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她知道目前的自己想和帝祁談條件無異于天方夜譚,但是她必須試一試。若他不同意,想要直接擄掠她作為儲備糧,她也可以拼個魚死網破!
背在身后的右手不引人注意地緩緩在地上畫出一個符咒——
然后出乎意料的是,帝祁沒有勃然色變,反而饒有興致:“你想憑這個和我達成契約?”
“我可以給你提供血液,請助我滅掉黑氣。”還要找到失蹤的師傅,總覺得他的失蹤和木牌中的黑氣隱隱有聯系。姜念念誠懇地說:“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沒有和你談條件的資格,但……”
“可以。”帝祁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有些猜測,他想要去印證。
如此輕而易舉,令姜念念心中訝然。她默默停下背后的動作,不知對方心中所想,就這樣懷揣著滿腹疑云,和對方訂下了契約。
從此以后,每月給這個自稱帝祁的神秘男人一滴心頭血,助他恢復力量。他隨行,必要時提供庇護。
……
“張屏死了?”端坐在高臺上的男人神色莫測,影影綽綽的燈光打在他身下的龍椅上,明暗交錯間金龍尖銳的爪牙似乎更加猙獰。
陸行簡半跪在地,低頭回道:“回稟陛下,這年輕符師比想象中難纏許多。”
符師……已有多少年沒在永陵見過符師的蹤跡了。皇帝銳利的視線掃過去:“那年輕符師是和一個老頭同行?”
“據線人回報,這一老一少進城后住在福來客棧,當晚老者半夜出門,往城西而去。我們的人跟上去,卻跟丟了,再也沒有他的蹤跡。”
“那老者長相幾何?”皇帝下意識往前撐起身子,有些急促地問。
“八字胡,白發,面白。”
“咳咳咳……”皇帝瘦削的肩胛骨顫動,隨著這陣劇烈的咳嗽,鮮血竟不受控制地從他嘴角溢出!他卻無心擦拭,顫抖著手拿出一個小瓷瓶,急切地揭開瓶蓋。只見瓶內飄出一抹青翠欲滴的氣體,皇帝近乎急迫地閉著雙眼深吸了一口進去,臉色帶著不自然的潮紅,片刻后神情才舒展開來。
是他!果然是他!銷聲匿跡了十五年,他竟會冒險回到永陵城?
皇帝按捺住袖中顫抖的手,掩蓋內心的情緒,沉沉下令:“你親自去,將那年輕符師捉拿回永陵。要活的。”
“是。”
冷肅的寒風吹過巍峨的皇城,陸行簡裹上披風,獨行在出宮的路上。
咚——
皇城外的弘恩寺傳來莊嚴而悠長的鐘磬聲,極目西望,佛塔掩映在幽暗的山林間,夜色黑沉而肅穆,叫人看不真切。
數日后,陳家村。
朝廷暗衛人數有限,多在都城永陵活動,拱衛皇城。出了永陵城的范圍,便安全了很多。在山中呆了幾日養好了傷,姜念念幾人這才往與永陵城相反的方向下山。
此時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青山遠黛,蟲鳥和鳴,好一派春日繁榮的景象。
“凡人,為何要帶我家尊上來這個窮鄉僻壤?”一個黑乎乎的小妖魔呈半透明狀,懸浮在空中,它頭上有一對白色犄角,身后一雙小肉翅上上下下地呼扇著。
這是帝祁的奴仆,名喚阿惡。自那晚與帝祁締結契約后,阿惡就出現了,聲稱要隨尊上出行。這是一種姜念念從未見過的妖魔,同帝祁一樣,它也是原書中沒有提起的存在。
見阿惡發問,姜念念解釋道:“下山時經過好幾個村莊,聽說這附近的陳家村,出了一樁怪事。”她懷疑是黑氣作祟。
這樁怪事,還要從幾日前說起。
陳家村距離永陵城百里遠,是去往南邊的必經之地。
大壯是陳家村出了名的孩子王,常常帶著一群熊孩子上躥下跳,弄得村里雞飛狗跳。
那日,他獨自上山抓野鳥,不知不覺忘了時辰,待回過神來,已經到傍晚時分了。
陳家村有個傳聞,太陽西落之時,后山中陽氣下沉,陰氣上浮,蟄伏了一整個白日的山靈精怪,將會開啟它們夜晚的狂歡。誤入其中的村人,往往沉迷其間,就此停留在另一個世界,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余暉被遮天蔽日的樹木枝干阻擋,稀薄的陽光似乎照不進這片密林。
大壯想起村里的傳聞,心里有些發怵。隨著林子里的光線越來越暗,寒意好像也從地底伸出了利爪,勾扯著他的腳踝。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動物的嗥叫,大壯覺得心里有點發毛,一刻也不想繼續在這林中呆下去。他腳下的步伐情不自禁越來越快,到后面甚至直接小跑起來。
身后的樹葉簌簌作響,好像有什么人在后面追趕。
快了,快了,已經可以看到林子外纖陌縱橫的田間小路了!
一陣濕冷的風刮過,大壯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腳步。
他急促地喘息著,除了他自己的呼吸聲,四周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也能聽到。
如雷的鼓點在心頭劇烈跳躍,大壯感覺一種被人窺視的恐懼自頭頂傳來,他想跑,偏偏雙腿像是被灌了鉛,無法移動一寸。
別看,別看!
然而他的身體卻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生生僵硬著脖子慢慢抬頭——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徒然地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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