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鳳卿絕起床的時候，蘇汐月也醒了。

“醒了？本王陪你去山莊。”鳳卿絕一邊穿靴子，一邊道。

蘇汐月知道他擔心什么，哄他道：“不用，你上朝去吧，我又不是沒一個人去過山莊。我連人的尸骨都不怕，自然也不怕寵物尸體，你別擔心我，還是上朝要緊。”

鳳卿絕看她確實不害怕的樣子，也就沒再堅持：“那本王下朝之后去接你。”

“好。”蘇汐月乖乖應了。

兩人一起用了早膳，一個去上朝，一個去了山莊。

一到山莊，蘇汐月便去看了寵物尸體。

是一只小狗，全身的毛發已經全都被剃光了，也確實是被烹飪過了，肉是熟的。而且看起來已經死了好多天了，味道已經很臭了。

影一見蘇汐月看得認真，皺眉問道：“王妃，您看出什么了？”

“不好說。”蘇汐月沒辦法現在下評論，頭也沒抬地道：“去拿把刀來。”

“是。”影一應了，沒一會兒便去取了刀過來。

蘇汐月直接剖開小狗的肚子，一股惡臭飄出，卻不見任何水分。

影一捂著鼻子，有些想吐。

蘇汐月卻是看得認真，仔仔細細將小狗的內臟全都檢查了一遍。

鳳卿絕下朝來接人的時候，蘇汐月正對著這只破肚的小狗發呆呢。

“查出什么了？”鳳卿絕看著這只支離破碎的小狗皺眉問道。

蘇汐月回神，抬眸看向鳳卿絕：“你回來了？”

“你是在查它的死因？”鳳卿絕知道她懂些驗尸的事，之前白芷的尸骨就是她驗的：“可是查出什么了？”

蘇汐月不忍道：“它是死于烹飪，確切地說它是被蒸死的。”

“蒸死的？”鳳卿絕很是好奇：“蒸死和煮死有什么區別嗎？”

“煮的肉水分多，蒸的肉就會比較干，你看它的肉，一點水分都沒有，除了是因為死了好幾天的緣故，還有就是因為它是被蒸的。還有這里。”蘇汐月指著它的呼吸道給鳳卿絕看：“這里徹底爛了，是因為被蒸的時候，滾燙的蒸餾水被它吸入呼吸道，直接將它的呼吸道給燙熟了，所以這一段才會比其他地方爛得快。如果是煮的，它身上的每一處都應該是一樣的。種種跡象表明，它是被蒸死的。”

鳳卿絕倒是聽明白了，不過……

“所以，兇手蒸這些寵物的目的是什么？”

蘇汐月木木地晃了晃腦袋。

她也想不明白呢。

兇手為什么要這么殘忍，就這么極端的手段殺害這些寵物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為了吃，他費這么多周折，也沒見這些寵物少塊肉。而且這些都是作為寵物飼養的，這些動物的肉很多都不適合拿來食用，也很少有人會吃這些寵物。

這人的目的顯然不是為了吃，可又是為了什么呢？

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鳳卿絕都心疼了：“別想了，這些事情讓順天府的人去查吧。張方碩那邊已經派人在亂葬崗那邊蹲守了，只要這人再犯，就一定能抓到他。”

蘇汐月倒是沒想到張方碩能這么積極。

不過想想也是，死的很多都是達官貴人家里的寵物，單單一個靖怡長公主那里，張方碩就沒辦法交待呢。他應該也是想盡快抓到兇手的。

鳳卿絕看向影一：“將這個小狗給埋了吧。”

“是。”影一應了，那塊布將那只破了肚的小狗給包走了。

“一身污穢，走吧，去洗洗。”鳳卿絕拉著蘇汐月就去泡溫泉了。

一連幾日，蘇汐月都還挺關注這寵物案子的，不過聽說順天府的人在亂葬崗蹲守了好幾日都沒有任何消息，可疑的人倒是蹲了不少，不過查過之后又都放了。

這日，顧雪依又來了。

“小舅母。”沒等顧雪依行完禮，蘇汐月便扶起她：“別多禮了，進屋坐。”

蘇汐月揮退了小嬋她們，親自給顧雪依添了茶：“是不是傅孜彥問出什么了？”

顧雪依朝她點了點頭，湊過去小聲道：“這幾日孜彥一直在逼問我婆婆，前幾天我婆婆怎么也不肯松口，不過昨日孜彥找到了重要的證人，我婆婆沒辦法，只能說出了真相。”

蘇汐月好奇地看著顧雪依，到底是什么樣的真相，感覺像是個不得了的秘密。

顧雪依也不繞彎子，繼續小聲道：“其實孜彥不是我婆婆親生的，是被她換回來的。”

……蘇汐月猛地咽了口口水。

果然是個了不得的秘密呢，至少對梁氏來說，應該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秘密了吧。

想到傅孜彥，顧雪依就替他難過：“當年我公公后院有不少女人，鶯鶯燕燕太多，我婆婆根本壓不住，加上她一直無所出，就更不得我太婆婆和我公公的待見了。

后來我婆婆尋了很多方子，好不容易終于有了身孕，一直盼著能生個兒子，結果沒想到最后卻生了個女兒。而且生產的時候她還傷了身子，以后再不能生養。

我婆婆急需要一個嫡子傍身，以維護她宣武侯夫人的地位。那時正好她的親妹妹也才剛生產完，是個兒子，所以我婆婆就讓嬤嬤把兩個孩子調換了。”

蘇汐月一陣唏噓，也立刻明白了梁氏做這一切的目的：“所以她給你下藥，是為了讓你生不出孩子，給她的親生女兒騰位置？”

顧雪依贊許地看她一眼：“你太聰明了，就是這樣。雖然兩個孩子調換，可我婆婆還是顧念她的親生女兒的，所以經常把董麗婉叫來宣武侯府小住。她也想讓孜彥跟董麗婉好好培養感情，將來讓董麗婉再嫁到宣武侯府，也是一樣的。結果沒想到孜彥根本不喜歡她。”

顧雪依苦笑一聲：“你也知道我跟孜彥也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感情深厚，孜彥喜歡我，我也喜歡孜彥。雖然我婆婆很多次明里暗里地讓孜彥娶董麗婉，可孜彥都沒允，最后等來了皇舅舅的賜婚，我婆婆礙于我母親和外祖母的權勢，不得不迎我進門。

可她也恨我破壞了她全部的計劃，所以才一直給我下藥，那藥不光是生不出孩子，只怕再吃個一年半載我就一命嗚呼了，畢竟我死了她就能讓孜彥重娶董麗婉了，如果我不死，董麗婉估計根本進不了門，就算進來最多也只能是個妾。”

看著顧雪依傷心落寞的樣子，蘇汐月突然道：“就算你不在，他不會娶董麗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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