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胡鬧嗎？”孫局一拍桌子，血壓都要上來了，“他們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怎么就陪著他們鬧呢？”

        “下次不會了。”

        “還下次？！”孫局差點跳起來，“剛好賭對了還好，錯了知道損失了什么嗎？是損失了我們在民眾心中的可信度！”

        孫局接著問：“除了你還誰進去了？”

        顧煴猶豫了一下：“楚汀。”

        孫局巴不得一掌拍死顧煴：“不是只是保護他嗎？你怎么還能讓他參與呢？誰出的主意？！”

        “楚汀。”

        “問你誰出的主意！”

        “楚汀出的主意。”

        孫局一陣頭暈：“你去，去把他給我叫進來。”

        “孫局，您找我。”楚汀笑著走進孫局辦公室，還一點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坐。”孫局讓楚汀坐在了他對面。

        看著孫局拉著的臉，楚汀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小心的拉椅子坐下。

        “是你出主意去找方錦的？”

        楚汀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知道多危險嗎？”孫局提高了音量，“你有什么把握，知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

        楚汀低下了頭。

        孫局捏了捏眉心：“你鬧他們倒也陪你鬧，就連顧煴都不攔著。”

        “不怪煴哥，是我一定要去……”楚汀小聲說，“孫局，怪我，都怪我。”

        孫局每個半個月總會挑一兩天去看看楚汀，堅持了五年多。現在他都快把他當成孫子了，最看不得的就是楚汀一臉委屈自責的表情。

        “我知道你為什么去，”孫局嘆了口氣，“以后不準參與，首先你給我不準出事。”

        楚汀不回答，他沒法答應。

        “聽到沒有？”

        “聽到了。”楚汀心說我不聽。

        孫局繼續說：“你不是刑偵人員，你在我這出了事情誰來負責？誰付得了則？你現在就是重傷進醫院都不能算工傷……”

        剛從孫局辦公室出去，賀佳馬上走過去。

        “煴哥說是方錦那事兒，”賀佳急著問道，“怎么樣，孫局沒罵你吧？”

        “哎呀，都怪我，就不該這么惦記那假的。”賀佳低下了頭。

        楚汀搖了搖頭：“不怪你，孫局也沒怎么罵我。”

        說完他走過去坐到顧煴旁邊。

        “煴哥，對不起啊。”楚汀小心的道歉，生怕顧煴發火。

        顧煴搖搖頭：“算了，沒事。”

        楚汀拿了一袋咖啡出來：“賠禮，我給你泡——林皓哥，幫我燒壺水唄。”

        “凈跟賀佳學，都還會使喚我了？”說完林皓拿起開水壺去接水。

        顧煴笑了笑。

        看見顧煴笑了楚汀覺得放松了不少你，也跟著笑了笑。

        “就林皓好欺負？”顧煴笑著問他。

        楚汀湊近了顧煴，小聲說：“發現了嗎？林皓哥喜歡賀佳。”

        “發現了，除了賀佳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顧煴也小聲說，“而且就連孫局都看出來了。”

        楚汀頭一次看顧煴說這種“沒什么太大意義”的話題這么多。

        還是他以為顧煴不會感興趣的事。

        “你怎么這么了解，怎么，你也喜歡賀佳？”楚汀開玩笑著問他。

        “去你的。”顧煴笑罵。

        中午楚汀幫賀佳他們叫了外賣，剛到幾個人就馬上都圍過去了。

        “怎么就你倆有雞腿，我們的呢？”賀佳看著楚汀和顧煴一人飯盒里放著一根雞腿，“你好偏心啊。”

        楚汀笑笑：“你沒叫我加啊——要不是怕你饞，我直接帶煴哥吃海鮮自助餐去。”

        “羨慕了啊，我弟要有你一半兒好我絕對不揍他。”

        一桌人笑了起來。

        “話說你倆到底是表兄弟還是堂兄弟啊？到現在我們還都不知道呢。”林皓咽下一口飯。

        楚汀想了想：“得算……”

        算什么呢？

        他看了一眼顧煴。

        “他得算是我公園撿來的異父異母毫無血緣關系的弟弟。”顧煴說。

        “是嗎？要是他姓顧，聽名字還真的像兄弟，”賀佳說，“一個水一個火。”

        路邊撿來？

        好像還真就是那么回事。

        九歲那年找不著路，顧煴把他領回家的來著。

        “你弟，”顧煴把楚汀拉過來，“跑去公園玩找不著路了。”

        “我弟就是你弟，別老我弟，”楚振笑著拉過楚汀，“叫哥。”

        “煴哥。”

        ……

        十多年前了，原來顧煴都還記得。

        “怎么了？看我干嗎？”顧煴叫了一下楚汀。

        楚汀回過神來：“對，對。”

        餐桌上的話題早就轉成了別的，楚汀繼續吃飯，偶爾說幾句。

        順著方錦說的，他們找到了那副被扔掉的手套。

        上面確實驗出了薛玲的汗液和王勝的血液。

        只是方錦也不知道，那個發短信的人是誰。

        查了好久，連地址都找不到。

        “這怎么辦？沒找到這個人是結不了案的吧？”楚汀問。

        “嗯，這個人得算是主謀。”顧煴點點頭。

        楚汀參與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這個人，如果就這么結了案那前面簡直就是在白費功夫。

        薛玲和方錦已經拘留了，現在就剩下了那個主謀。

        楚汀的手機響了起來，一通電話。

        他接了起來，聽到聲音后他打開免提拉了一下顧煴。

        顧煴轉了過來，聽到了一個處理過的聲音。

        “你們是想抓我嗎？”電話那頭傳出一句話。

        這么囂張？

        “是，那你是想為我們提供什么線索嗎？”楚汀從容的回應道。畢竟電視里的心理變態打電話來都是要這么玩兒的吧。

        “猜對了，你們實在是太慢了。”那個人說。

        你們？他怎么知道楚汀參與了？

        顧煴拿起手機錄音。

        那頭靜了幾秒，開口說道：“ktv。”

        隨后電話被掛斷了。

        ktv？

        對啊，如果真是個心理變態應該會想看看自己的成果吧。

        之前怎么沒想到呢？

        “馬上去，”顧煴站起來，“林皓，去ktv調取那天七點到十一點的監控。”

        本來這家ktv生意就不錯，那段時間里在場的差不多有百來號人。

        除了一些女人孩子不敢看，其他大部分都去看過尸體了。

        范圍實在太大了，要是挨個查過去估計得查到明年。

        這怎么辦？

        楚汀和賀佳坐著盯著監控看，想看出點什么蛛絲馬跡。

        開了二十多倍，看著眼睛累得很。

        看完一遍，賀佳揉了揉眼睛。

        “看出什么沒？”顧煴走過來。

        “除了有一個人一直站在窗外，其他沒有什么可疑的。”賀佳回答。

        “站在窗外有什么可疑的啊？”林皓問。

        賀佳指了一下：“現在天氣不熱，他站在窗外都能冒汗，顯得緊張。而且ktv一般都是和朋友來比較多吧，他全程都是一個人。”

        “萬一是失戀了自己來呢？”林皓又問。

        “不會，看他根本連酒都沒喝，就是一直抽煙。”顧煴說。

        賀佳點了點頭：“嗯，但是不進包廂就在外面抽煙為什么非要來ktv呢？”

        “我這邊沒有，基本上都是看兩眼就走了。”楚汀說。

        “好，陳全，馬上找賀佳剛才指的那個人。”

        “找到了。”陳全對著電腦上的資料念，“張成，四十三歲，親人只有一個十九歲剛上大學的女兒，在一家工地打工，只不過這兩天突然辭職了。”

        張成？

        好耳熟……

        顧煴點點頭：“能找到這個人嗎？”

        “能，有電話。”陳全回答，“要找他過來嗎？”

        “不，現在還不能確定，”顧煴說，“他根本沒去看過尸體。”

        “煴哥，要不我在嚇嚇這個？”楚汀建議。

        顧煴伸手打了楚汀一下：“想都別想，這次說什么都不行。”

        楚汀沒來得及躲：“也就這么一個可疑的嘛，就算不弄假證據嚇唬他也起碼要找來問問啊，不然怎么查。”

        “你急這個干嗎，孫局不讓你參與來著。”

        楚汀極其不情愿：“好吧。”

        “那難道就拖著等他自己出來嗎？”賀佳問道，“這也不是個辦法啊。”

        陳全說：“但他不會讓我們這么容易找到吧？而且萬一錯了……”

        “有就先叫來審，不然這得弄到什么時候？”

        “佳佳，你這可不能急，你看這種案子你也沒碰到過幾次，還是聽陳全的好。”旁邊走來一個女人——那個跟賀佳一直不和的關婷。

        其實不能說是只跟賀佳不和，挺多人不喜歡她，說跟賀佳不和只是她不喜歡賀佳而已。

        賀佳煩得很：“不想喊全名就喊賀姐，佳佳也是你能叫的？”

        賀佳還算是有實力，這關婷就是實打實的走關系。賀佳其實跟大家關系都挺不錯的，當然是除了關婷。

        要沒有那層關系，賀佳簡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混進市局痕檢組的。

        明明來市局之前，連槍都使不明白。

        關婷剛要說什么，就被林皓攔下了。

        畢竟眼前這兩個人都快掐起來了。

        “別吵啦，現在還不是得看煴哥想怎么辦啊。”

        兩人幾乎同時轉頭看向顧煴：“煴哥，你說。”

        林皓還真會解決問題，一下全推給了他。

        顧煴感覺一陣頭疼。

        都有道理，這怎么辦？

        顧煴下意識看了一眼楚汀，因為楚汀總有辦法。

        楚汀就是笑著。

        他抓了抓頭發，最后決定：“查。”

        賀佳挑釁似的對著關婷笑了一下。

        關婷不服氣的別過了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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