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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國寶級中醫[六零] >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白繡繡只覺得腦子嗡嗡嗡的作響,  根本聽不進去其他人的聲音,只能看到蘇望亭和白鳳珠一直焦急的臉色,像是在對她說些什么,  只是她這會兒壓根聽不進去,  好半晌才恢復一點神志。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  把手里的電報遞了過去。
  
  白昌棟出事了。
  
  這封電報是童曉雅發過來的,  說是白昌棟這一次跟著部隊出任務,  雖然后來任務取得了勝利,  可傷亡卻也很是慘重,  死傷一大片。
  
  得到消息后的秦潯昌,帶著人立馬就趕了過去,  而童曉雅也是個醫生,  那邊可能會需要她,  就被秦潯昌一道帶過去了,  當地的醫療水平不發達,很多人都是不治而亡,根本等不到軍醫的到來,  要過去還得等各方面的審批,時間上再過于緊急,也得有一天的準備時間,安排忍受過去。
  
  還得了解那邊的情況,現在主要是不了解。
  
  秦潯昌這一次過去,  主要是把犧牲的戰士,  骨灰帶到鄉下去,這件事情說實話,  太過于悲痛,連童曉雅一開始還在跟秦潯昌鬧小蘭的事情,  后面看著秦潯昌憔悴的模樣,也再也不會提了。
  
  到了那邊,童曉雅才知道白昌棟也在,而且受傷很厲害,至今昏迷不醒。
  
  她是知道白昌棟是白繡繡的弟弟的,當即就發了電報過來,而且這個時候,如果白繡繡在的話,說不定這邊還能有的救。
  
  看著這封電報,言辭簡潔,說得明白卻又像是說的不明白。
  
  白繡繡只覺得整個人都是天旋地轉的,白昌棟是自己的弟弟,現在出了事情,她作為姐姐的,怎么可能會不擔心。
  
  而蘇望亭和白鳳珠一看,白鳳珠更是差點暈過去。
  
  她哭著道:“這可怎么辦啊,昌棟這才多大,要是出事的話,那該怎么辦。”
  
  蘇望亭臉色也頗為難看,他看向了白繡繡,“現在這個情況,我們自己不能先倒。”
  
  “我知道……”白繡繡緩過來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抓著蘇望亭的手臂,仿佛在找尋某種力量一般,她目光悲痛,語氣卻是堅定道:“收拾一下東西,我這邊請假,直接就趕過去,昌棟那邊,不止是昌棟,還有那些也在生命線上徘徊的戰士們,他們都需要我,我一定要過去!”
  
  當初讓白昌棟去當兵,雖然會考慮到這一方面,可是人總是這樣的,下意識的去想一些好的方面,而不是去直面面對最痛苦的一方,現在白昌棟出事,白繡繡無論是作為二姐,還是作為醫者,都應該過去。
  
  更何況看那邊的情況,應該也是很嚴峻的狀態,她過去看看情況,說不定還能幫到那邊的人。
  
  這一方面,蘇望亭自然是支持她的,他道:“我單位里還有事情,估計只能陪你到那邊,看看昌棟的情況,就得走了,你一個人在那邊能行么?”
  
  白鳳珠這會兒擦了擦眼淚,趕緊道:“我也和你一起去,繡繡,我想看看昌棟。”
  
  “大姐,念念這邊需要你,他不適合去那邊,到時候我照顧不到他,舟車勞頓的,他一個孩子,也吃不消。”白繡繡知道白鳳珠現在心系白昌棟,只是沒辦法,現在還有個孩子需要照顧。
  
  她拜托不了別人,只能拜托白鳳珠。
  
  剛剛提出這個想法,也是白鳳珠有些太過于沖動了,其實她過去也沒什么用,頂多就是照顧一下白昌棟,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而像是白繡繡說的一樣,這邊更適合她留下來。
  
  這樣白繡繡才能更好的做好事情,去醫治那些傷患。
  
  想到這,白鳳珠點了點頭,眼淚在眼睛里打轉,“好。”
  
  自己的后方安排好了,白繡繡才能更好的去做別的事情,衛生局請假,學校里安排事宜,填上申請,本來可能還需要考慮,戴成春這邊會不會讓她去,現在有了戴寶蘊在,倒是完全不需要考慮這些。
  
  戴寶蘊一聽這個事情后,立馬道:“沒事,你放心去,學校里有我,你說的那些瑣事,我都會幫你處理好的,要不是有這些戰士,咱們也不能如此安穩的過日子,大道理我都是懂的,你放心的去做這些。”
  
  她是知道白繡繡的厲害的,要是她能去的話,說不定真能幫到不少的戰士。
  
  自從上一回自己做了好事后,白繡繡就發現,自己空間里多了一座山,而現在自己正好到二層,拿到了一本制藥書籍,里面有著很多種,白繡繡從來沒有聽打過的藥物。
  
  有內服的,有外敷的。
  
  雖然有些材料,現在白繡繡還沒有,小部分的藥物她是制不出來的,但是其他能制出來的藥物,白繡繡幾乎都在嘗試制造出來,先前把美白膜和修復膜嘗試在了自己的身上。
  
  沒想到還真的有了大用處,自己原本長著的妊娠紋,和生完孩子或多或少會有的肚皮部分皮膚松垮的情況,不僅都改善了,甚至變得比生前都要好了。
  
  這讓白繡繡幾乎是如獲至寶,之后便經常空閑之余,到了晚上的時候,就花時間去制藥,只是先前她是閑情逸致,現在卻是感覺,或許有些是能用得上的。
  
  這本書里記載的,大部分的藥物,在外面的世界都很難尋到,白繡繡有私底下打聽過,但是沒什么用,幾乎都是找不到的,就算有,年限也是跟不上。
  
  都是要上百年的藥。
  
  因此,藥書上的有些藥,對白繡繡來說,幾乎是廢了,一定用都沒有,因為找不到原材料,既然找不到,自然也就制造不出來。
  
  這一次白昌棟出事,白繡繡又進入了書籍,把該翻閱的部分又給翻閱了一遍,這一次的傷亡慘重,傷藥肯定很需要,還有關于內服的,這些都是關鍵。
  
  白繡繡吐出一口濁氣,把這部分看了又看,找出了幾個她覺得可能會用得上的,開始制藥,等到晚上,白繡繡和蘇望亭連夜上了火車。
  
  到臨泉,要點時間,這一晚上肯定是要在火車上度過了,差不多到早上七八點的樣子下火車,再轉車幾趟到縣城。
  
  估計等到的話,也得傍晚邊的時候了。
  
  看白繡繡的神色依舊不太好,蘇望亭去倒了一杯水來,又拿出了白鳳珠給他的餃子,還有點溫熱,他道:“先吃點吧,吃完了就睡會兒,你也就現在有時間休息了,等到了那邊怕是想休息都沒的休息,你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是需要休息的,你現在更好的休息,對你到時候的救治,也能有所幫助。”
  
  說到這,他又握住了白繡繡的手,輕聲道:“繡繡,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天是不會塌下來的,因為還有我在。”
  
  現在蘇望亭就是怕白繡繡,又是像上一回在白家村的狀態一樣,不肯休息,日以繼夜的忙碌,他是見識過一次的,自然心疼自己的妻子,只是他現在也越來越能理解白繡繡,作為一個醫生,或許最不能看的,就是看到別人出事了。
  
  不管是親人,還是任何一個人。
  
  理解歸理解,可是心疼卻也是真的。
  
  因為白繡繡不僅是醫生,也更是他的妻子。
  
  要是可以的話,他真的希望,白繡繡能夠不要這么辛苦,他想要更好的生活,讓她活得至少輕松一點。
  
  不過想是這么想,蘇望亭也已經知道,白繡繡是怎么想的,怕是這輩子都是不可能會不做醫生,既然做了醫生,那就代表著,她會一直這么辛苦。
  
  目前自己能做的,就是理解白繡繡。
  
  在有限的能力里,讓白繡繡盡量多休息。
  
  聽到蘇望亭的話,白繡繡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視線,轉而對上了蘇望亭,其實仔細想起來,因為上一輩子,對蘇望亭的固有印象,她總覺得蘇望亭是不能理解自己,也不會理解自己的。
  
  他是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哪怕愛她,卻也不會愿意自己的妻子出去工作。
  
  因此,上輩子的白繡繡,念著蘇望亭對白昌平的那點恩情,為了自己的孩子,就這么妥協了。
  
  這一輩子重生,白繡繡就覺得自己上輩子過得很不好,她迫切的想要改變自己的現狀,很多時候對蘇望亭的態度,并不是很好,甚至還會有些強硬。
  
  她只顧著自己做自己的選擇,而從來沒有回過頭去看看蘇望亭,她強硬的讓蘇望亭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改變,從來沒有用更溫和的方式過。
  
  雖然說,蘇望亭的確是變好了,只是仔細想想,她對蘇望亭真的公平么,上一輩子的蘇望亭,并不代表這一輩子的蘇望亭,隨著事情的發展,上輩子的他,和這輩子的他,成為了兩個人。
  
  而自己卻擁有著兩世的記憶,依舊把他當成是同一個人,用前世發生過的情況,去看待如今的蘇望亭。
  
  這么想想,自己好像也并不怎么公平。
  
  其實蘇望亭對她,真的挺好的。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白繡繡想的就是很多,還有就是,讓白昌棟選擇去當兵,對他是好,又還是不好呢。
  
  前世的白昌棟沒考上大學,但是靠著高中文憑,在村子里也過的不算是太差,雖然平庸,糟心事一堆,娶了個自己并不愛的妻子,過了那碌碌無為的一生,但是弟弟還是存在的,還是好好的,沒有過這些的磨難。
  
  她改變了別人的命運,可是別人真的愿意被自己改變么。
  
  白繡繡現在迷茫了。
  
  她問:“望亭,是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讓昌棟去考炮兵學校,如果一開始就沒有考上這個學校的話,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將不會發生?”
  
  帶有上帝視角的人,真的能夠改變人的命運么。
  
  聽到白繡繡的話,蘇望亭一怔,他明顯看出了她眼底里的脆弱,還有不安,甚至是自責和悔恨。
  
  蘇望亭眉頭緊蹙,臉色嚴肅了幾分,道:“昌棟出事,我們大家都很痛心,可是這并不是你造成的,如果大家都想要享福,沒有人愿意去報考軍校,沒有人愿意去當兵,那咱們國家怎么辦,任人魚肉么?繡繡,你是個很聰明的人,這些道理,我想不需要我和你說。”
  
  話是這么說。
  
  可是對于白繡繡來說,她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的確是覺得當兵是在做更有意義的事情,可是這只是她覺得,而不是白昌棟覺得。
  
  她從重生以來,就一直用自己的想法,去試圖改變身邊的人,這些都是她理想的狀態,可是這些人畢竟不是提線木偶啊,不是她想要,她們就能想要的。
  
  白繡繡看著蘇望亭,突然問了一句,“那你呢,我讓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你心里是愿意的么?我讓你學會洗衣做飯,讓你穿補丁的衣服,吃的也不好,讓你去參加項目,甚至我去鄉下工作,咱們一年可能只能見一面,生了念念后,你這個做爸爸的,也只能一年見一面,這些你快樂么?”
  
  今天算是兩夫妻敞開心扉的一晚上,或許是白昌棟的事情,讓白繡繡難得的露出了幾分脆弱。
  
  看著白繡繡的容顏,蘇望亭卻是反問了一句,“那你呢,第一次我對你一見鐘情,我知道你的理想是做醫生,并沒有結婚的打算,可是因為我的私心,我還是想要和你結婚,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我就想辦法到你的父母上面去,到你的爺爺上面去,終于讓你欠了我人情,同意和我結婚了。”
  
  “我知道我很卑劣,用這樣的方式,讓你嫁給了我,但是我在你答應跟我結婚的那晚上,高興的整晚都睡不著覺,我知道我的家庭復雜,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我的四姐不喜歡你,我其他幾個姐姐,對你也不滿意,而我的爸媽也是被我用條件去交換過來,我才能和你結婚的,我從來沒沒有問過你,你想要不想要有這樣的生活,但是我還是給你了,那你快樂么。”
  
  白繡繡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要是換做是結婚前,她很如實的回答,她不愿意,不愿意再跟蘇望亭在一起,可是現在已經結婚了,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也用自己的辦法,去在這原本并不是特別美滿的婚姻里,努力讓它按照自己的方式去過的舒服了。
  
  見白繡繡沉默,蘇望亭卻像是早就知道了答案,也并沒有糾結這個答案,他釋然的笑了,“所以也別想那么多了,繡繡是我先愛上你的,是我想方設法讓你和我在一起,被愛的人自然有資格做任何事情,因為這是我賦予你的權利,我就想,如果我能做的更好一點,是不是你就也能多愛我一些,不要覺得我卑微,愛情本身就是不公平的,總有人要多付出一些,以前我不懂怎么愛你,可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讓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只需要陪伴在你身邊就足夠了。”
  
  有些事情,為什么一定要講明白呢,日子糊糊涂涂的過去不就成了么。
  
  當然日子可以糊涂,但是心不能糊涂,他的心一直都是愛白繡繡的。
  
  看白繡繡沒說話,蘇望亭也不在意,將人樓到了自己的懷里,他安撫道:“別想那么多了,你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好了,昌棟要是不愿意去當兵,你再怎么說,他也是不會同意的,當時你不是還給了他好幾個選擇么,是他自己選擇的炮兵學校,而這一次,他還是在校學生,卻跟著部隊去出任務,你以為是上面老師選的?肯定是昌棟自己報名的,你就是想太多了。”
  
  或許吧。
  
  不得不說,在蘇望亭的安撫下,白繡繡不安的心,逐漸的歸于平靜,她看著被蘇望亭十指緊扣的手,突然想,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挺好的。
  
  換一個人,不一定有蘇望亭那么愛她,也不一定有蘇望亭這么的理解她。
  
  而前世帶給白繡繡的心結,隨著重生也從未打開過,她對蘇望亭的態度,一直都不是對待愛情的態度,更像是搭伙過日子。
  
  可如今。
  
  或許她也應該嘗試改變看看。
  
  說不定,有不一樣的情況發生。
  
  想到這白繡繡的手也用了幾分力,握緊了蘇望亭的手。
  
  沒有說話,不過蘇望亭卻像是感覺到了白繡繡的變化,他的唇角悄悄的上揚,忍不住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發絲。
  
  不著急。
  
  他不著急。
  
  慢慢來,總有一天,他會等到屬于自己的春天。
  
  白繡繡有了胃口,和蘇望亭一塊吃完了餃子后,也來了幾分困意,就像是蘇望亭說的一樣,自己去了臨泉那邊之后,怕是就沒有機會再好好休息了。
  
  現在能睡就趕緊睡會兒,補充好精力才是真。
  
  閉上眼后,白繡繡進入了空間里,喝了點靈泉水,補充補充體力,又去看了看書,開始制藥,這邊已經架了鍋子。
  
  還有各種器具,都是方便白繡繡制藥的。
  
  要說起來,這個空間里還真是厲害,她現在起了好奇心,不知道等打開第三層的時候,上面又都是一些什么呢。
  
  做完這些后,白繡繡回到了現實中,睜開眼就看到了身邊已經沉睡過去的蘇望亭。
  
  轟隆隆的火車里,月色的照耀下,她不知道哪里來的想法,忍不住湊上前去。
  
  等白繡繡回過神來,自己的嘴唇已經觸及到了一絲柔軟。
  
  她趕緊坐回了位置,雖然是夫妻,甚至都孕育了一個小生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吻,還是讓白繡繡的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的跳。
  
  真是。
  
  見鬼了。
  
  第二天早上,白繡繡被蘇望亭叫醒,兩人隨便去水房洗漱了一下,就一道下了車,一路輾轉,終于到了臨泉。
  
  在來之前,白繡繡就發了電報過去給童曉雅。
  
  說了自己大概到的時間,這邊畢竟人生地不熟的,有個人來接自己,自然是最好的。
  
  等到了臨泉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童曉雅,看得出來對方也沒怎么睡好,臉色很是慘白,不過在看到白繡繡后,還是勉強朝著她笑了笑。
  
  “繡繡。”
  
  白繡繡皺起眉頭,問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臨泉的醫療水平實在是太差了,今天早上來了一批軍醫來進行治療,傷亡人數已經統計出來了,死了足足八名戰士,而傷亡達到了上百位,嚴重傷亡里,就有你弟弟白昌棟。”童曉雅如實回答。
  
  聽著這個慘痛的數字,白繡繡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問道:“現在負責人是誰,我這邊向上調了申請,不出意外的話,文件今明天就能到。”
  
  她想要參與這一次的救治,自然是需要上面領導的同意,戴成春的那邊就靠著戴寶蘊幫忙了。
  
  童曉雅道:“現在是潯昌,他心情不是很好。”
  
  攤上這事情,誰心情都不會好,更何況是秦潯昌,這么多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現在卻要讓他去負責這些,誰做了能好受。
  
  白繡繡點點頭,按照道理,自己是應該去見一見負責人的,她道:“你帶我去見一下秦指導員吧。”
  
  “行。”
  
  童曉雅看蘇望亭也來了,知道他估計也是放心不下,想了想道:“你這邊要不先去醫院,看看白昌棟的情況,有家人在的話,他蘇醒的可能性也挺大的。”
  
  這樣分工一下,正好。
  
  蘇望亭自然是答應了下來,這樣白繡繡也能更放心一些。
  
  分配好后,正好秦潯昌也是在醫院里的,所以童曉雅先帶著人去了醫院,找人帶著蘇望亭去了病房后,就帶著白繡繡去找了秦潯昌。
  
  醫院里空出了一間房來,是給秦潯昌休息和辦公的。
  
  門虛掩著,童曉雅正要去開門的時候,卻被白繡繡制止了,她道:“我們等等吧。”
  
  她聽到了里面的哭泣聲,是極度壓抑的哭泣聲。
  
  在外,秦潯昌是秦指導員,是要負責這些事情的總負責任人,他不能表露出自己一丁點的脆弱,可關了門,他跟這些傷亡了的戰士,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他是人,不是神。
  
  但凡是人,那就是有情緒的。
  
  童曉雅也聽到了,她想到這些日子,秦潯昌哪怕再累,再難受,可是面對自己的時候,卻從來沒有表露出來自己的一丁點情緒,總是讓她別擔心,自己能夠處理好的。
  
  她也就真的這么以為了。
  
  現在隔著一扇門,她聽到里面的哭聲,鼻子一酸,眼淚也掉了下來,她低聲道:“要不是因為我,或許這一次的任務,他也要去參加了,上面顧念著他剛結婚,就沒有把他加入到名單里。”
  
  而這段時間,她還一直跟秦潯昌鬧脾氣,一直到這件事情發生之后,她跟著過來照顧傷患,但也沒有更大程度的去關心秦潯昌的壓力。
  
  現在想起來,童曉雅不禁自責。
  
  白繡繡安撫道:“別難過了,他不愿意在你面前這樣,而是偷偷躲起來,為的也是不想讓你難過,我們要振作起來,你是醫生,不是幫不上忙,我們只要做自己能力范圍內的事情就好了。”
  
  在這番安撫下,童曉雅點了點頭,也擦了擦眼淚,有時候難過是沒用的。
  
  白繡繡想了想后道:“你先去忙吧,我這邊自己進去和秦指導員說。”
  
  這也成。
  
  童曉雅手里還有幾個病患,這樣自然是更好的。
  
  她走之后,白繡繡等到里面壓抑的哭泣聲消失后,才敲了敲門。
  
  里面沉寂了片刻,傳來了秦潯昌略帶沙啞的聲音:“進來。”
  
  白繡繡推門走了進去,就看到秦潯昌坐在一張簡易的桌子前,上面放著幾張文件,還有幾張紙,像是一份名單。
  
  看到是白繡繡來,秦潯昌早就從童曉雅那邊知道,她趕過來的事情,趕緊站了起來給她找了一張凳子坐,“白醫生,你來了。”
  
  “嗯,剛到。”白繡繡制止了秦潯昌的動作,說道:“我過來是和你說一聲,上面下來的調遣文件,還沒有到,但是我現在就想要看看病患的情況了。”
  
  秦潯昌點了點頭,“應該的,你放心去看,這邊我會和其他人打招呼的,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到時候我不在,也得多麻煩你照顧我的兄弟們了。”
  
  對于白繡繡的醫術,秦潯昌自然是最放心了。
  
  白繡繡聽到這話,微微蹙起眉頭,欲言又止道:“你是……”
  
  她大概能猜到,是去做什么。
  
  秦潯昌的容顏悲痛了幾分,他閉上了眼,緩緩道:“我還需要送兄弟們最后一程,讓他們好入土為安。”
  
  他們是烈士。
  
  可是沒有一個人的家人,是愿意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烈士的。
  
  這個任務,讓秦潯昌心中沉重萬分,他看著那八個人的名字,最小的一個才十八歲,青春才剛剛開始,他原本應該有一番大作為,可是他卻永遠停留在了十八歲。
  
  秦潯昌心痛的無法呼吸。
  
  還有這躺在病床上,遲遲沒有醒來的兄弟們,他們是永遠無法醒來,還是能醒來,這成為了秦潯昌的心結。
  
  每天晚上,他都無法安睡。
  
  知道童曉雅擔心他,秦潯昌就假裝睡著了,等到妻子睡著后,他才睜開眼睛,默默的掉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秦潯昌發現,人在最無助的時候,除了流眼淚別無其他。
  
  聽著這句話,白繡繡也沉默了,她抿唇點點頭:“好。”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差一點她就要成為這個知道慘痛消息的家長了。
  
  其他傷者,問題大大小小,但是都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問題不算大,唯獨有五個重傷的,白繡繡知道其中一個是自己的弟弟,她想要重點救治這幾個人。
  
  幫助他們先脫離生命危險再說。
  
  秦潯昌沉聲道:“我帶你去吧。”
  
  五個人都是在一個病房里的,照顧的人是輪流,這一批軍醫到了之后,先救治的也是這幾個人,但是沒有出什么救治方案來,都是面色凝重。
  
  秦潯昌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白繡繡的身上。
  
  這一次的秘密任務,上面還是很重視的,現在這個情況,后續工作肯定要做好。
  
  到了病房門口,等白繡繡把門一打開,就看到了蘇望亭坐在一張病床的面前,她看了一眼,那人容顏剛脫稚氣,皮膚黝黑,卻能叫她瞬間認出,這是自己的弟弟。
  
  白繡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又看了看其他人,隨后就瞧見了另一張熟悉的臉孔。
  
  她微微詫異,“陳團他……”
  
  “沒錯,陳團是這一次任務的指揮人。”秦潯昌看著自己最好的兄弟躺在這張病床上,遲遲沒有醒過來,他的心怎么能好過呢,說這句話的時候,秦潯昌忍不住哽咽了。
  
  他道:“陳團為了救這幾個兄弟,才跟著他們一塊出了事情,他昏迷前說的最后一句話還是,千萬不能讓兄弟有事。”
  
  白繡繡攥緊了手指,聲音比以往都要堅定,“我一定會醫好他們的。”
  
  一定。
  
  絕對。
  
  當天開始,白繡繡就進入到了高強度的工作中,蘇望亭這邊不能耽擱太久,把白繡繡送到了這邊之后也就放心了,所以第二天就打算回去了。
  
  白繡繡無心管轄其他的事情,連送都沒有去送蘇望亭,兩人在醫院里短暫的見面。
  
  她看著蘇望亭,眼底有著幾分抱歉,“幾個患者的情況,很緊急,這一次,我沒辦法送你上車了。”
  
  “沒事,你去忙吧,有什么消息隨時寫信給我,知道么?”蘇望亭知道作為醫生的家屬,唯一需要的就是理解。
  
  白繡繡點點頭。
  
  蘇望亭沉默了會兒,隨后才道:“那我先走了。”
  
  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面了。
  
  看著蘇望亭轉身的背影,白繡繡突然跑上前去,從后面抱住了他,她的聲音低低的,“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工作不要太累了,等我這邊忙好了,有空了我就帶念念回南城。”
  
  “好。”
  
  蘇望亭高興了,他感覺到了白繡繡的變化。
  
  以前他覺得,白繡繡的心就像是有一扇門緊閉著,無論自己怎么樣,這扇門都不愿意為自己打開,可如今不同了,這扇門他感覺到似乎露出了一條縫隙,這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希望。
  
  他不介意自己付出多少,只要對方愿意朝著自己走出一步,那剩下的無論多少步,他都會向她奔赴而來。
  
  兩人依依不舍的離別后,白繡繡重新進入了工作狀態,五個人的狀況她都看過了。
  
  全都是被炸*彈震到,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傷,而最重要的一些是腦部,這才是他們遲遲沒有醒來的原因。
  
  最嚴重的,就是陳尉源和白昌棟。
  
  根據其他在場的人說,當時是陳尉源把其他幾個人推了出去,而白昌棟看到只有陳尉源在那,又返回去,想要拉著陳尉源一起走。
  
  只是來不及了。
  
  炸*彈爆炸了。
  
  他們兩個是距離最近的人,受傷自然也是最嚴重。
  
  而此時,陳尉源的呼吸突然變得微弱了起來。
  
  看著這個情況,白繡繡顧不得什么,她先前從空間里剛制出了五顆保命丸,趕緊先給陳尉源服下,隨后又給每個人都服下,雖然用處不大,但是至少能夠吊著這口氣,不會說情況更惡劣。
  
  不過這是書上面寫的藥效,具體如何,她還得看看情況。
  
  不知道過了多久。
  
  陳尉源微弱的呼吸逐漸的恢復了起來。
  
  白繡繡當即松了一口氣。
  
  看來,有效果。
  
  白繡繡立馬去找了秦潯昌,說了情況,“我還需要一個西醫,能夠跟我一起合作。”
  
  緊急處理肯定是需要西醫來做的,而她幸運的是,如今有那本制藥書籍,不過還是需要西醫來做自己的輔助。
  
  秦潯昌聽白繡繡這么說,緊張的問了一句,“找到西醫,你們一起合作后,他們就能醒過來么?”
  
  “我會竭盡全力的。”白繡繡抿唇道。
  
  有把握,卻又沒有把握。
  
  那些藥,她自己都還沒有用過,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加上自己系統的學習知識,跟自己前世在之后了解過的一些先進治療方案,跟西醫的合作之下,說不定是能夠成功的。
  
  秦潯昌剛想要開口,就聽到了門口傳來了聲音,兩人回過頭去,就瞧見了一個熟人站在門口,
  
  是陳曼。
  
  看到白繡繡,陳曼的笑容有些勉強,“我跟你一起。”
  
  她之前一直都在南城醫院,聽了陳尉源出事的消息,立馬就請假趕過來了,正巧就聽到了秦潯昌和白繡繡的對話,陳曼和白繡繡合作過,自然知道她醫術的高超。
  
  她來是為了救哥哥的。
  
  看到陳曼,白繡繡詫異之余,就反應過來,她點了點頭,“好。”
  
  別人說不定還要磨合,但是陳曼不需要。
  
  兩人有過一次短暫的合作。
  
  這一次的事情,立馬就被上面知道了,關于西醫和中醫的合作,領導是不看好的。
  
  S長親自趕過來,找了秦潯昌談話,臉色嚴肅道:“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那躺在里面的幾個,都是為國奉獻,令人敬佩崇敬的戰士,要是出一丁點的事情,他們的家人會怎么說?會說我們根本不管當兵的死活,那到時候誰還敢送自家孩子來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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