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沈行知和余昭昭先趕到醫院，沈行知將東西拿到一旁，慰問兩句點了點頭去了一邊。
  “媽，你來了，我要無聊死了。”歲柔將有些發燙的手機鎖屏，放在一側。
  余昭昭含笑將打包的雞湯面放在了桌上，包裝打開：“餓了吧，先吃吧。”
  “不是很餓，也有點餓了，嘿嘿嘿。”歲柔將手機放下，坐起來吃面。
  余昭昭的目光看到旁邊麻辣燙的打包袋，余樂將打包袋拿起：“咳，媽，我知道你給團子帶了吃的，這是我吃的，微麻微辣。”
  余樂走出去將打包袋丟掉，圍起來的區域只剩下余昭昭和歲柔。
  余昭昭握著歲柔的手，整理了她有點凌亂的頭發：“媽是過來人，你們要吃啥自己就吃啥，適量就好，現在累的話就多睡會存些體力，不累的話打打游戲也好，尋常心，不用因為我來了就壓抑自己。”
  “嘿嘿嘿，媽～姐～你最好了～”
  “怎么樣，開了幾指了，胎心監護都還好嗎？”
  “還是一指多，有的等了。”
  “如果身子沒有什么不適，無聊的話可以在附近轉轉。”
  下午兩三點的時候，歲柏和蘇瑤也趕了過來。
  歲柔想要出去轉轉，護士再度檢查了宮口，囑咐了幾句后，余樂開車帶著歲柔、蘇瑤和余昭昭三個人出去兜風。
  他們在商場外的金街吃了素食自助，繼續前往商場之中閑逛，歲柔瞧著櫥窗中模特身上的連衣裙，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余昭昭敏銳地捕捉到。
  蘇瑤打量著四周有哪些店鋪，余樂默默擔憂著歲柔會不會突然掉出一個孩子，余昭昭輕拍了余樂的肩膀用眼神暗示。
  余樂反應過來攬住了歲柔的肩膀：“團子，你永遠在我眼中是最好看的，等出了月子我們再來逛，你喜歡什么衣服都可以試一試。”
  “沒什么啦，就是看到那些收腰的設計，想到現在身材臃腫，配不上那些衣服。”
  “別這么想，衣服是用來襯人的，哪有人配不上這一說。”
  “說的也是，我懷孕腿沒有浮腫，也沒有變胖變丑，沒準孩子一生，依然是靚女，你可得看住了喔，不許有花花心思，我還是很拿的出手的。”
  余樂側過頭小聲對著歲柔的耳朵呢喃：“我的心和身子都是你的。”
  歲柔耳朵一紅，用氣聲嗔怪：“真不害臊~都當爸的人了！”
  “我的心碎成了很多片，片片都裝滿了你和我們的家～”
  蘇瑤看著余樂和歲柔的背影，挽著余昭昭的胳膊使了使眼色：“真好啊，現在的年輕人，我閨女眼光真不錯。”
  “嗯，我兒子的眼光真不錯。”余昭昭含笑。
  蘇瑤：“哎～琴瑟和鳴…”
  余昭昭：“嘿～情比金堅…”
  歲柔越走越快，蘇瑤和余昭昭故意走的很慢，余樂想起身后還有人的時候，他們的距離已經隔了十多米：“媽，快點的。”
  余昭昭平靜地打開手機，發送了一條語音：“你們小兩口好好聊，老閨蜜二人組腿腳利索，跟得上。”
  語音播放后，歲柔和余樂的臉都呈現了不自然的紅色，歲柔靠近余樂并排走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都忘了咱媽都在后頭，剛剛……”
  “咱們公共場合又沒啥越距的動作，剛剛是夫妻間的情話，正常的聊天。”
  在商場轉了兩圈，歲柔今天的運動量算是自我滿意的達標了，一行人往停車場走去。
  車上，余樂啟動引擎，轉動方向盤往停車場出口走去。
  車子很快行駛到小區，到達家中余樂將水壺和杯子從廚房拿了出來，歲柔坐在客廳的凳子上：“媽，你們要看什么電視嗎？”
  余樂倒了一杯水，歲柔一手自然地接過喝起來一手還在按著遙控器，余樂繼續倒了兩杯水遞到蘇瑤和余昭昭面前，幫歲柔將水滿上后最后給自己倒了一杯  。
  休息了一會，歲柔準備洗澡，余樂被蘇瑤和余昭昭打發過去看管，兩人就著冰箱現有的材料做了一個廣式臘腸燜飯。
  吃過飯，天色近黃昏，他們在小區閑逛，時不時有大爺大媽詢問歲柔是否要生了，面上是和善道喜的神色。
  走了幾步，歲柔感覺肚子的小孩動了動，肚子隱隱傳來陣痛。
  蘇瑤詢問陣痛是幾下一次，歲柔一臉懵的察覺不來，蘇瑤余昭昭一左一右攙扶著歲柔往小區門口走去，余樂前往停車場開車。
  歲柔訕訕一笑：“其實就是一點點啦，沒那么嚴重的。”
  進入待產區，護士檢查了宮口，開了一指，胎心監護正常，宮縮不頻繁。
  這一夜歲柔睡得不安穩，側臥時一會左邊躺一躺，一會右側躺一躺，原是腰酸現在肚子隱隱下墜的痛感，只有在睡著之后才好些。
  其他人回到酒店之中，余樂守在歲柔的床邊，時刻注意著歲柔的近況。
  歲柔斷斷續續睡到第二天清晨，吃過了余昭昭煲的瘦肉粥，吃過蘇瑤切好的水果拼盤，漱口后又哼哼唧唧睡了過去。

  “我要生了沒？”歲柔的頭發凌亂，往常維持形象此刻蕩然無存，無神的雙眼盡顯疲態，“痛……”
  余樂一直在歲柔身側，講他們在學校的故事，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他看著歲柔楚楚可憐的雙眼心中酸澀，想要替她緩解這份疼痛卻又無可奈何。
  護士已經檢查了兩次，宮口開了兩指，除了陪伴和安慰余樂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歲柏在廁所抽完一根煙接著點燃下一根，沈行知沉默著上前，歲柏遞了一支煙。
  “謝謝，會沒事的。”沈行知接過煙，除了應酬他一般不會抽煙，現在他想陪著歲柏抽一根，“借個火。”
  余昭昭和蘇瑤走進去待產區，一眼望到的就是兩個毫無經驗的人，一個強裝鎮定，一個欲哭不哭。
  余樂見到人來了，點了點頭喊了聲：“媽”，微垂著眼眸走了出去。
  余樂從洗手間回來，眼圈輕微的紅血絲，歲柔已經睡了過去。
  “在旁邊床位瞇一會吧，你辛苦了。”蘇瑤的手耷拉在余樂肩膀片刻。
  “謝謝媽。”
  余昭昭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余樂：“去吧，我們在呢。”
  “嗯。”
  歲柔睡了兩小時，宮縮似乎沒那么強烈了，胎心監護正常，她側過頭看了一眼睡著的余樂，蘇瑤將水杯拿過去，歲柔喝了一口繼續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是疼醒的，宮縮強烈，她的額頭冒出細膩的汗珠，簾帳外的歲柏立馬喊來了醫生，余昭昭將準備好的紅牛打開投喂，醫生護士推來擔架床，余樂將歲柔抱了上去。
  手術室內，歲柔強忍疼痛簽字，羊水破裂后的痛感使她想要暈厥過去，可她不能，這場戰斗她必須面對。
  「再也不生了不生了，疼死了疼死了」
  歲柔的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這句話。
  孩子出來后，護士將嬰兒提溜到歲柔面前：“看，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歲柔幾近虛脫。
  “嗯，對。”護士繼續給孩子稱重，簡單清洗包裹，“六斤六兩的大胖閨女，記住了。”說完她將孩子抱了出去。
  孩子生完，還有胎盤，最后做了簡單清理，歲柔繼續躺在擔架床推出了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余樂見到歲柔出來迎了上去：“沒事了噢，寶寶已經去產房了，接下來交給我了，你好好休息。”
  歲柔唇角微彎：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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