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在部隊待了一周, 回到南城的時候,白繡繡沒有回學校,第二天才是上學的日子, 她先回了家。
家里照舊沒有人, 估算著時間, 蘇望亭應該在加班。
白繡繡進了一趟空間。
此時的空間, 已經和一開始全然不同了, 原本光禿禿的地面上, 種滿了藥材, 生長茂盛的很,而一旁開辟出來的土地, 就是一個菜園子, 什么樣的菜都有, 再往旁邊看去, 則是生長的極好的小麥,各色各樣的糧食。
白繡繡估算了一下,這些糧食和菜, 足夠自己吃上一年都不止。
最近這段時間,她忙著學校的事情,都來不及顧上這邊,今天總算是忙好了,她心里盤算著, 接下來是時候安排上小雞仔了。
在空間里養雞, 這樣等以后她不用怕連肉都吃不上。
白繡繡打算等空閑一些的時候,早上五點鐘就出發去黑市。
黑市里肯定是賣雞的, 但是自己要的不少,白繡繡想了想, 為了低調行事,打算每次買一批,這樣不會過于引人注目。
想定了這個計劃,白繡繡從空間里出來,把家里收拾了一番,想著晚上做頓好的,便出門去買了肉。
豬肉店已經賣光了,白繡繡去的時候只買到一點豬下水,她只好去熟食店買了點鹵肉,等回來的時候,蘇望亭已經在了。
看到蘇望亭,白繡繡有些詫異,“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自從參加了這個項目之后,白繡繡幾乎沒怎么看過蘇望亭很早回來過。
聽到白繡繡的話,蘇望亭才沒有告訴她,自己是盤算著時間,看今天差不多是白繡繡回來的日子,特意提早回來的。
蘇望亭嗯了一聲,接過白繡繡手里的東西,問道:“晚上去國營飯店吃飯吧,我有個朋友從林城來了咱們這,正好帶你認識認識。”
“不如叫人來咱們家吃吧,我下廚。”
在國營飯店吃一頓,花的錢和票不便宜,還不如在家里做,白繡繡的手藝也不差,沒必要出去花這個冤枉錢。
現在的白繡繡,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剩下的那些好省下來,以后要是什么時候需要用錢了,正好能用上,不必要去求誰。
白繡繡偷偷的,已經存了不少的私房錢了,加上空間里的東西,往后至少餓是餓不死的。
見白繡繡說讓人來家里,蘇望亭想了想也很久沒有吃白繡繡做的飯了,的確是想念的很,他問了一句,“剛回來累不累,要是累的話,咱們還是去飯店里吃吧。”
“沒事,正好我買了菜,還是做了比較安心。”白繡繡笑了笑,叫人差不多點可以去叫他的好友來吃飯了。
聽到白繡繡這么說,蘇望亭應了一聲,不過他這會兒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對方,微微蹙起眉頭,“你怎么衣服都穿上帶補丁的了?”
家里不是沒有衣服,蘇望亭這一點是知道的。
聽到這話,白繡繡笑著道:“這不是響應國家號召嘛,能節省就節省。”
蘇望亭想要說些什么,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抿著嘴唇沒吭聲,眉頭擰著。
看蘇望亭如此,白繡繡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以前追求自己的時候,他就說過要把什么好的都給她,可現在這個情況,白繡繡心里清楚,自己怕是長時間都不會過上所謂的好日子。
不過這也不怪蘇望亭,時局如此。
白繡繡索性換了個話題,“對了,你最近的項目還好么?”
“有些復雜,”說起這個項目,蘇望亭發現在國內要做起來,的確是非常困難,不說別的,單說批下來的資金,那就需要很多的手續了,他說道:“我這個國外的同學,跟我一樣也是做工程的,正好到咱們這里來出差,我跟他見面就是想要問問看關于挖掘機的情況,他要是有渠道,會容易一些。”
現在重點是零件,很多零件都是進口的,要去國外買,挖掘機的原理蘇望亭是懂一些的,但是要拼湊起來,沒有零件自然是不同。
最重要的是,想要買進口的零件,可單位能批下來的錢卻是很少,蘇望亭想要用最低價去買的話,得托關系。
聽到蘇望亭這話,白繡繡知道估計事情沒那么簡單,這倒也是,前世沒了蘇望亭在里面,這個項目做了好幾年,白繡繡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時候成功的。
當時她依稀記得,這群參與項目的人沒有下放,而是聽著上面的指揮,到處下鄉下地去考察,日子過得清苦,可是好歹比在農場里生活的好,若是蘇望亭這一回能夠得出點成績,至少能抵消他留學的經歷。
當初蘇望亭的留學,是學校里安排的,其實也是上面領導,想要培養一批優秀的學生出去學習國外的先進知識,等回來了以后,可以帶領著國家前進,這本來都是好的,也是國家允許的,只是后面環境使然,沒有辦法才到了這地步。
蘇望亭只有夾起尾巴做人,才好叫他逃過這一劫。
上面怕這些留學的人,學了資本家的習氣,鋪張浪費又奢靡,思想享樂,不知道吃苦,更怕他們被策反,成了國外派過來的間諜。
因此,白繡繡知道蘇望亭能做的,就是好好的表現自己,盡力為國家做事,表達出來自己的意愿。
白繡繡道:“慢慢來別著急,好事多磨。”
“嗯,我先去接我同學過來。”蘇望亭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和白繡繡說了一聲之后就出發了。
因為家里要來客人,所以白繡繡今天便多做了幾道菜,豬蹄用鹵的最是好吃,豬大腸則是用炒,又去空間里弄了兩道菜出來,加上一道湯,正好是兩葷兩素一湯,三個人吃在白繡繡看來,已經很豐盛了。
等白繡繡做好,蘇望亭已經帶著人回來了。
早就聽說了蘇望亭今年結了婚,對象是個農村里考上來的女大學生,一路上周斐然心中都在犯著嘀咕,他可是知道在國外,他們這個留學圈子里,喜歡蘇望亭的女同志可不少,只是那時候蘇望亭眼高于頂,誰也沒看上。
前面蘇望亭結婚的時候,有給他發過請柬,但是那時候周斐然忙,沒有時間過來,所以就錯過了。
這一次過來,也算是補上上一回沒有來的遺憾。
周斐然開著玩笑,“本來以為我們這群人里,你會是最晚結婚的,沒想到你竟然比我早。”
“你也差不多可以找了,有個媳婦,的確是不一樣。”蘇望亭說起白繡繡,眉眼間都是驕傲和喜悅,看得出兩夫妻的關系很好。
周斐然哈哈大笑,“要是有合適的,你記得幫我牽牽線,我這上班的地方,都是大老爺們,平日里我也忙碌,沒什么機會碰上,我爸媽都要著急死了。”
聽到這話,蘇望亭自然沒有拒絕,他這個好友人還是不錯的,“我要是看到有合適的,自然是第一時間想到你。”
這一點還是可以放心的。
兩人聊著天的功夫,就到了家門口,一進去,周斐然聞到了飯菜的香味,眼睛一亮,忍不住看向了蘇望亭,“嫂子的廚藝聞起來很不錯的樣子,看來你是有口福的人啊。”
“別的不說,我媳婦這手藝,的確是絕了。”蘇望亭自問沒有一點夸大的成分,他嘴算是挑剔的,可是吃白繡繡的飯菜,他就是能多吃一碗飯。
兩人坐到了沙發上,蘇望亭給周斐然倒了杯茶,聊著聊著,不知道怎么的,就聊起了時下情況。
周斐然說起這些,就忍不住忿忿不平,“你是不知道,我現在那單位,上面領導一個勁的想辦法壓榨我們,工資待遇往低了壓不說,票都給我們少了,一個月的肉票原本好歹有一斤,但是現在就變成了半斤,說是現在國家困難,讓我們省一省,但是也沒瞧見他們節省,工資少了連去黑市買肉打打牙祭都次數少了。”
“糧票的斤數也減少了,我們根本不夠吃,我因為是留學的經歷,更是領導的打壓對象,分到的東西都比別人少了些,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不要回來,當初送我們出國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我這心里可真是憋屈。”
不僅是這些,平時有什么福利好事,也肯定是想不到周斐然的,就因為他是有留學經歷的,然而不懂的項目,基本上都是周斐然去負責。
畢竟其他人就算負責了也不懂。
聽到好友這種境地,蘇望亭眉頭擰起,他在南城倒還好些,就算是不夠吃,但有蘇家那邊再補貼,也從來沒有操心過這些。
以前沒結婚的時候,就是在家里吃飯,結婚之后,這些也都是白繡繡再操持,他幾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需要工作就行。
現在知道了周斐然的情況,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時下如此,咱們也做不了什么改變,你要是有什么困難就和我說,我這邊有能力肯定會幫你的。”
“現在日子勉強也還能過,我氣得如果只是這些也就算了,我氣得是明明是我做出來的項目,可功勞卻全成了上面的了,要是重要一些的項目,我根本接觸不到核心,這么防著我,我心里憋屈。”周斐然遇到蘇望亭,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個勁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是放棄了在國外的機會,和蘇望亭一樣,毅然決然的回到了國內,想要一展抱負和理想,可現實卻教會了他做人。
回來后,自己不僅沒有得到重用,反而因為各方面的小事和排擠,讓周斐然一直都憋著一口氣。
這一回,自己做出來的一個小項目,各方面都是他跟進的,可最后成功了,報上去的團隊名字里,卻連末尾他都沒排上。
后來周斐然去找了領導,詢問了這個情況,結果對方直接以他留學的成分,說了他一通,然后就沒有下文了。
周斐然空有一身的抱負,卻無濟于事,吃下這個啞巴虧,往后的事情他都有些迷茫了,項目來了他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會問自己。
當初回來,是對的還是錯的。
蘇望亭從未想過,原來自己的好友還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兩人分道揚鑣后,就在各自的城市里發展,接觸并不是很頻繁,前面還會寫信互相說自己的情況,后面就沒有怎么來往了。
這一次,要不是因為自己參加了這個項目,也不一定會主動聯系周斐然。
他也是現在才知道,周斐然的處境并不是很好過。
蘇望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好道:“會好的,你也別太灰心了,咱們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了。”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一開始周斐然也和蘇望亭想的一樣,不過這氣人的事情是越來越多,周斐然心里頭怎么可能忍得下去呢。
一腔抱負都付諸于流水,想要有的建設,也全然沒有,很多事情不能言說,可是這心里頭的苦悶長時間的憋著,哪里能好呢。
蘇望亭看周斐然確實是憋屈的很,索性說起了自己的項目,他道:“我打算研發一臺屬于我們自己家國家的液化挖掘機,但是很多零件都沒有渠道去購買,進口的太貴了,那邊報價太高,我這邊批下來的資金又太少。”
要不然的話,原理他懂一些,只要零件到位,要研發出來也并不是需要很多的時間。
只要他把核心研發出來就行。
可惜的是現在國內的機械廠生產的零件,都是拿的國外的,自己做成了困難的事情。
聽到蘇望亭還不忘初心,周斐然心中倒也覺得欣慰,他想了想道:“我幫你問問看,應該問題不大。”
有了周斐然這話,蘇望亭自然是放下了心。
這會兒,白繡繡也走了出來,喊了一聲,“望亭。”
這個同學,白繡繡眼生的很,前世兩人并沒有見過,蘇望亭也沒有和自己介紹過,想來因為前世沒有參與這個項目,兩人這才沒聯系上。
白繡繡出去的時候,正好聽到周斐然和蘇望亭說起時下他的境遇,心中為他憋屈的同時,卻又敲起了警鐘,她不知道蘇望亭帶回來的朋友是國外留學的同學。
現在周斐然在國內的境遇并不好,而他和蘇望亭兩個都是國外留學回來的,碰在一塊其實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再看周斐然比起蘇望亭來,說起話來也是滔滔不絕的樣子,事實上反而并不是好事,像是他這種情況,很多事情只能忍著,要不然的話,遲早會出事。
聽到白繡繡的聲音,蘇望亭抬眸看了過去,立馬笑著道:“繡繡,這是周斐然,我在國外的好友,斐然,這是我的妻子白繡繡。”
周斐然也看了過去。
只見眼前的女同志,長發及腰被綁成了麻花辮,小臉白凈漂亮,五官更顯精致,站在那絲毫看不出結了婚的樣子,叫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原來這就是蘇望亭的妻子。
周斐然心中瞬間了然,明白了為什么蘇望亭這么一個眼高于頂的人,突然之間就要結婚了,這長相氣質的確是獨一份的,不過看著白繡繡身上的補丁衣服,他又有些奇怪了。
他安耐住心中的詫異,和白繡繡打了個招呼。
白繡繡朝著對方笑著點點頭,“一直聽望亭說起你,今天終于能看到廬山真面目了。”
“這話應該我來說才是,你可是把我們系里最優秀的高嶺之花給摘下了。”周斐然哈哈大笑,語氣調侃的很。
不過這話說的也不夸張,當初蘇望亭在國外的成績一直都是最好的,要不然也不會再想回國的時候,被那邊給強行留下。
怕的就是蘇望亭回了國,會讓國內迅速的發展起來。
不過周斐然后來才發現,蘇望亭什么都好,就是碰不得愛情,聽說他遇上了白繡繡后,一門心思的就是怎么追求對方,這件事情還叫其他人好一番的唏噓。
也正是因為如此,周斐然覺得蘇望亭和他之前了解的不同了,跟他沒有一樣的抱負,這樣的朋友,他心高氣傲不愿主動聯系,更多的是對蘇望亭的失望。
要不是這一次,蘇望亭主動聯系他,問起了關于項目的事情,周斐然也沒有打算再聯系過蘇望亭。
而今天再見,周斐然發現蘇望亭似乎又回到了曾經認識的樣子,兩人一聊起來就各種的懷念,關系反倒是再度親近了起來。
聽蘇望亭說,白繡繡很支持他做項目,為國家做事,這讓周斐然對白繡繡的印象十分之好。
這一次得見,心中感慨,明白了蘇望亭戀愛腦的由來。
白繡繡笑容靦腆,整個人卻顯得落落大方,一切都恰到好處,不顯得小家子氣,也不會再客人面前失儀,叫人挑不出半點的不好來。
她笑著道:“今天準備菜太過于匆忙,都是一些家常便菜。”
周斐然上了桌,就感覺這香味撲面而來,幾乎很少人愿意吃的豬下水,在白繡繡做起來后,都顯得色香味俱全,他嘗了一口后,忍不住朝著蘇望亭和白繡繡豎起大拇指來。
“望亭,你這媳婦娶的還真是太值了,這味道可比國營飯店里的大廚,要做的好吃多了。”
這一點都不夸張,周斐然出差也算是多的,吃過不少地方的國營飯店,可都沒有白繡繡做的要來的好吃,周斐然感覺今天來這一趟值得了。
蘇望亭驕傲的很,“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媳婦。”
兩人聊著聊著就高興了,白繡繡知道自己在場,怕是兩人不能暢所欲言,吃過飯后她就把飯菜給收拾了。
趁著白繡繡在廚房的空擋,周斐然小聲問了一句,“你媳婦怎么穿的還是補丁衣服,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
“繡繡說這是響應國家的號召,勤儉節約,杜絕浪費,之前給她買的衣服,她都給收拾了起來,只留下了以前穿著的衣服,這不,她剛從部隊里給士兵們診治身體回來,我才知道她是穿著補丁的衣服去的,”蘇望亭其實也是有些不了解,真的要這么夸張么,“我也問過,但是她都這么說了,我也不好說什么。”
不僅是白繡繡自己這么穿,蘇望亭現在穿的也沒有那么講究了,都是把以前的衣服拿出來穿,他怕白繡繡擔心,若是衣著方面能降低她的擔心,蘇望亭也是愿意的。
聽了這話,周斐然忍不住感慨,“真是世風日下,連穿衣都沒有自由了,再這么下去,這社會還能進步么?”
這一點上,蘇望亭也是這么想的,這算是他們的不屈服。
只是沒辦法,他更怕白繡繡的眼淚。
兩人聊了一會兒,周斐然看時間也不早了,就打算先回去招待所,起身后朝著蘇望亭道:“你說的等我回去后,就寫信問問看,要是有了消息我立馬寫信給你。”
“成,那就麻煩你了。”本來蘇望亭是想要留周斐然的,畢竟這會兒也不早了,不過周斐然說招待所那邊已經開了好幾天的房間,要是不回去住,也是浪費錢。
加上蘇望亭和白繡繡兩個人住,他也不好打擾,便拒絕了。
蘇望亭也就不好在說什么,送人一路送到了外面,這才回了家。
等到蘇望亭回來之后,從廚房里找到了白繡繡,碗筷都沒有洗,就這么擺放在上面,而白繡繡則是眉眼含笑的看著他。
得。
命掏出來給她都成。
蘇望亭認命的走過去,擼起了袖子,非常自覺的開始洗起了碗,他的動作并不是很熟練,看得出很少做這種事情,不過倒是沒半點的脾氣。
白繡繡就在一旁,想到剛剛看到的周斐然,她其實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飯,但是她沒有立馬走上前去打斷她們的話,而是站在那聽了一會兒。
聽到周斐然聊起近況的時候,她的心提了起來,生怕蘇望亭和周斐然說一些什么,后來看蘇望亭只是傾聽,這才松了這口氣。
其實白繡繡也知道,蘇望亭和周斐然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回了國后遇到這類的情況,心中有不滿想要宣泄是正常的,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身份就變得更加敏感了。
現在時不時的會有人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若是有心人存心想要陷害的話,他們幾個就算長了十張嘴也沒辦法。
白繡繡實在是沒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別人,能管的只有讓蘇望亭時刻謹言慎行,少說少錯。
想到這,白繡繡忍不住說了一句,“望亭,我有個事情和你說一下。”
“什么事?”蘇望亭從一開始聽到有事的擔心到抵觸,到現在的認命,情緒轉變的極為之快。
他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習慣白繡繡時不時的有事和他說一聲。
蘇望亭之前還有這方面的疑惑,但是又不知道問誰,后來想著丁教授也是出了名的疼媳婦,一直疼到了這把年紀,估計他是有經驗的。
他就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丁教授,想要讓他幫自己解惑。
聽到蘇望亭的問題,丁教授反倒是很支持白繡繡,“你媳婦很多事情都看得比你明白,望亭,你是個有才干的,你還生的好,有這么好的家庭做底蘊,眼光又好,娶了這么好的媳婦,很多事情就算你看不明白,好歹還有你媳婦幫忙看著,你現在的情況,我之前就想和你說了,但是那時候你心高氣傲的,哪怕我說了你也聽不進去,很多事情我只能稍微提一點,能顧著你的時候幫忙顧著點,咱們單位的人口簡單,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可這不代表你就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了。”
蘇望亭的運氣是真的算好的,之前聽丁教授這么說,蘇望亭是不信的,可現在聽了周斐然說的,他就知道丁教授沒撒謊了。
要不是有蘇家幫忙打點,蘇望亭還遇到了丁教授這樣的領導,他這樣的怕是早就出事了。
就算不出事,也不會比周斐然的情況好多少、
后來丁教授還說,“你媳婦說的都是為了你好,但凡是她說的,你多聽一些就是了,別的不需要多考慮。”
蘇望亭只對工程感興趣,現在環境究竟是什么情況,他幾乎沒怎么關心過,又有讀書人的傲骨,覺得隨波逐流的人都缺了那點傲。
要不是白繡繡一直說,家里面開始了改變,丁教授也和他這么說,加上周斐然今天的這一番言論,蘇望亭怕是還沒有敲起警鐘。
現在一聽白繡繡要和自己說一件事情,蘇望亭就覺得能坦然接受了。
見蘇望亭反應沒那么大,白繡繡倒是有些詫異,不過她也顧不了這么多,想了想后,就直接道:“你這個朋友,往后最好還是少往來的好,哪怕來往最好也少討論關于當今時局的事情,你要是有機會的話,也和他說一聲,一個忍字為主,有些事情吃了虧,并不代表就是不好的了,說不定還是他的福氣。”
聽了白繡繡說周斐然的事情,蘇望亭有些納悶,“你是不喜歡斐然么?”
“倒也不是,只是覺得,你們兩個都是留學回來的,怕你們交往過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白繡繡解釋了一句。
蘇望亭不太理解白繡繡的想法,他又沒有做什么錯事,周斐然也沒有,為什么因為一個留學的身份,就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了。
“斐然這人一心的抱負就是為國家做建設,我們兩個的接觸也都是學術上的討論,怎么會引起麻煩?”
他雖然比之前更容易接受一些關于白繡繡的想法,可是突然讓他不要和以前的朋友接觸,多少讓蘇望亭不太能理解。
這個反應,早在白繡繡的預料之中,她道:“話雖然如此,但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太過于敏感,不僅是周斐然,其他留學的朋友,最好近期能不來往就也不要來往了,周斐然是有抱負,可他年輕氣盛,剛剛我來叫你們吃飯的時候,有聽到你們之間的談話,若是有心人聽到了,抓住他的小辮子不放,遲早是要出事的。”
“你若是能勸得了周斐然不談論這些,那是最好,可我怕他是不會聽你的。”
別說周斐然了,連蘇望亭都不能理解她說的。
白繡繡怎么能指望周斐然會聽呢。
其實白繡繡也能明白,為什么蘇望亭他們會這么排斥,留學回來的思想更開放一些,渴望自由,原本想要一展抱負的心被束縛住了,還得到了各種的不公平待遇,但凡是人都能有情緒,要他們還保持平常心,實在是太難了。
只是這有什么辦法,該忍還是得忍。
蘇望亭洗好了碗,放進櫥柜之后,他沒吭聲,他以前肯定是第一時間反駁,但是他現在想了想丁教授說的,又想了想白繡繡的話,他打算先靜觀其變。
當然第二天出去的時候,蘇望亭有去找周斐然,委婉的說了一下讓他少討論上面的安排,不過周斐然卻是覺得蘇望亭不理解他,兩人的交流并不是很愉快。
*
上學的日子很快就到。
白繡繡到學校后的接下來一段日子,每天都被劉茹拉著去買日報。
劉茹以救死扶傷和勤儉節約為主題,寫了一篇文章,投到了日報那邊,這些日子買報紙,就是為了早點看到自己的文章有沒有被選中。
看到劉茹這樣子,白繡繡忍不住笑了,“我以前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你這么緊張一件事情過,這還是頭一次見。”
被白繡繡笑話,劉茹有些不好意思。
學中醫因為是家里人希望的,所以劉茹本身就只是為了應付了事,她喜歡的畢竟還是寫文章,現在有這個機會,能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自然會比其他的事情要更上心有些。
見劉茹這樣,每日都在擔心自己的文章選不上,白繡繡安慰了一句,“你就別擔心了,你那篇文我看過,這個主題好,你寫的也很好,我看登報也是遲早的事情,就是要時間罷了。”
關于能不能登報,白繡繡一點都不擔心。
文章她是看過的,只要是有心人瞧見了,都會給她登的,她們這一次的活動,還是上頭安排同意的,宣揚的又是時下最需要的,白繡繡知道是肯定會上的。
果不其然。
十二月底的時候,劉茹終于在日報上看到了自己的文章。
版面不是很大,但是占據了頭面,標題寫的很大,救死扶傷、勤儉節約,讓人一眼就能看得到。
劉茹高興壞了,最重要的是,上面竟然還有她的署名,她給自己取了個筆名,叫做婉茹。
當天,劉茹拿著日報就沖到了教室里,看到白繡繡朝著人激動的搖報紙,“上了上了!”
看到劉茹這么高興,白繡繡自然也很高興,直接道:“這是好事啊,今天中午食堂你必須得請客。”
“那當然,等著,食堂里隨便你點!”劉茹非常豪氣的說道。
去部隊這一回的事情,戴S長點名夸獎了中醫學院的學生夠專業,部隊那邊好評如潮,這讓張繼仁大出風頭,畢竟這算是他的成績。
張繼仁很高興,當天開了會,叫來了工會主席楊德馨,在眾人面前,先是夸獎了一番楊德馨,隨后才朝著眾人說道:“現在咱們學校很受上面領導的重視,這一次我們學校的劉茹同學,寫的文章還被選上了日報刊登了出來,更是引起了外面人的關注,領導和我說,關于救死扶傷和杜絕鋪張浪費的這類主題文章可以多寫一些,也是調動大家的積極性,楊主席你看看你那邊怎么安排,這類宣傳一向來是你做的。”
聽到張繼仁的話,楊德馨自然也是暗暗高興,這一次學校出風光,那就是她們工會出風頭了,以前工會可從來沒有這么被人表彰過,她高興的臉紅紅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行啊,那就讓咱們學校的學生寫,我看勤儉節約的主題大家一直在做,不如就重點關注到救死扶傷上,也算是開辟新主題。”
這一回劉茹選上的文章,勤儉節約是一筆帶過,重點寫的就是在部隊里的救死扶傷,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現在的醫療水平太過于貧瘠,本就是缺乏人才的時候,現在大力的推崇救死扶傷,自然會引起不少人對醫生這個職業的極大興趣。
這個想法得到了張繼仁的贊同。
學校里的學生還是太少了一些,這一次的升學率就看刊登的文章了。
張繼仁道:“那這個事情還是楊主席你去安排。”
楊德馨早就想好了,這個主題是白繡繡訂的,文章是劉茹寫的,她打算把這件事情,交給這兩個人去辦。
結束會議后,楊德馨就去找了白繡繡和劉茹,讓她們兩個全權負責這個事情,當然功勞照舊是工會的。
對于白繡繡和劉茹來說,這算是一個磨煉的機會,也是一個能夠幫助到更多人的事情,哪怕沒有什么好處,但兩人都是直接答應了下來。
白繡繡想了想后道:“那咱們學校就負責收稿,由劉茹去挑選好的稿子出來,以我們學校的名義投到日報去。”
不過跟之前楊德馨想法不同的是,白繡繡提出也可以收其他類型的稿子,可以關注時下的情況,訂每期的主題。
除了勤儉節約,救死扶傷,還可以寫展望六十年代,關注農業發展,還有重點呵護‘祖國的花朵’等等。
當然這些稿子要寫得好,寫的足夠的激情,調動群眾的積極性。
這個想法得到了楊德馨的支持,工會做宣傳快得很,沒一會兒就宣傳到了位,一時之間學校里都充滿了寫書人的氣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人寫,每天都有人投稿子過來,可以看得出大家寫的是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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