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了「相戀吧綜藝訪談」歲柔和余樂的那期，節目還沒播出的時候余樂身著軍大衣和歲柔在北京照片已經再度被拿出來宣傳。
  歲柔守在電視機前滿臉期待，廣告結束進入倒計時前她已經上過廁所，泡了檸檬水準備好了鹵雞爪。
  色澤鮮艷的雞爪，勁道爽嫩的爪筋，喝上一口冰鎮的檸檬水，歲柔瞇起眼睛滿意地看著倒計時最后幾秒過去。
  “樂樂，你好了沒？綜藝開始啦！”
  余樂在洗手間這邊看看牙膏說明書，那邊看看歲柔護膚品說明書，聽到歲柔的催促他皺了皺眉：“等會，我剛剛才有感覺。”
  “真是，關鍵時刻拉屎！”歲柔沒好氣嘀咕一句。
  鏡頭運轉，很快轉到主持人李勇身上，看完李勇熟練的開場白之后介紹嘉賓，歲柔的眉頭蹙起，再也沒有啃雞爪的心思：“樂樂，你快點的。”
  很快到了問問題的環節，余樂按下沖水按鈕洗過手走了出來。
  歲柔滿臉警惕，目光惶恐中帶著犀利：“你認識楊玉嗎？”
  你認識楊玉嗎？
  “怎么啦？”余樂好奇的走到歲柔身后看向電視。
  “你先回答我。”
  余樂思考了兩秒：“洋芋？芋頭？”
  “對！”歲柔的眼中滿是淚花，“你認識她對嗎？”
  “這不就是一種食物么？”
  “什么？”歲柔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就在剛剛她原以為綜藝將楊玉的鏡頭減去一部分，畢竟怎么播出還是要看節目組的安排的。
  看了一會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如果節目組將一個人的戲份刪除應該是會知會她們一聲的，于是她撥打了節目組的電話。
  “你好，我是本期節目播放的嘉賓歲柔，這邊有幾個問題需要了解一下。”
  “您說。”
  “我想咨詢一下，和我一起接受訪談的楊玉女士，采訪她的片段是要單獨出嗎？”
  “您好，剛剛查詢了一下，這邊不清楚你在說什么哦，咱們這邊的訪談只邀請了您和您愛人，友情參與的是您愛人的父母。”
  “是嗎？”歲柔已經不敢再問下去，她心中不安的感覺再次泛上了心頭。
  “是的呢，女士，請問還有什么可以幫您？”
  “沒有了，謝謝。”歲柔的手失去了力氣，電視里的歡聲笑語此刻也變得有些刺耳陰森。
  “感謝您的來訪……”
  歲柔像是耳鳴般聽不進任何聲音，余樂一出來她便發起了問候，她想，就算所有人都會欺騙自己，余樂總不會的。
  歲柔不愿意放棄，她再次看向余樂：“和我們一起參加訪談，我們一起去X市火車站找她然后我們一起去S市的，你忘了嗎？”
  余樂不得不陷入沉思，歲柔說的有理有據，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
  歲柔看到余樂動搖，眼神中閃過一絲光彩：“我們訂婚宴，也是邀請她來主持的！”
  余樂這次眼神中閃過不可思議的神色，他從抽屜中翻出照片，從手機中找到視頻：“你看，當初訂婚宴是你自己做的主持呀！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最近精神狀態不對，把夢和現實混淆了。”
  “怎么會呢？怎么會呢？”歲柔神色恍惚，口中不停的呢喃著這兩句，她希望再度說出什么向余樂求證，對上余樂擔憂的眸子她終究什么都沒說，笑了起來，“哈哈，你看你，被嚇到了？”
  “沒有，就是有點擔心你。”余樂將歲柔摟在懷中，“你沒事就好，不管怎樣，我都站在你這邊。”
  “嗯，一起看綜藝吧。”歲柔將手機息屏，微信的一排都是她向高中同學發出的消息「你認識楊玉嗎？」
  有一些已經回復，還有一些沒有回復，她沒有再看，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看到結尾歲柔笑著看向余樂：“我先前演的像不像？你是不是快相信有這么個人了？”
  “確實。”
  “那如果我說這是真的呢？你會相信嗎？”
  余樂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信！”
  歲柔翻了翻微信，有些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信？”
  “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
  “樂樂，謝謝你。”歲柔摟住了余樂，“如果不是你相信，我都快不相信了。”
  “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了嗎？到底怎么回事？”
  歲柔將她和楊玉的這些年以及最近發生的事通通和余樂傾吐出來，她感嘆一句：“沒想到就只有我記得她，都是我的錯，不該讓她參加綜藝，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這不是你的錯，你還記得嗎？你之前說在火車站她的狀態就不對了，所以我猜測，她的消失和你無關！”
  “是嗎？”歲柔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話雖這么說，但她心中的愧疚絲毫不減。
  “好了，先睡吧，明天我帶你去問問我媽，實在不行再去找找楊玉家里人，一個大活人總不可能只有你一個高中同學記得的，她家人的牽絆更深。”
  歲柔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珠，余樂心疼地看著，將她抱到了床上，歲柔的眉心依然蹙著，睡得很不安穩。

  第二天一早，余樂就帶著歲柔坐高鐵去尋找余昭昭，到了一個新開的花店門前，歲柔的心情好了大半。
  “你們今天怎么有空來了？”余昭昭頗感意外。
  余樂率先接過余昭昭手中的灑水壺：“媽，我們來看看有沒有哪里能夠幫上忙的，這店這么快就要開起來了啊。”
  余樂去澆花打掃衛生前給了歲柔一個眼神，余昭昭很喜歡歲柔沒有注意到余樂的小動作，她開心地拉過歲柔的手：“今天來要不要在這里待兩天？吃過了嗎？周圍新開了一家海鮮自助，晚點一起去吃呀。”
  “好呀～媽，你自己打理這家店辛不辛苦？”
  “樂在其中，并不會。”
  “對了，媽。”歲柔咽了口口水，“你……認識楊玉嗎？”
  “啊，那孩子……”余昭昭溫和地笑著，剛想說什么，思維突然僵住，她平靜的面容微不可察地疑惑了片刻，腦海中突然閃過奇怪的感覺，那眼神……
  歲柔在余昭昭做出反應的時候眼神還有所期待，就在余昭昭即將陷入沉思的時候，她有些失落的接受了事實：“哈哈，媽，昨天你看那個綜藝了嗎？”
  “很久沒看電視了，忘記了。”
  “我也忘了，一會吃飯的時候一起看吧。”
  海鮮自助餐廳里，歲柔和余昭昭一起拿了些吃食回到座位上，烤盤里的魷魚發出“滋滋”的聲音，余昭昭撒上辣椒面和孜然粉靜靜地陪歲柔看著綜藝。
  余樂還在餐廳閑逛，生蠔，扇貝，鮑魚，龍蝦，花蛤，三文魚……琳瑯滿目的肉食旁邊放著鮮榨的果汁，果汁的一側裝載了甜食糕點，另一頭還有一些做好的熟食，燒烤，羊肉串，熱菜，牛排……應有盡有。
  歲柔不知道為什么，她現在就想粘著余昭昭，余昭昭就這么陪著她看綜藝，偶爾負責處理食物，期間兩人還有所探討，歲柔不再思考余昭昭是否記得楊玉，她現在就想這么陪著余昭昭。
  余樂時不時回來吃一點，時不時在烤盤里加食物，時不時往小火鍋里加食物，時不時繼續補充食物。
  晚上他們先一步穿過花店進入后院洗漱，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余樂問歲柔：“有什么發現嗎？”
  “沒有，不過在媽身邊心中不安的感覺就消散了大半。”
  “哈哈，我感覺你們才像親生母女，我就是來打醬油的。明天去楊玉家里看看嗎？”
  歲柔眼神飄忽，不去就是在心里種下一個希望，每次都會往這個方向思考，可是因為不確定，每每想起都會迫切想要去了解一個真相；去了如果得到一個不想要的答案，她是不是會就這么死心，如果連她也不記得楊玉，那么她存在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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