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

        路齊滾了滾喉結(jié)，“別這樣�！�

        溫軟一怔，嘴角淺淺漾起，“我其實(shí)沒什么立場提醒你，就像我明知道我現(xiàn)在身份，明知道他介意我們倆走得近，但現(xiàn)實(shí)不得不讓我低頭”

        路齊默然看著她在夜里流光溢彩的眸，忽而想起才見面時(shí)，她住在顧聿銘的公寓里，天光照下來，將她耀得如同一個(gè)瓷娃娃，稍微觸碰就能摔得四分五裂。

        或者，本來就已殘缺不堪，不過是強(qiáng)撐著完好無缺。

        路齊轉(zhuǎn)過眸，視線投到雨簾下的萬家燈火，他指了指，“所有人都在汲汲營營，殘喘著自己的人生，和你并沒有什么不同�！�

        他頓住，定睛著溫軟，“所以，你不要太放低自己，更不要太自責(zé)�！�

        是自責(zé)連累他，還是自責(zé)她爸爸的事。

        他沒有說明白，卻又仿佛說明白了。

        溫軟費(fèi)力地咽了咽喉嚨，想按捺下去那股熱浪似的情緒涌動(dòng)，眼眶卻漸漸熱起來。

        她瞥開眼，眨了眨，“謝謝你。”

        樓道的燈打下來，在她臉上括出一層陰翳，讓路齊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聽到她微微哽咽的音，心頭不由一軟，多嘴道：“就像我之前說的，聿銘這些年很苦顧父走了后，顧母精神狀態(tài)出了問題，成天不是哭，就是打罵他，顧家又一屁股的爛賬，他那時(shí)候很難過，每天都是在熬著所以他難免對你說話重了些�！�

        溫軟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我明白，我應(yīng)該的�！�

        路齊嘆息，“我的意思不是說你應(yīng)該，我是想說，那天在醫(yī)院，聿銘的那句話，不是過心的，他只是太恨了�！�

        ‘所以你覺得我一直都知道我爸要做這些事，我是故意要瞞著你？’

        ‘難道不是？’

        抑制不住的淚奪眶而出，溫軟手忙腳亂地去拭，“不好意思，我”

        垂著兩側(cè)的手指動(dòng)了動(dòng)，路齊忍了下來，釋然淺笑，“沒事�！�

        “謝謝你�！�

        她咬著舌尖，從齒縫里艱難迸出的三個(gè)字，仿佛帶著重量，沉沉的，壓得路齊喘不過氣。

        而他也只能盡力調(diào)侃：“你這一天下來謝了我多少次了？”

        溫軟擦著眼角淚，長長的泣音拖曳出自嘲的一聲笑，“現(xiàn)在還愿意理我的，也只有你和林晚晚了�！�

        “林晚晚？”

        沉郁的問話讓溫軟一愣，她顫顫睜開那雙長睫，看向路齊疑惑的臉，笑容宛轉(zhuǎn)出苦澀的意味，“我也沒想到會(huì)是她，畢竟從前她那么喜歡顧先生，還因?yàn)槲覐那俺粤瞬簧倏囝^，結(jié)果她都不計(jì)較”

        “你怎么覺得她不計(jì)較的？”

        路齊搶斷了她的話，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意。

        溫軟聽著，心頭微詫，繼而又釋然起來，畢竟從前，林晚晚一點(diǎn)也不討人喜歡。

        她狀若開懷的噙笑，“因?yàn)樗�還愿意搭理我。”

        路齊看著她，目光帶著審視，隨即他移開了視線，輕‘嗯’了一聲，“就像現(xiàn)在這樣，那她還挺厲害的�！�

        溫軟微微訝異，來不及問，路齊已經(jīng)長舒了口氣，說：“時(shí)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有事電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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