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一楞，訝然抬眸，看到路齊郁沉的面孔，手指輕輕捏起，“你知道他？你怎么知道他？”

        她的語調倉惶，落在路齊心上狠狠一震，他沒敢回頭，沉吟道：“知道。”

        程攀卻是頂著發腫的臉頰，戲謔，“不知道，我竟然這么出名，連林城鼎鼎大名的路醫生都知道我，還真多虧了你，溫軟。”

        他嗤笑著轉了目，視線落在溫軟身上。

        路齊注意到，不動聲色地偏了頭，擋住溫軟，卻見程攀扯著嘴，笑出了聲，“怎么，看一眼都不行？”

        路齊眸色瞬沉，拽著他的衣領冷然發問：“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這么說話？”

        他想起香野灣，眸子瞇作一條縫，“怎么？背后有人？”

        也不等程攀回答，路齊撤開了手，站起身，俯視他，“也不用你說，反正，你背后有誰，在我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說完，從兜里掏出手機，語氣沉沉，冰冷如霜，“找到程攀了，帶他去你那兒？”

        車輛飛馳而過，帶著呼呼作響的聲，路齊看了一眼地上爛泥似的程攀，嘴角撇出嫌惡的弧度，“路上碰見的”

        他頓了頓，眸色復雜地望了一眼溫軟，囁嚅了一聲，“我看到的時候，他正騷擾溫軟。”

        路齊的聲音不小，溫軟聽得見，也聽得出其中的深意，她不禁退了半步，聲音顫抖地問：“是顧先生？”

        路齊對上溫軟煞白的臉，沒有反駁。

        地上的程攀聽到，神情倉惶地從地上爬起，“簡直是奇葩，兩個兄弟共享一個女人，還沒鬧僵！”

        他啐著，要跑。

        路齊見勢，掛了手機趕緊去抓。

        溫軟緊跟其后，看到路齊扯住程攀的后領，往回拽，語氣沉郁，“害怕顧先生？看來你背后那個人也不是很厲害？”

        “你放開！”

        程攀急得冒汗，又掙脫不開，索性大罵，“你們找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沒做。”

        “什么都沒做？”

        路齊嗤夷，眉峰狠冷地蹙起，“既然什么都沒做，那你跑什么？那么多人想見顧先生還見不到呢。”

        “顧先生見我做什么？是有病？要我給他治？”

        程攀嘲諷著，身子卻像條滑不溜秋的魚在路齊的掌控下拼命擺動。

        路齊神色不明，看到一旁溫軟悄悄走近，蓄滿了水的眸牢牢地盯過來，像是等著他的回話。

        路齊不由得抿了抿唇。

        程攀看出他的猶豫，也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趁機撤開了他的桎梏，奮起往前跑。

        溫軟就在前方，路齊就在后面追趕。

        程攀想也沒想，順手就推了她，“你他媽別擋道！”

        始料未及的情況，溫軟踉蹌后退。

        呼呼的風聲，旁人的尖叫，無數車輪慌亂壓過地面發出的狠烈摩擦聲，伴著越來越明顯的失重，在溫軟耳畔越來越近。

        她聽到自己的砰砰跳動的心聲。

        看到路齊驚駭奔來的面目。

        腦海里浮現出是她肚子里的寶寶。

        溫軟咬住唇，閉上眼，緊緊捂著肚子。

        路齊看到，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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