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婚
楚嫣看著南宮澈遠(yuǎn)去的背影,回頭對異域男子道:“多謝公子解圍。”
“姑娘若誠心多謝,可否與我到對面的茶肆一坐?”
“這”楚嫣還是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拿他當(dāng)擋箭牌在先,眼下也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
此男子名喚顧予,顧予是他的化名,他真實的身份是南蜀國的三皇子,他自小便不喜歡朝廷的爾虞我詐,便出門游歷。
此人無心朝堂,可對于經(jīng)商很有一套,年紀(jì)輕輕便走南闖北,在各地都有商號,此番來南詔,是為了洽談一樁生意,不曾想便英雄救美了一回。
雖然不用真正提劍殺敵,于楚嫣而言,算是幫了大忙。
南宮澈入了教司坊落座,相約的友人蘇翰早已到了,見他到了便放下了茶盞,一副慵懶往后靠了靠道:“你又遲到了。”
南宮澈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隨后平靜道:“有事耽擱了。”
“好吧。”
南宮澈落座不久,便有姑娘上前伺候,按平日他的作風(fēng),他是不會讓女子接近自己的,今日破天荒的,竟沒有拒絕姑娘遞過來的酒,他一杯一杯喝著。
蘇翰見他這般,突然覺得他有幾分人氣了,放在平日,他真覺得他是個謹(jǐn)遵戒律的和尚,那清心寡欲的模樣,比得道高僧更甚。
“怎么?心里不痛快?”
南宮澈又喝了一杯道:“怎么可能?”
“好吧。”蘇翰知道他不想說,便也不勉強,他向來如此,心思深沉不愿透露半分。
南宮澈問道:“這次停留多久?”
“她生辰一過,我就回隴縣。”
蘇翰口中的她,便是楚家大姑娘楚凌,那個已嫁為人妻的女子。
蘇翰為前刑部尚書家的二公子,姐姐在宮里為貴妃,寵冠后宮,按理說這樣的家境,留在京城發(fā)展,日后定會平步青云,可是三年前,他自請調(diào)任去北部荒蠻之地隴縣為官。
他走的那日,正是她的大婚之日。
他走的這三年,只有她生辰時才會回京城一趟,他回來也不見她,只是在初見她的那顆桃樹下一坐便是一整天,第二天,他便策馬離開。
現(xiàn)在的蘇翰和三年前的蘇翰,像是換了一個人,以前的他從不會出入這等地方奢靡之所,如今,他像極了一個浪蕩的公子哥,終日流連花叢,不過他從不留宿煙花之地。
南宮澈和蘇翰是多年的好友,自然知道他的事,他滿臉同情看著他:“你這又是何必?”
“天涯何處無芳草,非得是她?”
蘇翰嗤笑,“你不懂。”
“本王確實不懂,大丈夫豈能被這些兒女情長牽絆?”
蘇翰舉杯一飲而盡:“但愿你永遠(yuǎn)不懂。”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酒一杯杯下肚,也不知道是誰陪誰。
在教司坊的對面,楚嫣和顧予二人相談還算甚歡,大多時候,都是顧予在引著她說話。
顧予既是生意人,最會揣摩和察言觀色,對于楚嫣這般心思單純的女子,他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關(guān)心的是什么。
“楚姑娘,在下斗膽問一句,方才那人儀表不凡,且看穿著家境定是不錯,你為何執(zhí)意要退婚呢?”
楚嫣想了想道:“朗無情,妾無意,便不算得好姻緣,既如此,那就不要勉強。”
“還是姑娘通透。”
“見笑了。”
二人閑聊了一會,楚嫣便和他道了別,兩人雙雙出了茶肆,恰好又碰上了南宮澈這個閻王爺,楚嫣心里暗叫不妙,她當(dāng)沒有看見他,加快了腳步逃離這里。
南宮澈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流轉(zhuǎn),而后緊緊盯著那個逃命般的身影。
和別的男子倒是相談甚歡啊,見到他似是見到鬼一般,怒氣再次涌上心頭。
生在皇室的他,身份尊貴,身邊環(huán)繞各種各樣討好巴結(jié)他的人,不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竟被人這般嫌棄。
南宮澈面色鐵青離開了。
入夜,楚嫣輾轉(zhuǎn)反側(cè)入眠,腦海里都是想著和南宮澈的婚事,一直到后半夜她才睡著,迷迷糊糊的,她做著奇怪的夢。
在一處奢華的宅院中,一絕代風(fēng)華的女子衣衫半解,柔弱無骨般倚在黑衣男子的懷里。
藕色的玉臂攀上他的脖頸,男子的唇點點滴滴落在了女子的白皙的脖頸,一室旖旎起。
女子背對著自己,她不曾看清女子的臉,待她看清那男子的臉,楚嫣嚇得從床榻彈了起來,那男子竟和靖王南宮澈長著一模一樣。
“怎么會夢見他?”
“還是這般荒唐的夢。”
她捂著狂跳的胸口,臉頰如火燙了一般。
她雖還有一天及笄,可在大姐楚凌出嫁之時,她聽嬤嬤說過一些,所以,她知道夢中那對男女在做什么。
她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而后洗了一把臉,內(nèi)心才逐漸平靜了下來,她把做這夢的原因歸咎為,和南宮澈接觸多了的原因。
這更加加劇了她要退親的念頭。
經(jīng)過這么一鬧,她睡意全無,忽然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一個主意。
天亮后,楚嫣命杜若請了一名大夫來,再讓她的堂妹楚瑤到家中來,大夫來了后,她塞了他一些銀子,吩咐了他說一些話。
大夫精明點了點頭。
楚嫣的堂妹楚瑤,自小,楚嫣有什么她便也要爭上一份,自從她知道了楚嫣和靖王南宮澈定了親這事,她足足哭了幾天,因此更加記恨楚嫣,楚瑤心儀南宮澈很久了。
楚瑤的母親和南宮澈的母親為姐妹,因此她從小可以出入靖王府,日子久了,她便喜歡上了南宮澈,可是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她。
大夫替楚嫣把完脈后離開之時,楚瑤迎面走來,大夫有意無意搖了搖頭嘆道:“好好的姑娘,可惜了,可惜了……”
大夫的這一句話,勾起了楚瑤的興趣,她當(dāng)即上前問道:“大夫,什么可惜?我堂姐怎么了?”
大夫起初支支吾吾,楚瑤覺得楚嫣一定有什么事,于是她給大夫塞了些銀子,繼而,她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她顧不得楚嫣找她什么事,她當(dāng)即回了自己的家,繼而,一倆馬車直奔靖王府。
她到了靖王府后,迫不及待見了南宮澈的母親程氏,和她說了楚嫣的事。
程氏一臉的不可置信,好好的一個姑娘怎么會得了不孕之癥?但想到楚瑤不可能騙自己。
自古,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就算是尋常百姓,也絕不會同意一個生不出孩子的人進(jìn)門,更何況是皇家。
靖王的王妃,也斷然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她也知道南宮澈和楚嫣這門親事是自己的夫君親口定下的,為了保險起見,她決定見一見楚嫣。
就在準(zhǔn)備出門之時,宮里來人了,她的長姐即當(dāng)今皇后傳她入宮,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于是她先進(jìn)宮,見楚嫣的事暫時壓了下來。
程氏匆匆入宮,見到了自己的長姐皇后,她不可置信聽著她說的這一切,楚家要變天了。
眼下,無論楚嫣是否有不孕之癥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她現(xiàn)在首要的任務(wù),便是和楚家解除婚約,以免殃及池魚。
她又匆匆出了宮,準(zhǔn)備了些東西奔赴楚家。
婢女杜若邊修剪著花枝邊問道:“姑娘,你說這事能成嗎?”
“如果沒有意外,應(yīng)該能成。”
楚瑤的性子她了解,她一定會和程氏說,而在楚瑤在容氏那里,信任是有的,畢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
主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一個婢女風(fēng)風(fēng)火火趕到,喘著氣道:“姑娘,靖王的母親上門把你和靖王的婚事退了。”
楚嫣一陣眉開眼笑,這事成了,她日后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
沒一會,楚嫣的父親和母親趕到,她本以為他們會責(zé)罵她,不曾想竟然是反過來安慰她,母親拉著她的手坐下:“阿嫣,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
楚嫣點了點頭,陳氏繼續(xù)道:“阿嫣你別難過,退親就退親了,我們還不想嫁呢,”
“也不知她在哪里聽到的流言蜚語,竟以你得了不孕之癥為由退了這門親事。”
“我和你爹爹好說歹說,說你自小身體康健,從來沒有她說的什么不孕之癥,她死活不信。”
“還拿你大姐成婚多年未有子嗣這事說,說楚家女皆是不孕的體質(zhì)。”
“她鐵了心要退了這門親事。”
陳氏說著說著,老淚橫流,今日是她的及笄之日,楚家正熱火朝天準(zhǔn)備著她的及笄禮,不曾想竟迎來這樣一個消息。
眼下她被退親,京城很快便會傳遍,這以后讓她怎么嫁人?想著想著,眼淚掉得更兇了。
楚嫣看自己的母親這般,很是愧疚,她在心里默默道,僅此一次,以后再也不對你們說謊話了。
楚嫣俯身抱住了陳氏道:“母親無妨。”
“天下男兒郎很多,不一定非得是他。”
“況且,我和他也無感情可言,退了便退了。”
“我還想多侍奉你們幾年,這下正好。”
“傻丫頭。”
陳氏知道事已至此,再不愿接受又怎樣?
難得自家三姑娘想得開,她擦了眼睛的淚水道:“你放心,爹娘一定會為你再找一位好郎君。”
“娘,這事以后再說吧。”
南宮澈此時正被皇上派往洛洲辦事,待他回到京城已經(jīng)是兩日后了,他這才聽說母親親自登門解除了自己和楚家三姑娘的婚事。
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他說不上來什么感覺,他洗了個熱水澡,整理了下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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