,因為整條街的咖啡自動販售機全部售罄而不得不進入了奇怪的手磨咖啡廳;在第一件事的基礎上,被看起來是童工實際上肯定是童工的陌生小孩當街叫媽。
學園都市第一位兼統括理事會理事長的一方通行一時默然。
海藤覺得自己的滿級賬號漆黑之翼遭到了不可逆轉的巨大傷害,說話幾乎是飄著說的,中二病也不犯了:“啊啊啊你你你你……為為為為什么……突突突突然……”突然叫人家媽媽什么的。
而且對面是個男孩子啊!
“怎么可以對別人這么失態,夏夏太不禮貌啦!給我好好道歉!”
“對不起!”小朋友連忙九十度鞠躬。
面對夏上滿臉做錯事任批評的歉疚神情,海藤身為長輩一肚子批評教育的話突然又說不下去了。
那雙紅色的眼眸水盈盈地示起弱來時,海藤總是拿他沒辦法。
他轉朝另一對紅色的眼眸,“是這樣的,為表歉意,上一秒我們決定您為本店今日幸運客人,買一送一,這邊會給您出單兩杯咖啡呢親親。”
“不用。”一方通行淡漠地遞出紙幣,鎖定了靠窗的某個位置。
就在海藤以為自己處理好名譽危機,忍不住長舒一口氣的時候,白發男人像是想起什么般又回過頭。
“那個小屁孩,你多大了?”
夏上沒反應過來,“快上高中了。”
“嘖。”于是原本點著桌面的修長手指便轉移了攻擊對象,白發男人掏出手機開始報警。
“喂,黃泉川嗎,這里有人雇傭童工。”
海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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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于日本政府自衛隊及警視廳,與風紀委員(judgment)相互牽制,直屬于學院都市的治安維護機構,其名為——
“我說啊,警備員的警力不是這么亂用的吧,要不是看在黃泉川隊長和姐姐大人的面子,我可是完全不會受理的。”尖利的女音破空響起,茶色雙馬尾的女性突然現身在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
麻煩的人出現了。
并且一出現就帶來了令人不爽的指控,“為什么會有人大中午的來喝咖啡啊?現在才十一點欸。”
未曾掛斷電話的一方通行語塞:“……為什么派這家伙來啊?”
“沒辦法啊。”另一頭的黃泉川嘆了口氣,明明是在訴苦,可怎么聽都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優哉游哉,“誰讓警備員隊伍里大多都是無能力者呢,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從本部快速趕到現場解救未成年啊。正好黑子她在附近街道懲治罪犯,所以就……理事長大人要是覺得不順眼的話,麻煩也批準送幾個有趣的能力者來……”
“不能。”
面無表情地掐掉電話,一方通行將目光重新放到不速之客身上。
體態嬌小的白井黑子輕松地拎著個沒來得及送回本部,被揍得半死不活的暴徒,一手叉腰,上一秒還在不滿地嚷嚷著,下一秒就露出癡態,“啊!是幼年體的姐姐——大人——!!!”
“痛痛痛痛!”
“好久不見啊,黑子姐姐,御坂御坂努力地標達問候子情,并且嘗四性地請求今天四不四可以只被捏臉三十下以內捏。”被襲擊的最后之作大叫起來,口齒不清地說。
“啊,抱歉!因為太可愛了,實在是忍不住……”
后退一步放過小御坂的圓潤臉蛋,“好了,因為獲得姐姐大人能量而氣勢滿滿的黑子要開始工作了!”
“嘛,這里是學園都市警備員,海藤先生是吧,不用驚訝,您胸口的名牌已經透露出相當多的信息了,關于您雇傭童工一事,我們有必要談談……”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當一方通行試圖去到心儀的位置遲遲享受這個悠閑的午間時,茶發女子叫住了第一位。
“aelerator。”
一方通行回頭,只見黑子指著那個黑發小屁孩,滿臉不可名狀的表情,“確定這不是你的私生子?”
“……”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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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下午班,齊木楠雄起床的時候夏上已經出門了,小朋友自己熬了粥,貼心地盛了放在餐桌上,雖然沒什么愛心紙條,但齊木楠雄能想象那孩子擺著老成表情為他這個不靠譜的爹操心的樣子。
想了想,齊木用超能力瞬移去附近的超市買了條魚,打算回來水煮。
小朋友從小就喜歡吃水煮魚,吃剩下的魚湯拿去下面,夏上吃的時候臉都恨不得埋進碗里,認真投入的樣子像只專注拱食的小豬。
本來齊木楠雄在廚藝上真的沒什么天賦,學生時期有全職媽媽久留美包一日三餐,獨立出去后在單位食堂茍活,實在不行還能瞬移到世界某角落里的美食店改善伙食,哪里還用得著自己下廚做飯。
然而意外誕生的小朋友讓他在學會照顧自己之前,學會了照顧別人。
最初他打蛋要用念力,煎塊培根下半鍋油,鏟子握都握不住,還要把火開到最大,一邊在廚房鬧得雞飛狗跳,一邊攢斗雞眼觀察臥室里熟睡的小包子有沒有醒——他不是沒找過齙牙楠雄他們幫忙照顧孩子,都被眼尖的小包子認出,不見到他本人誓不罷休,哭得可厲害了,幾個楠雄都哄不好。偏偏齊木一來,小包子能瞬間噤聲,含著眼淚珠子的水汪大眼睛滴溜溜轉過來轉過去,在他爸懷里打量周圍幾個看起來是他爸同胞胎兄弟的人。于是齊木帶孩子基本都是親力親為。
雖然超能力能復原廚房,但垃圾桶里的蛛絲馬跡還是暴露了他的不得要領。第二天久留美來看他,笑著問他是不是做飯失敗,并且當場表演大變滿漢全席的奇跡。
頂著日夜看小孩熬出來的熊貓眼圈的齊木楠雄本著“只要我不承認就沒可以當做無事發生”的理念悶頭吃飯,裝作和他沒關系。
小包子在搖籃里咯咯傻樂,說不準也在笑他爸的笨手笨腳。
隨著夏上的長大,齊木的廚藝漸漸也還看得過去,不說有多么好吃,最起碼不用擔心吃死人了,夏上也從來沒抱怨過。但即使是如此,他也很少下廚,父子倆各過各的,一個吃單位食堂,一個吃學校食堂,周末吃久留美的加餐。更何況夏上已經能學著菜譜能倒騰點東西吃,餓也是餓不死自己的,他就更沒必要和廚房和自己過不去。
今天算是心血來潮。
他把食材放到灶臺上,按照標準程序開始處理這條死相有些可怕的魚。
魚身上切開幾條口子方便入味,蔥花生姜等佐料切碎了加進鍋里。電磁爐的火力低,熬魚湯要花上不少時間。空閑了,他就開始打掃室內衛生。
但是自打起床,齊木心中就有種隱隱的不安。
總感覺今天要發生什么大事。
他的預感從沒出過錯,在接到那通陌生電話之前,他幾乎每隔兩分鐘就要揭開鍋看看魚,以防其因為某種不可抗力變成一團漿糊。
接到那通電話后,他則毫不猶豫地趕往了現場。
海藤那個笨蛋,怎么做才能把自己變成非法雇傭童工的嫌疑犯啊?
然而瞬移出現在暗影咖啡廳門口的那一剎那,齊木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沒有先關火,水煮魚變成漿糊是勢在必得了。而店內靠窗位置坐著的幾人讓他很快反應過來——
啊啊,原來這才是今天真正的災難嗎?
與此同時手機再度響起,出現在顯示屏上的是一串熟悉的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灰呂杵志元氣滿滿的青春氣息,高中時的班長現在正是他的同事,也是和他同住一小區的鄰居,時常抬頭不見,低頭見。
“喔噢!齊木!我剛剛在超市看到你買魚,想打招呼來著,可惜被服務員推銷了新上市的豬肉,無奈錯過。你是要做水煮魚嗎?我記得夏上喜歡是吧,水煮魚你記得要放白蘿卜,會鮮一點……”
「抱歉,恐怕現在來不及上臨時廚藝班了。」
“……發生什么事了嗎?”
「家里有點事,簡單來說——」
齊木隔著玻璃看著某個過于矚目的白發男人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低頭玩手機,眨了眨眼,「我遇到孩子他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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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都市第一位覺得自己修身養性多年的沉穩脾性有了松動的跡象,現在就是暴躁,很暴躁。
本來該忙碌著準備咖啡的店員唯唯諾諾地坐在隔壁桌等著挨訓,喝上心心念念的咖啡幾乎遙遙無期,一方通行滑手機的動作有些忿忿——他有點后悔自己的多此一舉。
“已經聯系了你父親,他說一會兒就來。”白井黑子晃著手機走回來,笑瞇瞇地目光掠過唯唯諾諾像鵪鶉般瑟瑟發抖的犯罪嫌疑人海藤氏,來回打量旁邊坐著的年輕服務員。
隨后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小aelerator。”
嘗試安慰海藤的夏上不明所以,“aelerator?”
“死人臉的名字。”說話者這樣解釋,黑子朝白發男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表明自己指的是誰,她露出狡黠且意味深長的表情,揶揄道,“如果學園都市的第一位足夠無聊的話,大概會來找他要名譽權吧。”
小御坂啃著隨身攜帶的小熊餅干,“一方找一方要名譽權?御坂御坂沉浸在美味中但還是于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疑惑。”
“嘛,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啦。第一位不是繼任理事長了嗎,統管學園都市可是很麻煩的事,可不會像是某人一樣有空跑來喝咖啡。”黑子拍拍最后之作的腦袋。
“只是開個玩笑。”她笑瞇瞇地擺擺手,很不在意地往后一靠。
夏上:“……”開個玩笑?總覺得在暗示誰。
他偷偷看了一眼白發男人。
順滑的白色發絲凌亂地擋在眼前,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膚更為透明,雌雄莫辨的側容透著些許不耐煩。
是什么讓他感到煩躁了嗎?夏上不免猜想。
“看夠了沒有?”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在耳邊炸開,夏上險些沒坐穩,然后除此之外,當事人似乎并不打算計較什么,他連頭都沒抬,只是微微皺起眉頭問:“我什么時候能夠喝上咖啡?”
“唔,那恐怕你得換一家店了。”白井黑子說,“得先調查,一旦情況屬實,得停業整頓。”
聽到“停業”兩個字,海藤瑟縮了一下,一方則瞇了瞇眼。
夏上企圖第四十九遍解釋,他真的就是來幫親戚一個忙,卻被眼前這個漂亮的警備員制止。
“那可不行,得等你父親來問清楚了再說……”
她話音未落,門就被推開了。
不得不說海藤的設計確實有些精妙,至少對于咖啡廳內的人而言,任何一個哪怕低調到塵埃里的人從這道門經過,都會有種“老子于舞臺中心閃亮登場,世界給爺顫抖吧”的既視感。
在群魔亂舞的“暗影守衛者”的簇擁下,頂著頭黑色彩帶出現的齊木楠雄甫一出現,就成了焦點。
“齊木!”這是海藤喜極而泣。
“怎么是你?”這是黑子拍桌而起。
這誰?不認識。確認自己與此無關后,置身事外的一方通行懶散地打了個呵欠,并不打算參與這場怎么看都不太簡單的“親友相認”。
就在他收回目光,打算劃去下一個頁面的時候,手機從手中滑落。
身體突然崩潰,他不受控制地栽倒。然而當一方通行的額頭幾乎快撞上實木桌面時,忽然跌進一片柔軟里。
像云層一樣,好溫暖。
是某人的手心嗎?似乎還有些顫抖。
不會吧,是因為他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原因嗎?
余光可以瞥見粉毛陌生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叫什么來著?無法思考,那個人用手托著自己頭,并且任由這副無力的身體肆意倚靠。
應該是屬于對方的聲音從頭頂傾注而下,但他完全不能理解。
御坂網絡被切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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