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煜說推進就推進。

        當天吃完飯后，他主動提出要開車送林琪秀回家。

        林琪秀頗為驚喜地同意了。

        在路上，楚皓煜像是不經意地提起：“楊鴻俊是不是大學時就跟你關系很好？”

        “……不知道算不算好。”林琪秀怔了怔，像是在思考怎么妥善回答楚皓煜的問題，“不過他那時就總愛主動找我說話。”

        “這么說，他可能那時候就喜歡你。”楚皓煜波瀾不驚地說了一句話。

        “……！”林琪秀頓時臉色一變，驚詫地轉頭注視著駕駛席上的楚皓煜。

        “所以琪秀你要不要試探下他是不是喜歡你？如果他真的喜歡你，你會考慮接受嗎？”

        一瞬間，林琪秀更是沉下了臉，“皓煜哥，你就那么想把我推給別人？！”

        “……”聽到這句話，楚皓煜心里咯噔了一下，踩了剎車，轉頭直直凝視著林琪秀，“琪秀，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好，既然你今天已經把話說到這地步了，我還有什么可隱瞞的呢？！是，我喜歡你！我已經喜歡你好多好多年了，比江寧越喜歡你更久！”

        林琪秀終于把這句藏了那么久的話，說出了口。他瞬間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從前我瞞著你，是因為不確定你會不會喜歡男人。后來我瞞著你，是因為你喜歡上了江寧越。再后來我瞞著你……也許只是因為我瞞習慣了！習慣性地不敢讓你知道！

        可是如果你一直不知道，你只會一直像今天這樣輕視我的心意！既然如此，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皓煜哥，我知道你現在依舊喜歡江寧越，可是他很顯然根本沒打算要和你重修舊好……

        既如此，你就不可以考慮一下我嗎？可以試著跟我培養一下感情嗎？”

        “……”楚皓煜注視著林琪秀期許的眼神，心頭只覺得有一種沉沉的壓力。“琪秀，對不起。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一直只是把你當朋友而已。”

        “為什么！你覺得江寧越明媚驕傲，而我陰郁自卑是不是？！”林琪秀脫口而出，“可是現在，他分明已經變得跟我一樣了！”

        “你們并沒有一樣過。”

        楚皓煜很清楚，哪怕江寧越也一度很厭惡這個世界，哪怕他也有過自毀的念頭，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其他人。

        而林琪秀不同。他身上似乎帶著一種黑暗，那是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黑暗。

        楚皓煜知道林琪秀的黑暗生于他的不幸遭遇，他對林琪秀有過發自內心的憐惜，但確實，無法產生愛意。

        再說他從來都無法完全看透林琪秀。林琪秀把自己的某個部分藏得太深，讓人全然無法了解，就更談不上喜愛。

        “對不起。”最終，楚皓煜只能對林琪秀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

        “……是我不該奢望。”林琪秀的臉上揚起一絲凄涼的笑，“沒關系，被你拒絕我并不意外。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

        說罷，林琪秀打開了楚皓煜的車門，走出去。

        “那你路上小心。”楚皓煜有些不放心地叮囑著。

        “我不會有事的。”林琪秀回頭沖楚皓煜，露出了他一貫的溫婉笑容，“抱歉呀剛才有些激動，皓煜哥，你就當我今天什么都沒說過吧。希望以后我們還是一如既往地相處。”

        “……好。”

        其實，雖然林琪秀恢復平靜也算是好事，但楚皓煜反倒更喜歡剛才那樣高聲吶喊的林琪秀。那是他少有的真情流露的模樣。

        “琪秀，”楚皓煜忍不住補充道，“以后，你還有什么心理話都可以跟我說。我知道你對寧越有嫉妒，這也是人之常情。在我面前，你不必掩飾得那么完美。還有……當年的事如果還有什么隱情，你也可以跟我坦白。”

        “……皓煜哥你想哪里去了？當年的事我已經全都跟你說清楚了，是江阿姨主動過來廝打我，我為了自保推了她一把，她才會失足落水。”

        “嗯。我只是隨口說一句，你不要多想。”

        楚皓煜知道林琪秀的心思是纖細而敏感的，也怕自己誤會了林琪秀會給他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所以不敢再多說。

        目送林琪秀上了一輛出租車之后，楚皓煜徑直掉轉車頭，開向了江寧越的住所。

        “那么晚了，你又過來干什么？”

        對于楚皓煜三天兩頭往自己家跑的行為，江寧越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次可是你叫我撮合林琪秀和楊鴻俊的，我不該來匯報一下進展嗎？”楚皓煜一臉無辜。

        “……你打電話匯報不就好了嗎？”

        江寧越沒奈何，還是只有打開房門把楚皓煜迎進來。

        “說吧，事情如何了？”

        “林琪秀對楊鴻俊沒什么興趣，并且……他還說他喜歡我。”

        “……”江寧越一時間愣住了。

        “說實話，我對這件事其實早已經有所猜測，只是不敢確定。如今他既然把話挑明，我也只能認真回復他。

        “你怎么回復他的？”江寧越有些緊張地問。

        楚皓煜笑笑，“我說我只是一直把他當朋友。你是不是擔心我接受？”

        “……你接受不接受，管我什么事？”

        “你看你，又在嘴硬了。今天這么晚了，我得留下來睡。”

        “那你還是和團團一間吧。”江寧越把自己懷里的團團放到楚皓煜懷里，“我也該回房睡覺了。”

        “等下。”楚皓煜叫住轉身要回房的江寧越，“你說我們這三個人的生日倒也很有意思，是挨著的三個月。這周末就是你生日了，打算怎么過？我想陪你一整天。”

        “……我目前還沒什么想法。”

        江寧越不得不承認，對于楚皓煜想陪他一整天的提議，他是心動的。

        可他又不自覺地想起了那條匿名短信的內容。

        不行，這短信到底是真是假，必須盡快查證，不能再被牽著鼻子走了。

        “那就這么定了。”楚皓煜霸道地宣布道，“我從今天開始就住在你這里了。要不就是你住在我那里。”

        “……為什么？”

        “因為說要陪你一整天，當然要從早上起床開始算。”

        “……”江寧越無言以對。

        于是從那天起，楚皓煜就厚臉皮地賴在貓舍不走了。

        好歹他沒有對自己動手動腳，江寧越也就沒有強硬地攆他。

        生日的大清早，江寧越在房中穿好衣服，還沒打開房門迎來和楚皓煜共度的一天，就收到一條意料之外的短信。

        江寧卓：【小越，生日快樂。】

        “……！”江寧越已經很多年沒和大哥聯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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