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白繡繡收拾好了行李。
第二天早上六點的火車, 她天不亮就得起來。
晚上蘇望亭也沒有很晚才下班,畢竟媳婦這一走,就不知道要什么時候回來了, 他嘴上說支持白繡繡, 她去哪里都可以, 但是心里肯定是舍不得的。
怎么可能還有心思加的下去班。
蘇望亭看她收拾完了行李, 嘴上忍不住念念叨叨了起來, “鄉下的蚊蟲多, 你得注意一些, 那邊吃的也不方便,錢和票你都帶著了么, 要是不夠, 就寫信給我, 我給你寄, 千萬別委屈了自己啊!
“望亭,我以前就是鄉下長大的!卑桌C繡聽他這么說,多少有些無奈。
農村里的情況, 白繡繡不是沒有住過不知道,相比較而言她可能知道的比蘇望亭還多一點。
不過白繡繡也知道,這是蘇望亭在擔心她,而且老實講起來,好日子過多了, 以前的日子怎么樣, 在她的記憶里有些過于遙遠。
蘇望亭當然知道白繡繡是鄉下長大的,他搖搖頭, “那不一樣,我就是不想你再像以前一樣過!
以前還說要讓白繡繡一輩子都過好日子, 不過隨著環境的原因,這個想法越來越遠了。
這一點也是蘇望亭每次想起,都覺得對不起白繡繡的地方。
聞言,白繡繡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只好道:“沒事的,我這是去做正事,要是做好了,是對人民群眾都好的事情,對咱們國家也好,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的,要是國家不好,我們都過不了什么好日子,現在呢,就是需要我們做建設的時候,出自己的一份力,把國家的未來勾勒的更好,這就夠了!
至于過苦日子什么的,白繡繡不是不能過。
蘇望亭見她反過頭來安慰自己,也覺得再這么說下去,沒有什么意義,便低低嗯了一聲,湊過去親了親她,目光灼灼,“那記得時常給我寫信,再忙都要保持聯絡,我會想你的!
“知道了!卑桌C繡點頭。
得了這話,蘇望亭放了心,又幫著忙給白繡繡的行李檢查了一遍,見確實沒有什么東西落下了,才催促著人洗澡上床睡覺。
這沒幾個小時,就得起床出門去了。
白繡繡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加上空間靈泉的關系,她只需要睡上幾個小時,就能叫精神保持飽滿的狀態,等睡醒到了四點半,她就洗漱好出了門。
早飯是前一天晚上做好的,白繡繡隨意扒拉了幾口。
接下來的地方,是白繡繡之前從未接觸過的地方。
到了火車站。
白繡繡舉著牌子在那等,很快就等來了劉茹,接下來便是三三兩兩的人陸續到齊,六點鐘準時上了火車。
火車轟隆隆的運轉著。
她們買的是坐票。
要是都買臥鋪的話,這經費太高了,她們自然是承擔不起。
坐票累是累了點,畢竟要坐好幾個小時,但是也沒辦法,這接下來的條件只會更差。
其他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的,互相趴在對方身上就這么睡了過去。
劉茹反而精神的很,往外看著,或是時不時的關注著其他人的動靜,見人都睡著了,忍不住看向了白繡繡,說道:“要不要把人都叫醒啊,這火車上魚龍混雜的,一個沒看住就麻煩了!
“沒事,咱們兩個不是在么,這么早就起來,她們怕是都累了。”說到底都是半大的孩子,想睡覺也是正常。
這么一想也是這么回事,劉茹點點頭。
兩人閑聊了起來。
白繡繡問起了她和胡伯仲的情況來,“你現在跟著我一道下鄉,胡家沒有意見么?”
“這事情胡伯仲是支持我的,他爸媽那邊他會去說服!眲⑷慊氐。
要是胡伯仲不支持的話,她也不會看上他。
兩人認識后就發現,很多想法和三觀都是合適的,幾乎是越聊越投機,很快就互相愛慕欣賞了起來,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快就讓雙方家長知道。
其實劉茹和胡伯仲都挺忙的,兩人談戀愛也是抽時間談,當然這樣的忙碌,彼此都是了解的,反而因為對方的事業心,對工作的認真,讓雙方都越來越覺得對方是自己想要的那個人。
這一次劉茹要出來,胡伯仲就沒讓她有一丁點的操心,只是道。
“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商量著來,能回來一趟就回來一趟,要不然就等我休息了,我來找你,跟我在一起,你不用有太大的改變,還是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
劉茹還是挺感動的,覺得胡伯仲了解自己。
兩人能夠遇到,真的是不容易。
白繡繡點點頭,對胡伯仲的印象加了分,“那你們有決定是繼續談,還是先結婚么?”
“這個等我把這事情解決了再說!眲⑷愕哪樇t了幾分,她其實已經被說服了,原本是想著無論如何等畢業以后再說,而現在的想法是,其實她也不排斥先結婚。
看她這樣子,白繡繡就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想法了,她忍不住笑了笑,嗯了一聲,也沒有再說繼續問下去。
火車一路行使,等到站后,白繡繡提前叫醒了幾人,讓大家都仔細認領好自己的行李,才一個個陸續下了車。
這是一個小縣城,早早的戴成春就已經和下面的人說過了,所以白繡繡幾個人一來,外面就有來接的人。
來接的人是公社派來的,正舉著牌子在那。
白繡繡先走了過去,表明了身份。
來人年紀輕,看起來三十幾歲的樣子,瞧見白繡繡幾人,就知道是接到了人,他長相憨厚,介紹道:“我是公社的委員鄭榮興,是縣長安排我來接你們的,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先去食堂吃飯,還是先去住的地方?”
這是上面派下來的人,怠慢不得,這是來的時候,縣長跟鄭榮興說的。
白繡繡看了一眼其他人,一個個都疲憊的很,雖然在車子上睡過了,但是在車上睡,肯定是疲憊的,不如在床上睡舒服。
她想了想,這個點也不早了,便道:“先去食堂吧,吃完了飯再去住的地方,這樣大家能好好的休息,等第二天咱們也能更好的投入到工作中!
要是先去住的地方,免不了要先收拾收拾,再去吃飯,只會更覺得不想動彈。
大家都贊同白繡繡說的,畢竟車上的時候,她們都沒有吃什么東西,火車上的東西太貴,哪怕有錢也是不舍得買的。
到了鄉下,雖然說吃住方面,由著公社安排,可是畢竟不是拿工資的活,大家下了鄉后,還是取了一部分的錢和票帶來的,這樣買東西也方便一些。
這些錢也不多,要省著用,自然就不敢亂用了,現在都餓了,只想要吃點東西。
得了大家的認同,鄭榮興點點頭,笑著道:“成,那咱們就先去食堂。”
今天是肯定做不了事了。
先前縣長叫他來的時候,就沒打算自己過來,想著今天這批學生過來肯定累得慌,自己來了也安排不了什么事情,不如就叫鄭榮興過來。
也能叫學生們自在一點。
火車站離公社不太近,走走過去都要好些時候,等到幾個人都覺得累的不行的時候,公社才終于出現在面前。
食堂就安排在公社里。
這是個小食堂。
鄭榮興一進去,里面已經沒有人了,安安靜靜的,他喊了一聲人,等有師傅出來后,他道:“趕緊的,這是從南城中醫學院來的大學生們,來咱們這給咱們做事來了,你趕緊炒幾個菜,他們都沒吃飯呢。”
師傅一聽是大學生,立馬正了臉色,哎了一聲,就去找食材做菜了。
這年頭的人,對大學生的尊重度是很高的,能考上大學的,那都是極其優秀的人,至少縣城里一年要出一個,是很難的事情。
這就變成了稀有,態度自然都是要往好的方面走了。
交代完后,鄭榮興就帶著白繡繡們,先去做了大桌,笑著道:“得等一會兒,食堂里沒什么好菜,比不得城里,得委屈委屈你們了!
“現在哪有什么城里鄉下的,咱們都是為國家做事,勤儉節約那是M主X的號召,要是都是大魚大肉的,我們都還不敢吃呢!卑桌C繡微笑的回了一句,說話一點都滴水不漏。
到了外面,她更加得夾緊尾巴做人了,話絕對是要說的漂亮,讓其他人都不會覺得她有問題,這一點很重要。
白繡繡現在說話學聰明了,時不時把M語錄掛在嘴邊,這樣其他人也不敢說什么不對的,畢竟要說不對的話,那就是覺得M說的不對,那這問題就大了。
這話一出,鄭榮興立馬收斂了笑容,連聲道:“你說的是,是我想的不周到了!
其實鄭榮興一開始的時候,對這批城里來的學生,是有些看輕的態度的,只覺得上面安排這么一批人下來,怎么可能是干實事的,估計就是來混混日子,好完成上面的交代和安排罷了。
當然現在鄭榮興也還是這么想的,就是他不敢太過于看輕對方了,至少在說話上,他還真比不過這些大學生。
鄭榮興去了后面廚房幫忙。
大家看人走了,一個個忍不住嘰嘰喳喳了起來。
縣城的生活肯定是不如城里的,這些學生都是城里來的,農村來的雖然有,但是比例上并不多,也就兩三個這樣,其他人就開始覺得縣城公社都這樣,那其他地方肯定更不好了。
有些吃不了苦。
白繡繡看這些人在討論,面色一凜,淡淡道:“到了陌生地方,要是還口不遮攔的話,被其他人聽到了,是什么下場知道么,咱們既然下鄉了,那就不是來過好日子的,是來造福人民群眾的,我們的責任重大,這不就是當初大家學醫的原因么,怎么這回兒,這點苦都吃不起了?”
這還沒有住下來,就開始覺得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的,這心態能好就奇怪了。
雖然說白繡繡的年紀和這些人的年紀一樣,但是她說話卻是威嚴的很,一下子就鎮住了這些人,畢竟白繡繡在學校里做的那些事情,跟上面也是能說得上話的,這一次又是白繡繡作為隊長來全權管理的,當然得聽她的。
看大家不說話了。
白繡繡知道這是聽進去了,說話便又柔和了幾分,說道:“咱們到了這里,更是得擰成一股繩,這樣才好做事,我們現在在外面,代表的是中醫學院,一舉一動都得考慮得體周到!
這話說的在理。
劉茹也回應了一句,“是啊,咱們現在就得相依為命了,這什么時候能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回家去,我們都不知道,能做的就是在外頭,咱們都互相照顧,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都點點頭,覺得這說的是對的。
菜一盤一盤的上來。
都是蔬菜,肉是沒有的,不過給她們蒸的是白米飯和窩窩頭,這還是讓幾個人都覺得饑腸轆轆,吃起東西來那也叫舒坦。
等這一頓飯吃完,鄭榮興給白繡繡發了糧票,這個是之后來食堂里吃飯的票,一個月發一次,十個人的份都給了白繡繡,到時候再由白繡繡分下去。
這些都做完后,鄭榮興才領著大家伙去了住宿的地方。
一邊走,他一邊介紹公社里的情況。
其他人都表現的興致乏乏的,唯獨白繡繡聽得起勁。
陌生地方的環境,能最先了解清楚,當然了解清楚是最好的。
住宿是在另一邊,空出了五間房來,一間房里兩張床,正好十個人,兩個人一間房。
拿了鑰匙后,鄭榮興道:“其他要是有什么東西不齊全的,供銷社里都能買,供銷社剛剛你們都瞧見了吧,我就不帶你們再走一遍了,還有別的要幫忙的么?”
“沒有了,麻煩你了鄭委員!卑桌C繡笑著道。
這一路下來,幾個人都累了,白繡繡知道大家都想要休息,其他的肯定都聽不進去。
鄭榮興走后,白繡繡和劉茹當然是一個房間的,兩人都是勤快人,一到房間里,里面的擺設很簡單,兩張床,中間隔著衣柜,用布給擋住了,算是隱私。
大夏天的蚊蟲特別多,白繡繡準備了蚊帳,收拾好了屋子后,就開始上蚊帳,天氣悶熱的關系,一趟下來,劉茹都已經大汗淋漓了。
她是個性格樂觀的,頭一次到了鄉下來也不覺得有什么,反而是干勁十足的樣子,她道:“我剛剛一路上來的時候,都在觀察,這個麗樞縣醫療的確是貧瘠,走到頭了,也就看到一家巴掌大的醫院,都沒瞧見有多少醫護人員,要是下面的人生病了,就算是送到了縣城里,也是沒法治,怕是還得再轉去市里,那病情不就耽誤了么!
“麗樞縣的情況我之前就看過,和戴S長一起商量了一下,覺得先把這里做試點是最好的!卑桌C繡點點頭,贊同了劉茹的說法。
要做試點,肯定是選擇一個最不好的來做才能產生效果,當時白繡繡提出來之后,就得到了戴成春的肯定,顯然他也是這么想的,兩人幾乎是一拍即合,果斷選擇了這個縣城。
這么累的車程下來,劉茹還能觀察到這些,白繡繡還是挺佩服的。
劉茹躺在草席上,看著窗外的眼光,半瞇著眼睛,“我覺得這里挺好的,空氣好,若是能把這里的醫療給帶起來,我覺得是好事!
說到這,她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覺得那個鄭委員,似乎對我們的到來沒有多上心,有點看不起我們!
“正常,每每改G,其他人都會抱著不信任的態度!卑桌C繡早已經猜測到了這種情況,估計短時間內要改變她們的想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是自己,對新事物的產生,肯定也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等到看到一定成效了,才會進行下一步。
這倒也是。
劉茹贊同的點點頭。
今天沒安排事情,大家坐了一天的車,自然是都累了,這天便是拿來休息的日子,等到第二天早上八點,才開始正式做事。
白繡繡連縣長的面都沒見到,怕是第二天也干不了什么。
不過這新人到了新地方,沒必要太著急,把這邊的情況弄弄清楚再做,其實也能更好一些。
。
另一邊。
鄭榮興把人送到之后,就去了辦公室。
黃洪安正在里面喝茶,就聽到了敲門聲,他輕咳了一聲,語氣嚴肅了幾分,“進來。”
門被打開,鄭榮興看到黃洪安,立馬揚起了笑容,“黃縣長,人都已經接到了,全都安排進了宿舍里,你看明天是個什么安排?”
“先這樣安排著吧,明天的事情,你也去替我做了!秉S洪安淡淡的回了一句。
上面安排下來,就說要來一批大學生,做什么醫療方面的事情,黃洪安覺得這是沒事找事,但是又礙于是上面領導的安排,心里哪怕再不情愿,也不能做什么,不過他的態度是消極的,這些事情都扔給了鄭榮興。
他覺得這批大學生,估計是關系戶,誰都知道醫療容易撈油水,來的還是中醫,他最近時?磮蠹垼乐嗅t是封建迷信,他為了自己縣城群眾著想,也不想和這批中醫學生太過于接近。
說完話后,黃洪安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鄭榮興問道:“這批大學生怎么樣,事情多不多,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平白要安排一批大學生過來,叫我供著當祖宗!
這大學生他最是怕打交道,滿口的大道理,他說不過別人,知識儲備也沒有別人多,偏偏這類人還清高的很,什么事情都能說出個由頭來。
只是沒有什么實際經驗,全都是紙上談兵的家伙,這類人安排過來,可不就是伺候祖宗么。
鄭榮興回憶了一下,想到了白繡繡,回道:“那個負責人,是個嘴巴厲害的!
“能不起沖突就不起沖突,這事情老鄭你最懂,交給你去做我最放心了,你也知道我最怕跟大學生打交道,這些大學生你也知道,以前不是沒有來過,不也沒來幾天就要想方設法的回去了么,都是吃不了苦的青瓜蛋子,見了也是白見。”黃洪安覺得把這事情交給鄭榮興去做,是自己做的最英明的決定,他道:“你等著看,只要我不跟她們見面,她們絕對連工作都開展不了,辦法都想不到一個,要是真的能叫她們不通過我,就開展了工作,那我倒是佩服她們了!
這話說的,擺明了就是不覺得她們能干實事。
這邊的態度,也就代表了縣城對白繡繡她們的態度。
第二天,鄭榮興就找上了門,白繡繡正洗漱好,打算帶著人去吃早飯,兩人撞了個正著。
看到鄭榮興,白繡繡有些詫異,“鄭委員,你這么急匆匆的,是來找我么?”
“是啊,這縣長那邊你就不用去了,你要是有什么安排就和我說,你們吃完飯后,我就帶著你們直接去衛生局,要有什么啊,說一聲就成。”鄭榮興笑著說道。
這沒辦法,黃洪安不想見這些大學生,便連面都不肯露,當然他也是打心底里的覺得,這些大學生肯定是吃不了苦,沒幾天就要走的。
鄭榮興也覺得黃洪安說的是對的。
這一大早的,本來白繡繡是打算先去見過縣長的,再和縣長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是什么樣,結果沒想到第一步就被人給拒絕了,她也沒想到這縣長竟然連見都不愿意見他們一面。
看來這態度很是消極。
白繡繡明面上不好說什么,只能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去吃早飯的時候,劉茹看她在思考事情,便問了一句,“是出什么情況了么?”
“我看咱們這事情,估計不一定能很快上手!边@是白繡繡沒有考慮到的,本來以為她們來做培訓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能叫人歡迎,可沒想到還有人態度消極。
劉茹聽出了她的意思,“這邊人還不愿意?”
白繡繡想了想,“估計是拿不準咱們來這里是什么原因,所以索性就什么也不做,就看咱們自己處理。”
這種事情也正常,就因為如此,白繡繡就更得做好了。
吃完早飯,白繡繡點了名,看人都到齊后,大家就跟著鄭榮興去了衛生局。
衛生局管的是地方各級醫院,白繡繡來是做培訓改革的,可她沒有黃洪安在一旁,其實說話并不是很好使,到了衛生局,上班的人都對白繡繡幾人的到來態度平淡。
看來這工作的第一步,就遇上了些麻煩了。
上面不做出態度,這下面的人,怎么可能會聽她說什么呢,這最好的變化就是沒有變化,大家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突然來個人要做事情,還是這么年輕的,能聽就奇怪了。
這第一天,白繡繡說話都沒人聽,工作自然就開展不了了。
她沉住了氣,第二天照舊帶著人來衛生局,但是依舊沒有人來開展她的工作。
黃洪安這邊一直從鄭榮興那邊得知白繡繡的情況,一聽人連工作都開展不了,搖了搖頭道:“這事情都解決不了,哪是能做事情的人,我看沒幾天就要回去了!
聽了這話,鄭榮興卻覺得怪怪的,他是見過白繡繡的,知道對方其實還是有點厲害的,沒有像黃洪安說的那樣不會做事。
不過這些話,他當然不會在黃洪安這里說。
白繡繡接連幾天都是沒能順利開展工作,她是沉住氣了,可帶來的人卻是有些浮躁了起來,這一天不開展工作,她們就要晚一天回家,怎么能夠耐得住性子呢。
好幾個人私底下來找劉茹說過了,她們不敢和白繡繡說,只能通過劉茹的嘴,讓白繡繡知道。
夜晚。
白繡繡聽著劉茹說的話,淡淡的嗯了一聲,“黃縣長現在也是想要看咱們怎么做,要是我們沒他在,連工作都開展不了,怕是就要落得一個不會干事的說法。”
一聽這話,劉茹皺起眉頭道:“要不咱們寫封信給戴S長,有他的話,黃縣長肯定不敢不聽的,這么一來的話,咱們的工作不就能順利開展了么?”
她也實在是想不到,要是沒有上面領導的幫助,她們該怎么開展工作,這到了衛生局,一個個的都跟老大爺一樣,你要想叫他們幫忙做事,可比求祖宗要難多了。
可偏偏她們要做這個事情的話,就是得拿到實權,讓下面的人聽他們的,這才能把事情給辦了。
白繡繡卻是搖了搖頭,“要是我現在寫信回去,豈不是告訴了戴S長,我做不好這事情,要他幫忙了么,這樣戴S長也不會幫我的,只會覺得是我自己沒有用,再說了,黃縣長也沒有做什么,他也派了人來接洽了,其他的事情做不好,那是我們的責任,跟他一點關系都滅有。”
現在是肯定不能寫信回去的。
只是白繡繡帶著小組來,的確是需要實權的。
劉茹急了,“那怎么辦,咱們總不能在這里吃白飯把,事情做不好,到時候還是得讓戴S長失望。”
“沒事,我有辦法的。”要是這事情交給了她,她還做不好,那就是證明了自己沒有用,戴成春不會為她找借口,她也不會為自己找借口。
現在就是要證明自己的時候了。
開展工作的第一步,就是需要得到工會的幫助,白繡繡第二天直接去找了工會主席。
衛生局的工會主席叫丁健,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早猜測到白繡繡這事情會來找他,所以前兩天就已經稱病假待在家了,他看出來了黃洪安的意思,擺明了就是不想管這檔子事,那他當然也不樂意去管這檔子事,索性就請假在家了,想著等過了這時間,這批人自己受不了就會走了,那到時候他再去上班也不遲。
丁健猜測,最多撐下去一個月,這批人果斷走。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這別說一個月了,一個禮拜都不到,白繡繡就找上了門。
丁健前幾日,天天在家里發呆,閑得發慌,妻子是在廠子里上班的,中飯都管不到他頭上,他只好自己做,一個大老爺們平日都是沒碰過這些東西的,哪里能會啊,這開頭幾天吃的都是燒焦的食物。
你說倒掉重新做,這家里頭哪有這種條件,可燒焦了吃下去又不好吃,他只能苦著臉,想著食堂里的飯,罵著白繡繡這批人,只盼望著她們早點走的好。
妻子在家看他在家,也是哪里看哪里不舒服,她道:“人不走,你就一直在家里待著?這工會的事情都不管了么?”
“那我能怎么辦,要是找到了我,叫我去處理,我不去做的話,那就是我的責任了,你看黃縣長這意思,不是擺明了不信任她們這批來開展工作的大學生嘛,我沒必要去摻這趟子渾水你說是不是?”丁健也不想在家里待著,這家里待得人都要發霉了。
不過沒辦法。
有時候是不得不這么做。
妻子看他這么說,也是一陣無奈,說道:“我倒是覺得這事情盡快開展是好事,咱們這的醫院是不行,更別提鄉下了,要是能夠多幾個醫生,那事情得方便不少了!
“這計劃是個好計劃,但是來的是大學生,你能信么?那些大學生毛都沒有長齊幾根,本事都不知道有沒有,就要來這邊指手畫腳了,而且還是中醫,這中醫都要被淘汰了,這么一批人派到咱們這,你說能放心么?”丁健搖了搖頭,覺得妻子就是想的太簡單了。
這說到底,還是覺得派來的人,只是幾個中醫,他們不放心這批人的醫術。
妻子不說話了,她道:“這幾天兒子感冒,一直咳嗽個不停,你既然空,就帶著兒子去醫院看看,都上初中了,這么咳嗽下去,老師說太影響其他同學了,讓我把人給帶回來,等病好了再去,可這么一來,這學習不就落下了么,我看你盡快帶兒子再去醫院的好!
醫院是去過一次,丁健好歹也是衛生局的工會主席,醫院去一趟還是方便的,但是看了一次之后,開了點藥回來吃,卻是沒有什么效果。
她作為母親看的心疼,正好丁健空,便叫他再帶人去醫院看看。
丁健蹙起眉頭,“這都咳嗽好幾天了吧,這咳嗽下去可不得把肺給咳壞了,到時候得了肺炎可就麻煩了!
“誰說不是呢!逼拮犹锾m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于是,丁健又帶著兒子去醫院看了看,照舊是開了點藥,吃了兩天,效果一般,依舊是咳嗽的厲害。
田蘭操心兒子,也請了假在家。
這天,白繡繡一大早就上了門。
丁健剛吃過早飯,打算看會兒報紙,就聽到了敲門聲,以為是鄰居來找自己,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個陌生姑娘站在那,眼生的很。
這長相,要是見過的話,絕對一眼就能記起來。
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丁健微微蹙起眉頭,“這位女同志,你找哪位?”
女同志一般找田蘭的可能性大一點,丁健想著,可能這位女同志是田蘭廠里的同事,因為田蘭請假,有什么事情才來找田蘭的。
這么想著,他都打算好叫人了。
結果沒想到,白繡繡開口就道:“您是丁主席吧,我是來找您的!
“找我?”丁健越發覺得奇怪。
對方竟然知道自己是誰,還主動開口說來找的是他,這找他能有什么事情啊,這奇了怪了。
白繡繡點點頭,笑著解釋道:“我是白繡繡,是從南城中醫學院來的,這一次計劃小組的負責人。”
這話一出,丁健瞬間明了。
對方來找自己他也能想通了,但是他更納悶的是,白繡繡竟然能摸到他們家來。
要是真的不是干實事的那種人,是絕對不會想方設法的找到他家來的,這一點讓丁健有些意外。
他想過了很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想過,白繡繡會找到他家里來,這一下倒是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白繡繡看丁健眼底里的詫異,就知道對方是沒有想到,不過她要的效果就是這個,對方沒有時間去想辦法,自己就能乘勝追擊,這事情要處理起來,也就比想象之中,要簡單的多了。
丁健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勉強笑道:“是白同志啊,趕緊進來坐坐!
這幾天他是稱病在家的。
白繡繡進去之后,看丁健給自己倒水,便笑著道:“聽說丁主席在工作崗位上過于勞累,導致身體不好了,就一直請假在家了,我這一聽是擔心的不行,丁主席再累,也是要顧著自己的身體啊!
“是,你說的是。”丁健笑不出來。
這種只是說辭罷了。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現在這么說,他當然有些尷尬。
白繡繡一臉關心的問道:“丁主席是哪里不舒服么,我今天上門來,一是探望丁主席,二也是想要看看您的身體是哪里不舒服,這樣我也好幫忙看看病,爭取叫丁主席能早日康復!
丁。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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