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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現在能找到最好的，將就用來當做祭酒吧。”</p>

        只見百方侯自己喝了1杯，還往地上灑了1杯，看的錢萬森心碎，同時聽出了百方侯話中的意思，問：</p>

        “祭酒？”</p>

        百方侯抬眼，將酒杯放回桌上，說道：“已經確認的消息，凌君死了。”</p>

        錢萬森楞了1愣。</p>

        雖然結局所有人之前都預料到了，但真確認的時候，還是難免震驚。</p>

        這天下第1的人物，竟就這么匆匆死了。</p>

        但仔細想想，古今多少‘天下第1’不是這么死的呢？</p>

        如那高行文，白世玄，活著的時候都是聲名赫赫的絕代人物，死的時候不過就是1捧黃土便埋了，高行文被貶之后，其宗族更將他的名字從族譜里除去，連墓碑何處，都沒幾人知道。</p>

        定心冷靜下來后，錢萬森眸中厲色1閃，忽然說了1句：“死的好！他死了，省了我們1番功夫，畢竟按你的計劃·····”</p>

        百方候打斷道：“我知道，按原計劃，百霜島那邊1動手，大武國這里，我們安排的人立刻下手，不惜1切代價···殺掉凌君！！”</p>

        1直以來，尤其是最近親眼，就近處見到了凌君隔空追兇，斷案，還有那1目十行，字字不忘的神異本領，百方候清楚的認識到了，百曉堂加上天下第1神捕，簡直是太可怕了。</p>

        這天下能短時間內找出紅綾的，恐怕也只有他了。</p>

        他不死，即便能帶走紅綾，也是在做無用功。</p>

        至于這些年來為什么不動手，是因為殺他必招百君侯側目，其次是，自己實力不足，其3則是太早殺掉凌君，且就算真能帶走紅綾也沒有什么意義。</p>

        因為那樣1來，百君侯還有充足時間去找紅綾。</p>

        但現在就不1樣了，自己1直等的也是這個時間點，百君侯如今命盡，只有兩年左右的壽數，再失去凌君這個神捕，只要事成，便再無其他憂患。</p>

        “那你怎么·····”錢萬森看向有些沉默的百方候。</p>

        “殺他是因為他不死，紅綾的處境就不是絕對安全，但是·····”</p>

        百方候默默想起，不久前，自己在百曉堂和凌君見面時的那1幕。</p>

        自己當時‘好心’說為他請鬼醫，卻不料那老人家說了1句：</p>

        大夫們常說，治不好的病，那就是命，我倒是不以為意，縱然這世上有妙藥可醫百病，可人終究難逃1死。</p>

        病不是命，死，才是命！</p>

        百方候端起了酒壺，似有惋惜：“說來當年凌君要是真繼續留在朝堂上，沒了高行文這棵蒼天巨樹，我斷定，以他的行事，下場1定是宋嚴世的刀下鬼，但說句心里話，就個人而言，我1點都不想殺他。”</p>

        凌君給百方候的感覺，其實和武7學有些像。</p>

        明明都是聰明絕頂，能力卓絕的人，肯定不能說他們笨，但總覺得他們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p>

        可這種格格不入，又是他們這種人的魅力所在，柳風和百子羅對凌君死心塌地，雙狼和李行也逐漸被武7學折服。</p>

        莫名其妙，又很是合理。</p>

        這個世界，果然很奇怪。</p>

        自己也因為聽到了凌君病死，而莫名其妙的松了1口氣，像是在慶幸···慶幸不用自己動手殺他。</p>

        錢萬森緩緩坐下，也不知是嘲笑還是打趣：“老板啊，你這話聽著可是虛偽，人家活著，千方百計想殺他，死了又在這傷春悲秋的，真要有心，活著的時候給人家多發工錢啊。”</p>

        百方候想了想，點頭承認：“確實虛偽，不過·····這世上有那么些人，他就是不要錢啊，我能有什么辦法，當年父親開給高行文的，那才叫天價。”</p>

        可人家不要啊。</p>

        錢萬森當然知道，不過他順著話頭，指了指自己。</p>

        這就很明白了。</p>

        百方候啞然失笑，說：“好吧，那些高尚的人和高尚的人站1隊，我們兩個虛偽對虛偽，也可以湊1桌，世上事，難不成真是安排好的？”</p>

        錢萬森又矮又胖，1張油臉可謂難看，年紀也更大，和百方候這樣的美男子坐1起，缺點就更明顯了，但他們談話間透出的，完全就是兩個同輩人之間，甚至是知己之間的意味。</p>

        看著錢萬森，百方侯內心稍覺欣慰，緩緩為自己斟了1杯酒，也為他斟了1杯，說道：“十5年有了吧······”</p>

        錢萬森點了點頭，自嘲1笑：“不，準確來說，是十7年，沒遇見你前的我，雖是出生富庶，但終究是1個出身貧賤的小妾生的庶子，所謂色衰愛馳，我又生的這副模樣，大房的那些人·····呵呵。”</p>

        百方侯也是回憶起來，露出1個笑容：</p>

        “宋嚴世說過1句話，我特別喜歡，別看那老鬼陰毒無比，但有些話，確實禁得起琢磨，他說過，天下事有危才有機！”</p>

        2十年前百氏內亂，各大首腦人物死的太多，誅殺叛徒之后，自然就是新1輪的權力爭奪，只是礙于百君侯，沒人敢真的火拼而已，但也已經無力顧及江湖混戰，這便是所謂的危。</p>

        金萬閣崛起于2十年前，但真正成長為第3黑道的爆發階段，是從十5年前開始。</p>

        這其中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只知道那時候，錢萬森接掌了閣主之位。</p>

        錢萬森說道：“就現在的情況而言，你當年的選擇沒有錯，黑天門和暗樓雖然強，但不是好的合作對象。”</p>

        百方侯點頭道：“是的，這兩家是很強，強了幾百年，在余仙死的黑道聯盟里地位也是舉足輕重，否則當年余仙死也不會同意，黑天門老門主的請求，教他那個兒子，但他們和百氏的合作已經很多年了。”</p>

        有堂堂百氏家主不選，為什么替我賣命？</p>

        和他們合作，隨時都可能被賣掉。</p>

        風險太大，所以百方侯不會選擇他們，同理，百方侯知道族里的‘那個人’也1定能看到這個層面，所以不可能和那兩大黑道有交集。</p>

        百方侯又道：“而百曉堂內部對江湖門派是分級別的，超過百年的，有大量地階高手的，他們會尤其關注。”</p>

        百年不倒，必有隱秘。</p>

        地階高手多，則未來可期。</p>

        錢萬森又了點了點頭，贊道：“明智。”</p>

        所以百方侯想要擁有屬于自己的江湖勢力，只能繼續往下看。</p>

        金萬閣當時還只有8十年的歷史，做的都是賭坊，放債，收債的生意，沒什么高手，武功心法也只是尋常。</p>

        但時年不過十幾歲的百方侯，終于還是在那個混亂江湖上找到，并選定了金萬閣。</p>

        無他言，1個字——人！</p>

        百方侯看中的金萬閣雖然弱，但是他們有人，有1群看中江湖大亂，但不僅不懼，反之又極有奮進之意，又不失謹慎的弟子。</p>

        百方侯緩緩說道：“父親說過，人，就是1切大業的基礎。”</p>

        如當初和6高升暢談的那個掌閣使孔方，2十多年前，就是門派里的1個剛入門的小弟子，諸如這樣的人，當時在金萬閣還有不少。</p>

        如果沒有這樣忠心耿耿又不乏干將的班底，錢萬森和百方侯兩人再怎么謀劃，也不可能在十5年間，1舉把金萬閣帶到今天的地步。</p>

        錢萬森問道：“所以，你下注了。”</p>

        “是的，我下注了。”百方侯頷首道：“當時你們錢家作為1郡最大的古董商，說來金萬閣那時也只是你們眾多黑道合作伙伴中的1個。”</p>

        然而意愿很美好，意外也很快。</p>

        凌君出現了，他被百君侯招攬，暫代了百曉堂堂主。</p>

        百方侯那時立刻就意識到，他必須將金萬閣的勢力增長放緩，甚至完全從增長，轉為積蓄力量。</p>

        目的是避免被凌君盯上。</p>

        百方侯道：“那想來應該是我人生中最正確的決定之1，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那時手里的實力也還不夠，準備也不足。”</p>

        錢萬森此刻陰陰1笑，道：“看來我猜的沒錯，這果然你早就想好的計劃，雖然凌君確實是1個意外，但我相信，即使凌君沒來，百曉堂終究是百氏的眼睛，實力猶在，你不會太快將金萬閣發展起來。”</p>

        百方候同意道：“都被你看穿了，不錯，也正是如此，我才要爭取到百霜島監事這個閑職。”</p>

        1個閑職，留守百霜島，百澄明等人看都不會看的閑職。</p>

        但在百方侯看來，這才是‘要職’！</p>

        百氏族人的壽命太短，各處產業不能避免用外人，但就高層而言，百氏還是更偏向于自家人，比如百玲，再比如百子羅就是有能力，又有百氏族人這個身份，很年輕便成了主事。</p>

        百霜島，就是1座百氏之中，所有未來可期的年輕人的‘搖籃’。</p>

        1切目的，都是為了給金萬閣給開路！避開百曉堂的眼睛，擁有真正屬于自己的組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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