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帝王宴
天子入座,主殿的宴會照常進行著。
也不過是尋常歌舞、話話家常,宗室家人們其樂融融。
酒過半巡,并無異事。
——晉陽見在場之人,并沒有給天子準備什么“驚喜”,只能“自我作古”了!
晉陽出列,叩拜天子,笑道:“父皇,這些歌舞無甚特別的。之前就跟父皇說過,晉陽要在諸位叔叔伯伯姑姑嬸嬸們(面前),好好表現表現呢。”
天子也是高興,便道:“都知道你聰明呢,那便呈上來吧。”
晉陽甜甜應了聲“諾”,又挑釁地瞧了杜皇后一眼,眼神仿佛在說——看你舉薦的是個什么歪瓜裂棗,我父皇何曾看得入眼!
琴簫笙簧奏出山水清音,令人仿若置身于山水竹林間。
而身穿白色仙袍的樂人,衣袂飄飄,翩翩舞動。
戴著傀儡面具,看不到他們容止妖冶。而清晰眼目,炯炯爽爽,目如珠還浦,眼若玉生煙。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表演的節目正是《越人歌》,正如《越人歌》里所唱的那般宛轉縈回、熾烈纏綿,軟舞回風艷,清歌子夜妖。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知不知。
頭也會搖,肘也會動,手也會舞,腰眼款款擺,腳尖纖纖走,真章丹陳珠之難敵也。
色授魂與,真如那艷鬼纏身,唱一個嬌滴滴的曲兒,舞一個妖媚媚的破兒,掐一個緊颼颼的箏兒,道一個甜甜嫩嫩的千歲兒。【ps男人騷起來就沒女人什么事兒了。這句引用《警世通言》】
魂魄俱醉,應是那神仙謫降。素女哀怨鼓哀瑟,洛神凌波暫徘徊。芙蓉之出清水,初云之見白日。河漢天孫,瀟湘帝子,天人之所美也,不一而足。
眾嘉賓心照不宣地交換了眼色,都以為晉陽公主這是給天子獻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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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所有人,都為這一場美妙絕倫的藝術傾倒之時。
樂人里闖出來二人,一人持簫,一人持劍,直往明堂之上的天子而去。
“護駕!”
“保護陛下!”
“來人!”
殿中撲上來護駕的幾十員侍衛,被二位刺客輕松避開。
殿外護駕的侍衛迅速向刺客撲去,然而刺客的速度太快,已然逼近天子。
禁軍侍衛,或扣動弩機,或引弓射箭,或直接擲槍、擲劍……
而在場的宗室們,有的眼疾手快,也執了銅壺砸了過去。趙王更是撿了地上的兵刃,跟刺客過了兩招。
如此來勢洶洶。
何遜荊軻刺秦!
天子也拔出了帝座旁的御劍,快步走下御臺,在侍從的掩護下迅速撤離。
【吐槽,果然還是政哥強啊,拔劍都能躲過荊軻。】
而刺客已然逼近身前——
在這千鈞一發之機……
說時遲那時快,帝座之后撲過來數人,最敏捷的一位甚至將一名刺客撲倒,二人纏斗在一起。而其余幾位亦是與另一名刺客激烈地打斗起來。
陡然扭轉了御座之前的局勢,趁此空隙,天子已經被安全地保護起來,眾侍衛也將兩名圍攻在一隅之內。
結局就只剩下——束手就擒了。
十幾柄冷劍架在脖子上,何異俎上之魚。剝下刺客的面具,竟是謝蘅羨和袁休尋。
死里逃生的天子倒是沒有被嚇著,很快恢復情緒,端坐在御座之上——見到這兩人的面容,天子還是皺了眉頭。
這是唱了哪出戲!
天子尤怒,指著晉陽,道:“這怎么回事。”
杜皇后拍案而起,怒道:“晉陽你要弒君弒父嗎!”
晉陽施施然地出來跪拜,笑道:“怎么算都輪不著我做皇帝,我弒君弒父個什么勁兒?”
天子怒道:“晉陽,好好說話!”
晉陽瞥了視線所及之人,淡淡地笑道:“父皇,不管怎么算,我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父皇長命百歲,萬萬歲的人了——父皇,你知道他們是怎么進來的嗎?”
繼而笑意更深:“從紫成門,堂而皇之地進來的,容易嗎?我本來想著也許沒那么容易的呢。”
天子鎖眉深思,并沒有打斷她。
晉陽繼續笑著說道:“父皇不覺著有什么地方不對嗎?”
天子行宮,管理竟能疏漏至此!
晉陽又指著殿中監和杜皇后,眉眼含著淺淺笑著,質問道:“六宮皆由嬢嬢掌管,蓬萊行宮家宴由殿中監和嬢嬢負責,竟出了這樣的重大紕漏。”
杜皇后仿佛料到晉陽會反咬一口,好整以暇地道:“本宮早就看出這兩個宮人不對了,這四個以一當十的侍衛就是我臨時安排左右的。”
晉陽卻得逞地笑了,撣了撣衣襟,就站了起來,指著杜皇后道:“父皇,你可是聽到了。嬢嬢的罪行,不需要我‘一一說明’了吧!”
杜皇后臉色煞白,自知晉陽此言誅心,怒道:“你說什么!”
天子淡淡地道:“罷了罷了。都退下吧。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杜皇后忙跪下,拉著天子的衣擺,道:“陛下,妾身對陛下……”
韓王出來跪拜,剛說了句“陛下……”,便被天子打斷——
天子只是頗為疲倦地擺擺手道:“……都散了吧。”
【天子原型:晉武帝、梁武帝、宋太/祖,屬于對親戚宗室等等極其好,好到放縱的“老好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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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甩袖而走。
這一場“行刺”,如此輕飄飄地便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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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元配杜皇后,無寵無子。而周貴妃有盛寵,故而后宮十分不平靜。
杜皇后、周貴妃、太子母之間打擂,周貴妃與太子母相互扶持,杜皇后幾乎只剩下中宮虛位。
雖說杜皇后不得帝心,但天子并未表露過一絲一毫的廢后之心,只是稍稍約束了中宮的部分禮制和待遇。
正妻與寵妾,已經到了這般境地了,自是互相抓小辮子,誓要將對方擠兌下去。
而這次的結局,自然是晉陽被迫兵行險著,幸運地棋高一著了。
杜皇后執掌內宮不嚴,其罪一;
明知刺客之事,卻不稟告皇帝,其罪二;
為了將晉陽母子一舉扳倒,坐視晉陽公主安排“刺客”,有弒君弒父之形,將個人恩怨個人私利置于帝王之上,其罪三。
為后不忠,為妻不謹,為母不慈,其罪四。
【歷史事件:梁武帝與丁貴嬪與永興公主刺客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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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推開身旁的侍衛:“放開放開。”扶了一把就近的謝蘅羨。
謝蘅羨掃了一眼陸續離場之人,微微疑惑。
袁休尋指著碾玉地磚道:“這事兒辦完,我在這兒趴著的時候,才覺著我們是不是玩得有點兒過了。”
晉陽嗤笑道:“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覺著自己玩過火的樣兒!咋樣,刺激吧。”
謝蘅羨撿起地上的劍和簫,塞進了袁休尋懷里,自己則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袁休尋瞧著他這虎虎生風的模樣,疑惑道:“他干嘛去……”
晉陽道:“義章跟你們一起來的吧,大概是去找她吧。”
袁休尋喃喃道:“他?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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