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傳來一陣刺耳的警車鳴笛聲--警察到了。

        “警察到了！”有一個人喊了一聲，接著所有人都傳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樓道上跑上來了幾個警察，有穿著制服的，也有穿著便衣的。

        其中一個警察整齊規范的穿著制服，看上去嚴厲的很。

        “警察。”那個叫顧煴警察向ktv老板出示證件。

        幾個警察把ktv的門全部被封了起來。

        他們去了那個發生命案了的包廂，地上靠著沙發半躺著一具已經開始僵硬了的尸體。

        這具尸體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位置準中心臟。

        楚汀蹲在尸體旁邊，像在找著什么東西似的。

        “楚汀？”顧煴看清蹲在尸體旁的人是楚汀，叫了他一聲。

        楚汀回過頭，站了起來：“煴哥。”

        “你先出去，別待在這。”

        看著楚汀走出去后，顧煴封鎖了現場，又帶著幾個人進去找線索。

        被害者應該是死于失血過多，那么兇器想必就是那把匕首了。

        但是除了這把匕首，他們別的什么也沒找到。

        “死者名叫王勝，今年四十三歲，是個老板。”楚汀靠著墻站在外面，不緊不慢的念出了死者的信息。

        顧煴聽后朝他走了出來：“你怎么知道的？”

        楚汀舉起了右手，手里隔著一塊布拿著一張身份證。

        “誰讓你拿的？給我。”

        楚汀聽話的把手上的東西給了顧煴。

        “還有沒有別的？”

        楚汀又拿出了兩個證物袋，一個里面放著濺著血狼人牌，另一個里面放著一個黑色皮錢包。

        他沒有直接給顧煴，他拿著證物袋歪頭問顧煴：“你覺不覺得這很像五年前的那件案子？”

        顧煴沒理他，一把拿過了證物袋，因為他一點也不想提那件案子。

        他知道楚振是被冤枉的。

        那次明明他也在現場，他卻拿不出楚振被陷害的證據。

        他怪自己當時太無能了，沒有找到證據，才讓楚振到現在都背著殺人犯的罵名。

        “煴哥，死者胸前的匕首上沒有查到除死者以外的人的指紋，地上沾了血的腳印也都是死者的。”一個痕檢專業的實習生跑了過來。

        沒有留下指紋？

        “法醫呢，怎么說？”

        “死者的死亡時間在晚上七點左右，死于失血過多，兇器就是那把匕首，匕首剛好插中了心臟。”實習生回答到。

        停電了，兇手到底是怎么做到正中死者心臟的？

        夜視儀？

        可是帶著這么大個東西不方便行兇吧？

        “好，去找一下垃圾桶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有沒有用過了的手套。”

        “再讓他們看看，兇手胸前能不能驗出鹵磷酸鈣。”楚汀說。

        實習生愣了一下。

        “要干什么？”

        “有沒有可能是用熒光粉確定位置的？”

        顧煴思考了一下，還是讓驗了。

        過了一會兒，他們接到電話說在死者的衣物上驗出了鹵磷酸鈣。

        “竟然有熒光粉，那當時在包廂的其他人應該會有人看見吧，”顧煴轉頭對兩個沒穿制服的警察說，“林皓，陳全，你倆馬上去把停電時在包廂內的人全找過來。”

        “是！”那兩個警察馬上跑了出去。

        沒多久，他們找來了五個當時在包廂里的人。

        有一個穿著簡單年輕男子、兩個中年男人、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和一個抹著眼淚化著濃妝的女人。

        “停電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看見死者身上沾了熒光粉？”顧煴問到，“或者有看到什么發光的東西嗎？”

        五個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給出了相同的答案--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沒看清。

        顧煴一陣頭暈。

        “算了，你倆看住他們，晚點帶回局里做口供。”

        “憑什么啊，人又不是我殺的，還得留下陪你們做調查？”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顧煴沒管他。

        “先生，麻煩您配合一下。”中年男人被林皓拉住，只得坐了回去。

        搜集完證據，對ktv內的人員也都排查完了，最后唯一有機會行兇的只有那五個人。

        顧煴帶著證物，準備回去審人。

        “煴哥，”楚汀一直跟著顧煴走到警車旁邊，“你覺不覺得……”

        “你回去吧，沒你事了。”

        楚汀拿出手機打開短信：“不，我覺得這案子不是單純的殺人案，更像在挑釁。”

        顧煴接過手機。

        看完內容，他皺了皺眉。

        “所以我應該被卷入了這場案子，你們是不是應該保護我？”

        顧煴根本不想楚汀被卷入什么案子，但看來這回楚汀是肯定得參與了。

        顧煴嘆了口氣：“上車吧。”

        到了警察局，顧煴讓幾個警察進去給那五個人錄口供。

        “查不到的，我剛收到第一條短信的時候就試過了，”楚汀走到顧煴身邊，“除非是傻子，不然他不會這么容易讓你查到的。”

        顧煴放下了他的手機。

        “現在開始，要是有收到類似的短信馬上告訴我。”

        楚汀笑著點點頭。

        “煴哥，我能參與這次破案嗎？”

        “不能。”顧煴回答的很快。

        “絕對只是破案，我只是為了早點脫離危險嘛，”楚汀指了指手機，“短信是發給我的，案子一天不破我也怕呀。”

        顧煴剛想反駁，楚汀又補上一句：“我絕對不添亂，而且我年底剛好也要來這里實習，現在反正也快了。”

        雖然楚汀聰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他要出什么事……

        “可以，但你得過去我那里住，我要保證你的安全。”顧煴想了想說，“不過你要記住，你雖然參與了案子，但也還不是刑偵人員，你只能參與行動，不能私自做主。”他真的怕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和楚振有血緣關系的人出事，他知道楚振生前最疼愛的就是他這個弟弟了。

        楚汀馬上答應。

        “煴哥，都審完了。”一個實習生拿著一本本子跑了過來。

        顧煴接過本子：“誰記錄的？”

        “林哥啊。”

        “叫過來。”

        林皓小跑過來：“煴哥你找我？”

        “對，”顧煴把本子塞給他，“把你這上面的東西翻譯成中文寫出來。”

        林皓拿過本子，一臉悲傷的坐在旁邊翻譯著自己的狗爬字。

        過了快要一個小時，林皓終于全部翻譯完了。

        顧煴拿過來看，還是丑，不過現在好歹長得像中文了。

        楚汀湊在他旁邊擠著和他一起看口供。

        五個人的描述基本相同。

        這次去ktv是被害人組織的，他們都只是去參加。

        除了那個化著濃妝的女人是被害人的妻子，其他四個人都是被害人的員工。

        而且還是當天下午才說要去的，短短的幾個小時內怎么能策劃出幾乎沒有留下線索的犯罪？

        顧煴放下本子，揉了揉眉心。

        楚汀把本子拿起來看，想從口供里找出點什么。

        “口供都錄完了，我們到底能走了沒？”那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吼著急著就要回去。

        “都先讓他們回去吧，但是現在不能出城，要保證要找他們的時候能找得到。”顧煴說。

        攔著的警察點了點頭：“走吧。”

        “憑什么還限制我們出城，我過節要回老家呢！”

        “如果非要走的話那我們只能把您暫時留在公安局了。”

        中年男人一臉不爽的拿著東西走出了警察局。

        十點多，他們整理好證據和口供就下了班。

        楚汀按照顧煴說的，跟他回去了。

        出了警察局，顧煴開車去了楚汀家。

        “我在車上等你，你去你家拿兩件衣服，我家沒你能穿的，”顧煴說，“今天太晚了，明天我過來陪你來收行李。”

        “好。”楚汀下車。

        過了一會兒，楚汀拿了一個袋子下來，里面應該就是衣服。

        楚汀上車后，顧煴拐了個彎開出小區，往自己家開去。

        一路上楚汀一直想和顧煴說那個案件，但顧煴明顯很不想理他。

        沒管顧煴的敷衍，他自己說出了這個案子的疑點。

        楚汀分析的都很有道理，慢慢的顧煴也和他討論了起來。

        一直到到顧煴家，顧煴幫楚汀鋪了客房的床，還幫他拿了些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收拾好后，他們洗了個澡就各自睡覺去了。

        第二天。

        顧煴去客房叫楚汀起床。

        叫了兩次，楚汀動都不動一下，顧煴伸手抽了他一下，他才翻了個身。

        翻了個身，繼續睡。

        顧煴一把將他拉起來，他是真沒想到楚汀這么難叫醒。

        楚汀終于揉了揉眼睛：“煴哥，才幾點啊。”

        “不是要去嗎，五分鐘內你要是沒收拾好我就遲到了。”

        楚汀馬上跳起來：“等我一下，馬上好。”

        楚汀換了身衣服，又刷了個牙，早餐都沒吃完就套了雙鞋急匆匆的跟顧煴下樓。

        到了車上，楚汀才拿出他放在口袋的沒吃完的面包繼續吃。

        “不會遲到吧？”

        “……已經遲到了。”

        楚汀尷尬的低頭繼續啃面包。

        到了局里的時候，所有人都到了，顧煴已經是最晚的那個了。

        他竟然比天天遲到的賀佳還晚到。

        從實習到現在，顧煴都還沒有遲到過。

        唯一一次遲到，竟然是因為帶著磨磨蹭蹭的楚汀。

        以前他還一直相信，這么聰明的孩子肯定很自律。

        終究是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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