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依帶著蘇汐月去了她的院子。

一進屋，蘇汐月便聞到了一股清雅的香氣。

蘇汐月看了眼裊裊煙霧縈繞的香爐便了然了。

“怎么樣？我這熏香好聞吧。”顧雪依最喜歡的便是這種清雅型的熏香。

“還不錯。”蘇汐月自己本身不用熏香，不過對這種清雅型的熏香，她也不討厭。

等丫鬟們給上了茶點，顧雪依便打發了她們：“你們先下去吧。”

一個丫鬟猶豫了下，才躬身退下。

蘇汐月看著那丫鬟的背影皺了皺眉，又朝小嬋招了招手。

小嬋立刻附耳過去，蘇汐月對她耳語幾句，也抬手道：“你們兩個也下去吧。”

“是。”小嬋和小芳躬身應了，一起退下。

顧雪依不明所以地看著蘇汐月：“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蘇汐月又看了眼她們的背影，搖頭：“沒什么。”

蘇汐月這樣說，顧雪依也就沒再在意，拿起茶壺給蘇汐月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聽說上次柳湘蘭的事情差點連累到小皇舅和你了，我替靖容姨母給你和小皇舅道歉。”

“都過去了。”蘇汐月接過茶杯，安撫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們的計劃了？”

顧雪依眸子輕閃，苦笑地湊過去，小聲道：“其實我也就在靖容姨母跟母親說話的時候聽到那么一句兩句，具體計劃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靖容姨母要對付柳湘蘭，其他我是真不知情。”

她若是知道靖容姨母要在御王府門口動手，她怎么也會提醒她兩句的，不至于會讓她們兩眼這么一摸瞎，差點被連累。

“其實在柳湘蘭懷上子嗣的時候，我就知道她這孩子生不下來。”顧雪依輕嘆了口氣：“靖容姨母的脾氣你也是知道一些的，她怎么可能容許那柳湘蘭在云陽之前誕下庶長子，她是絕不允許的。”

顧雪依又想到自己，神色黯然道：“不僅僅是靖容姨母不允許，就是母親也不會允許傅家在我的孩子出生之前，有其他的庶子庶女的，除非我永遠不能生。”

也有可能，就算她永遠不能生，母親為了她，也不會讓傅家有其他子嗣的。

人都是這么自私的，尤其是皇家，除了強大的權勢之外，還要有絕對的尊嚴。

蘇汐月看著她黯然失色的模樣，有些心疼。

前世，她到死都沒有孩子，最后還莫名地病逝了。

蘇汐月看了眼她的小腹道：“你成親多久了？”

“快兩年了。”顧雪依摸著肚子，滿臉苦澀。

說不著急是假的，成親頭一年沒動靜還算好，也沒人敢催，現在倒好，快兩年了，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這會兒她那個婆婆可已經還是隔三差五地提點她了。

說來說去都是想給夫君納妾的意思，要不是有母親和外祖母在上頭壓著，只怕他們房里早就塞滿了人了。

“有找宮里的太醫看過嗎？”蘇汐月覺得她肯定因為找醫師看過吧，畢竟子嗣的事情可是大事。

“怎么沒有？”顧雪依又是苦澀一笑：“我與你親近，你現在又是我舅母，我也不怕你笑話我。生不出孩子不僅是我著急，我母親和外祖母也替我急，只要我入宮，她們都會讓御醫給我診脈。這江湖上的名醫也是看了不少，藥更是吃了不老少，不過都沒什么用，反而身體變得更糟糕了。”

“他們什么都看不出來嗎？”蘇汐月蹙眉。

外祖應該也替她看過吧，憑借外祖的醫術還看不出什么嗎？

“只說是體虛，還有說我是不足之癥的。”顧雪依氣惱地冷哧一聲：“我小的時候不知道身體多好，怎么可能有不足之癥？”

所以這江湖上的什么名醫的診斷，也只能聽聽，當不得真。

蘇汐月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像顧雪依這樣的皇室宗族之女，在調理身體方面是最為注意的，身體方面如果有問題只怕早就查出來了，怎么可能會拖到成親之后呢。

可是如果顧雪依的身體沒什么問題，怎么會成親兩年還沒有生養？

“你的夫君，他的身體也確定沒問題嗎？”蘇汐月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如果不是顧雪依的問題，那或許是她夫君的問題，畢竟生孩子也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事。

顧雪依俏臉一紅：“他應該沒問題吧。之前御醫也給他診治過，確定他沒什么問題？”

母親早就讓御醫給他看過了，御醫也說他的身體沒什么問題。

蘇汐月更奇怪了，都沒有問題，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了？

蘇汐月看著顧雪依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道：“我跟著我外祖看過幾天的醫書，對醫術方面也是略懂些皮毛，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顧雪依眸子一亮：“那當然可以。”

顧雪依直接將手遞了過去，雖然她也不是真的指望她有能力看好她的病，可給她看看也無妨。

見她這么信任自己，蘇汐月笑了笑，伸手替她探脈。

蘇汐月探得很仔細，顧雪依都被她搞緊張了，總感覺她現在嚴肅的老學究的模樣子比那宮里的御醫都不遑多讓。

“怎么樣？”

蘇汐月挑眉：“你的身體確實虧空得厲害，加上你這段時間吃了很多雜七雜八的藥，是藥三分毒，你體內也就積累了一些毒素，依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的確是很難懷上孩子。”

顧雪依聞言大驚：“這么說那些醫師說的是真的，我的身體真的很虛？”

蘇汐月點頭：“確實虧空得厲害。”

顧雪依頹然，不可置信道：“怎么會呢？我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啊，怎么會突然就變得這樣呢？”

這個蘇汐月還真說不好，她暫時也還沒找到緣由。

“你跟你夫君……”

“咚咚。”蘇汐月剛要再問些話，便聽外頭響起了敲門聲：“少夫人，您的藥煎好了。”

“進來吧。”顧雪依看著房門吩咐。

一個丫鬟端著托盤推門而入，將一碗藥端到顧雪依面前：“少夫人，藥煎好了，您趁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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