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姜府內，柳姨娘聽著下人報來的消息，臉上的表情越發不受控制，整個人都跟著歇斯底里了起來。

“又失手了，為什么？！我花錢養著那些人，可他們卻連姜月梨一個賤婢都對付不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柳姨娘死死地盯著春喜，“我是不是早就同你說過了？我要她死！我要她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我女兒的面前！你們為什么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自從姜城兩家和離，柳姨娘的日子過得一日不如一日。

現在姜鶴年要用那點微薄的俸祿維持住一家子的體面，根本就不夠她的花銷！

偏姜鶴年也是個死心眼！

程雪梅那個賤人都已經走了，卻依舊沒有把管家之間交到她頭上！

那她這幾年的努力還算什么？！

她的孩子沒了，女兒和兒子對她也愈發的冷淡，柳姨娘是真的想知道，澄輝堂的人是給姜宴禮和姜靈曦下了什么迷魂藥不成？！

“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法子，我只要姜月梨死！若是你們要不了她的命，那你告訴他們，從今往后，他們也就不用在這天底下活著了！”

柳姨娘說話間，揮手就將茶盞砸到了春喜腳邊。

她氣的渾身顫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強撐著，才沒讓自己當場倒下來。

柳姨娘是真的想不通，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這一輩子竟然處處受制于人！

她發了好一通邪火，海棠閣里能瞧見的擺件都被她給砸了。

可即使是這樣，仍然沒解了柳姨娘的心頭之恨。

“去，去把姜靈曦叫來！”

此時的姜靈曦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了，她正把自己關在院子，守著趙家送來的聘禮單子。

就在昨日，她發現聘禮里的東西被人動了，少了不少東西不說，就連被封好的幾個箱子也被人撬開了。

姜靈曦質問著院里的丫鬟下人，就沒一個人敢承認。

她只能自己一個人盯著。

沒有了程氏，她那風風光光的嫁妝已經泡湯了，若是這些聘禮再有所損失，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拿什么嫁進趙家。

這些日子，姜靈曦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短短幾日，人已經瘦了一大圈。

她每每想到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都對姜鶴年和柳姨娘恨之入骨。

這兩個當初口口聲聲說疼她的人，毀了她的一切！

哪怕她現在的身份依舊是姜府的嫡女，可一個沒了正室原配母親的嫡女，在這京城里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眼看著離成親的日子一日近似一日，姜靈曦更是連門都不敢出了。

她只要一出門，就能看見那些人對她的指指點點！

她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就在姜靈曦抱著聘禮單子縮在屋里時，春喜直接命人撞開了房門。

“大小姐，您怎么還在這？姨娘說了，現在有要緊事情，您得過去一趟，這些日子你縮在府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都把姨娘急壞了�！�

春喜嘴上這么說，招呼著下身拖著姜靈曦的動作，卻絲毫不慢。

柳姨娘這些日子的性情越發難以捉摸。

她可不想因為這些糟心事再挨了板子，根本不顧姜靈曦的掙扎，直接將人拖回了海棠閣。

而沒過多久，姜靈曦就發了瘋似的，從海棠閣里跑了出來，她手上拎著一把帶血的剪子，不斷地朝著身后揮舞著。

“別過來，你們誰都別過來！我沒有這樣的母親！我娘是程雪梅！我是正室嫡女！你們今日誰若是再敢碰我一下，我就要了你們的命！！”

姜靈曦哆哆嗦嗦的將帶血的剪子丟到地上，不斷的用袖口擦拭著掌心的血跡，近乎瘋魔一般呢喃道：“我娘是程雪梅……我不是妾氏生的野種，我不是……”

海棠閣內。

柳姨娘捂著肩膀跌坐在地上，鮮血不斷地從她掌心按壓的位置涌出來，怎么止都止不住。

春喜慌忙的讓人去請郎中，柳姨娘卻只是不敢置信地盯著門外。

“她要殺我？她居然要殺我？！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女兒要殺我？！”

春喜一生壓著柳姨娘的肩膀，“姨娘，你快別說話了，您這小月子都還沒做完呢？可千萬得自己著自己的身子呀……”

姜府的鬧劇，在天都還沒黑的時候就被謝云霽的人送到了邀月閣。

而姜月梨聽到這一消息時，那張粉雕玉琢的臉上滿是波瀾不驚，似乎早就習慣了府里的那兩個瘋子。

謝云霽側身坐在她的旁邊，指尖揉搓著那枚玉蟬，頭部抬眼不睜的問道：“那位姨娘可死了？”

線人搖頭，“聽說血已經被止住了，但好像是傷到了筋骨，這世人都說禍害遺千年，只怕那位姨娘沒那么容易死�！�

姜月梨聽到這話，直接笑了。

“你這話說的倒是不錯，不過除了這些，我還有一事要問，你家公子是什么時候派你混進姜府的？”

當初，謝云霽對姜府內所發生的事了如指掌時，姜月梨就起了疑心。

她暗中在府內排查可疑的人，卻始終沒什么頭緒。

姜月梨怎么也沒想到，謝云霽安插在姜府內的眼線，居然就在姜子安的院兒里。

那線人面色尷尬，“姑娘，我……”

“別在這你呀我呀的了，先下去吧�！�

謝云霽微微側著身，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你既然這么想知道，不如直接來問我好了，何必為難一個做事的？”

姜月梨冷著目光朝謝云霽一瞟，“我問了，你就說實話？”

“說不說實話就得看我心情了�！敝x云霽頂著比城墻還厚的臉皮，說起話來真是個混不吝的性子。

姜月梨看他這副樣子，就覺得頭疼。

這些年來，謝云霽把自己偽裝的太好了，誰也別想輕易戳破他這層偽裝。

有的時候就連姜月梨都看不透，坐在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畢竟也不會有哪家正兒八經的世家公子，會帶著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到著邀月閣來等人。

而且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姜月梨輕嘆了一口氣，“謝云霽，將軍府那邊應該也有你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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