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中西對決
那天使順著前臺小姐手指的方向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恰巧與我的目光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她看著我笑了笑,然后揮了揮手,我這才驚訝地發現,這個神秘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等候多時的程之初,只不過平時的她被職業裝包裹,未能展現自己獨特的魅力。
在服務小姐的帶領下,她緩步來到我們旁邊,我愣了半響才站立起來。
“來——來啦?”不知道該怎么說,仿佛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場景變得有些尷尬。
“實在不好意思,路上堵車,讓大家久等了。”程之初向我們解釋道,連那道歉的姿勢也盡顯優雅。
等候多時的神秘人物,竟長得如此好看,那兩只呆瓜張大了嘴巴,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而墩子則更夸張,呆坐在那里,一直盯著程之初性感的胸脯,一刻都未曾眨眼,甚至連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你看你,沒出息的東西!哈喇子都掉出來了。”一百假意伸手給墩子擦掉口水,實則打破尷尬的場景。
墩子這才收回視線,將那即將淌出的口水給嗆了回去。
“機器貓,對吧?終于見到本尊了,果真是貌若天仙,鄙人就是游戲里的蟈蟈,真名歐陽一百,很高興認識你。”我還未作介紹,一百卻主動站起身來與她握手。
“你好!程之初,之乎者也的之,初一十五的初,也很高興認識你,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程之初再次道歉道。
“哪兒的話,只要能目睹程小姐的芳顏,就算是讓鄙人等上個一年半載,那也算是不虛此行啊。之初,好名字啊!人之初,有雅韻,有格調!”一百油腔滑調地磨合著氣氛。
“謝謝!你的名字也不錯啊,歐陽一百,復姓歐陽,百里挑一。”程之初回敬道。
一百嘟著嘴,裝出一臉驚訝地感嘆道:“你瞅瞅!你瞅瞅!這有知識有素養的人就是和咱不一樣,就我這破名字,人家還能給剖析得如此詩情畫意,高雅脫俗,佩服!佩服!”
墩子則拆臺道:“鄙人,鄙人,我看你就像個b人,這包含一百二字的成語多了去了,比如‘百無一用’,‘殺一儆百’還有……”
“大煞風景的東西!閉上你的臭嘴!咋那么沒眼力勁兒?你看這美女都到跟前了,你還不趕緊給人家打聲招呼?”一百罵道。
為了提高自身檔次,墩子站起身來,用極不標準的英文腔調對程之初說道:“賣——雷門——一日——郝墩,來死的——米特油!”
“滾滾滾,26個字母還沒認完呢,都tm飚上英文了,這都是自己人,就別裝腔作勢了。”
說完,一百繼續向程之初介紹道:“他叫郝墩,我們都叫他墩子,鐵哥們兒,從小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以后你也可以叫他墩子。”
“你好!墩子,那以后,我可就這么叫你了,不介意吧?”程之初主動站立起來,向墩子伸出了手。
見此狀況,一百趕緊起身,接過程之初的右手道:“剛剛他手上灑了些酒,味兒大得很,這握手吧,還是讓我代勞了吧。”
這歐陽一百也真tm夠損,連個握手的機會也不給人家,仿似他已將程之初據為己有,容不得他人撫摸觸碰,而墩子卻因沒能觸碰到女神的手有些失望,一個勁兒地瞟視著歐陽一百。
程之初似乎看出了這一點,于是她再次向墩子伸出右手,微笑著說道:“沒事,酒精不臟,還可以殺毒,這第一次見面,禮節可不能少!”
墩子先是有些發愣,沒想到這女神竟如此器重自己,于是他趕緊站起身,猴急猴腦地抓住程之初的右手,一個勁兒地點頭哈腰搖著尾巴。
如此看來,一百不讓他握手的決定或許是正確的,只見那家伙緊緊握住程之初的右手,色瞇瞇地注視著她,始終不肯撒手,嘴角再次泛起涌動的口水,讓場面再度陷入尷尬。
見此狀況,一百趕緊將墩子的手扯開,痛罵道:“好了啦!人家的手都快被你給捏腫了啦!”
此時,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其實我們已經明白他們議論的內容,程之初高貴、時尚、優雅,如同童話世界里的白雪公主,而我們仨平庸、粗俗、不羈,大不了算是圍坐在白雪公主身旁的三只小矮人,可盡管如此,那白雪公主與小矮人的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程之初側著腦袋問我道:“怎么?姬大爺,還在為昨天的事耿耿于懷?”
“小看我了,爺可不是那小氣的人。”
雖如此說,我卻仍不敢正視她,今晚的程之初與先前身著t恤、腿裹休閑褲的那個女人截然不同,此時此刻,我仿佛面對著另外一個人,一個讓我感覺相距甚遠的人,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陌生感。
坐下之后,程之初指著墩子驚奇地問道:“墩子,你怎么穿得——?”
我們仨相顧而笑,然后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她聽,逗得她哈哈大笑,一邊驚嘆我們的演技,一邊還不住夸贊墩子,說他確是有大師的風范。
隨后,程之初打了一個響指,招來了服務生。
“,areyoureadytoordernow?”
“yes!”
“hereisthemenu,whatwouldwanttoorder?”
那服務生的聲音柔和卻又恐怖,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高檔場所里的就餐規則,從沒聽說過的菜名,從未見過的菜品,這一切突如其來的未知,讓我無所適從,所以我盤算著依葫蘆畫瓢,他們點什么我就點什么,他們怎么個吃法我便怎么個吃法。
“onefiletmignon,medium”程之初隨意看了一下菜單,然后將菜單交到我們手里。
“我也來這個吧。”我對程之初說道,畢竟也只能如此選擇。
“sir,wouldyoulikeyoursteakafewmature?”那服務生突然轉頭問我道,可我卻全然聽不懂他到底說了些什么。
“誒,大兄弟,剛才你不是會說中文嗎?”我歪著頭問他道。
“對不起,您的牛排,要幾分熟?”他終于再次吐出了蹩腳的中文,雖有些畸形,可總算還能聽懂,總比去猜測那一連串的英文字母要容易得多。
我仔細思考了片刻,五分熟對于我這種常吃中餐的人來說不太合適,所以我偷偷給自己多加了一分。
“六分,謝謝!”
當我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那服務生一臉疑惑地望著我,當然,我也看出了那疑惑表情之中帶著的鄙夷與譏諷。
“給他七分熟吧。”程之初重新幫我確定下來,我也不知道她為何私自替我更改,直到到后來我才弄明白,原來西餐中的牛排只有一分熟、三分熟、五分熟、七分熟和全熟,根本就沒有六分熟的說法。
“t-bonesteak,medium”一百一副老練的模樣,盯著菜單,好一會兒才作出了選擇。
“您呢?先生。”服務生轉頭望向墩子。
“我——我——我要熱——熱狗,有沒有?”墩子吱吱嗚嗚老半天,才擠出這么一句。
“沒有熱狗,熱狗漢堡,可以嗎?”服務生問道。
“成!就這個!”
“ok,wouldyoulikesomedrink?”
“來瓶兒紅酒,怎么樣?”程之初向我們征求意見道。
我們自然是無任何異議,畢竟又不是自己掏錢,于我而言,能來這種奢侈的餐廳吃飯,已算是積了八輩子福德。
服務生離開后,程之初問道:“這地方,感覺還不錯吧?”
“還真不錯,全是按西方古典宗教禮儀布置的,比國外一些正宗西餐廳還要有味道。”一百感嘆道。
“其實這以前是一間教堂,后來被我爸,不,被一老板買了下來,改裝成了西餐廳,不過有些東西還是保持了原本的樣子,比如穹頂的壁畫,教堂所用的舊鋼琴,以及那只笨重的大鐘,這些老舊的東西,代表著記憶和神秘,會顯得更有情調一些。”
程之初給我們講述著這家餐廳的由來,不過我倒隱約能揣測出,這家店應該是他爸旗下的,真是沒想到程董的生意竟做的如此之大,涉及面如此之廣。
“好是好,就是有些陰森恐怖,你看那耶穌老頭兒,讓我想起了美國驚悚片里的吸血僵尸。”墩子喃喃道。
一百罵道:“不解風情的東西!不懂就別瞎嗶嗶,按圣經來說,萬物初始之前,宇宙本是無邊無際混沌的黑暗,只有上帝之靈穿行其間,上帝對這無邊的黑暗十分不滿,于是用了七天時間創造了萬物生靈,當然了,也包括人類的祖先亞當和夏娃,后來才能有我們人類的出現。”
“亞當和夏娃?就是那倆搞□□的狗男女?”墩子咧嘴鄙夷道。
“人家那叫偷食禁——果,誰tm跟你說是□□了?”
“這吃果子和吃人不都一個意思?還說得那么隱晦!哄小孩兒啊?”墩子辯解道。
“你——!”
墩子說得如此□□,卻也的確在理,搞得一百無言以對。
“再說了,你剛才講的那些東西,那都是上帝老爺子的功勞,跟這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死人臉有半毛錢關系?”墩子繼續發問道。
“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上帝和耶穌的關系!”一百問道。
墩子瞪大眼睛,說出了一句讓我們跌破眼鏡的話:“啊?不會吧?他們之間也有關系?難道他倆是cp——也□□上了?”
我這才深刻理解到“沒文化真可怕!”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你tm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糊涂?”一百抓狂地大罵道。
墩子攤開手,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表明那些無知并非是他刻意制造的笑點。
一百清了清喉嚨,然后嚴肅地對墩子說道:“你丫給我聽好了,上帝是耶穌他爹,耶穌是上帝的兒子。”
“噢,原來這哥倆是這么一層關系啊,美國版的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嘛,不過,我還有一個地方不明白。”
“有屁就放!”一百皺著眉,一副懶得理他的模樣,但又似乎愿意為他解開迷惑,以顯得自己知識淵博。
“你說這耶穌是上帝的兒子,那也就是神仙啰,既然是神仙,那就該有神通和法力,咋還被凡人釘在了十字架上?搞得那么狼狽,連褲子都被人給扒了去,這么看來,還是咱國內的孫大圣更牛b,人家騎得了玉帝,罵得過如來,修理過三太子,侮辱過二郎神……”
“……”
一百被墩子無厘頭的問話搞得有些蒙了圈。
程之初抿嘴微笑道:“其實據圣經來講,耶穌即是預言中的救世主,起初,他在以色列人中傳道,很多人選擇相信他,并成為了他的門徒。但那些不信基督的猶太權貴們為了維護自身利益而陰謀逮捕了耶穌,他們給他強定死罪,交給當時統治以色列的羅馬人,最終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當然,耶穌是無罪的,但他卻心甘情愿被釘在十字架上,舍命流血,為的就是要擔當人類的罪惡,替人類接受罪的刑罰,并用自己的血洗去人類的一切罪行,把人類從罪惡的牢籠中救贖出來。”
“噢,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跟那啥小我大我的一個意思吧?咱中國的唐長老也是這么一個偉人。”墩子瞪大眼睛望著程之初道。
“不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喲,看來姑娘對西方宗教還有一定了解?”一百夸贊道。
“也不是,只不過平時無聊時看看圣經,其實吧,我個人更喜歡佛教的因果輪回觀。”
“佛教?”我驚訝地問道,雖為無神論者,可我卻時常被佛教的真言所震撼,所以自然更加偏愛于它。
“對,佛教思想講究從自身頓悟,靜心修身,歷經輪回,觸摸宇宙的真諦,一花一菩提,也就正是這個道理。”
程之初一句簡單的話,我們竟聽得一頭霧水。
我們聊著各方面的話題,從宗教到科學,從政治到民生,從國外再到國內,不再感覺尷尬與生疏,或許有些人真就是這樣,不需要太多言語,不需要太長時間,只需一眼,便能注定今生。
與中餐相比,西餐擁有一個顯著的優點,那就是上菜速度更快,沒過多久,我們點的東西都已盛上桌來。
一開始我還暗自偷喜,因為我曾在朋友那聽說過關于刀叉的使用方法,無非就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罷了,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那服務生竟在我餐盤周圍擺放了一大堆用具,刀分幾種,有小的、大的、圓頭的、帶齒的,勺子也有一大把,分小的、大的、扁平的。
此景一出,我暗暗罵道,這tm哪兒是吃飯,明明就是在做生理解剖!如此而來,我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哪個環節出錯而丟了臉面,只得偷瞄著一百和程之初的一舉一動,準備按部就班。
墩子則毫不關心禮儀問題,用手直接抓起熱狗噻進嘴里,一副大快朵頤、極度享受的樣子。
服務生將紅酒打開,一百給我們每人倒上,除了他自己。
“唉,一百怎么——?”
大家都清楚,程之初想問的是,如此一個性格開朗的男人,怎么會不喝酒。
“噢,我對酒精過敏,一沾酒渾身便會起雞皮疙瘩。”一百撒了一個聽上去十分在理的謊言,并向服務生要了一杯白水。
我與墩子相對而望,明白其中的真偽,卻并不愿拆穿。
“來!為了我們隊伍的壯大,也為了和程之初的相識,大家來一個!”我舉起酒杯招呼道。
“cheers!”大家共同舉杯,慶祝這歷史般莊重的開篇。
我模仿著程之初的樣子,喝了一小口,墩子卻絲毫不在意禮節,一口氣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后再給自個兒倒上。
“喲!墩子酒量不錯嘛。”程之初驚嘆道。
“伊萬洛夫斯基先生,酒量甚好!酒量甚好啊!”我和一百調侃道。
而墩子卻像小狗一樣,搖著尾巴,可憐巴巴地望著程之初道:“神仙姐姐,我——我能有一個請求嗎?”
“嗯,你說?”
“這熱狗實在是太小了,我一口塞進嘴里,還沒來得及咀嚼呢,就跌到肚子里了,究竟是個啥味兒都不知道,我——還能再吃一個你們這種東西嗎?”
原來一個熱狗對他來講只能算得上塞塞牙縫,我們還沒開始,他的餐盤早已是空空如也,這讓我聯想起了豬八戒偷吃人參果時的場景。
“哈哈,當然沒問題。”程之初隨即喚來了服務生,給墩子多加了一份菲力牛排。
我揮舞著刀叉,費力地切割著牛排,幾近大汗淋漓。
程之初似乎看穿了我的偽裝,笑著道:“西餐的規矩太過繁瑣,我覺得吧,自己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不必太拘泥于那些禮節和程序。”
聽她這么一說,我自然是放松了許多,畢竟都是自己人,面子上也就打了折、降了價。可我至少知道刀叉不能與餐盤發出響聲這一原則,而墩子則不然,整個餐廳都能聽到他刀叉敲打餐盤的聲音,不時會有人會朝我們投來鄙夷的目光,或是譏諷我們這群小矮人的粗魯行為。
沒過多長時間,一瓶紅酒見了底,可大家卻意猶未盡。
“要不,再整點?”程之初晃動著空蕩蕩的高腳杯問道。
“我隨意,高興就好。”我應聲道。
“我也沒意見,只是——”墩子皺眉道。
我和程之初驚詫地望著他,以為他又要發出什么令人捧腹的言論。
墩子先是猶豫了片刻,然后清了清喉嚨,繼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說出來你們可別又罵我,說我沒情調什么的。我覺得吧,既然咱們都是中國人,又是在中國人自己的地盤上,那就得按中國人的習俗來辦,從古至今,有哪些個英雄好漢聚義時不是舉白酒為誓?劉關張桃園結義,梁山一百單八將替天行道,還有天龍八部里的喬虛段叩首結拜……”
“停——停,別整那么多沒用的,麻溜地說,你究竟想干嘛?”一百不耐煩地問道。
“我——不想喝這紅色的玩意兒,沒意思,想換白的!”
此話一出,似乎戳中了幾個人的要點,誠然,我也有類似的感覺,習慣不了西方人的緊繃式酒席氛圍。
程之初先是哈哈大笑了兩聲,然后伸手用橡膠圈把頭發束扎成馬尾,再側著臉將兩枚耳環輕輕摘下,緊接著,她雙腳用力一揮,蹬開了兩只高跟鞋,然后光著腳盤坐在椅子上。
“墩子說得極是,去他大爺的淑女,老娘實在是演不下了!”
皮囊內外的快速切換,溫柔與豪爽的及時逆轉,將骨子里的程之初映射得原形畢露。
“女俠,您這是要大開殺戒?”
程之初并不回答,只是再次打了一個響指,喚來了服務生。
“把老頭存下來的五糧液,給我取一瓶兒。”程之初對服務生說道。
那服務生先是一愣,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又未曾開口,只得轉身取酒去了。
兩分鐘之后,一瓶兒包裝有些泛黃的五糧液擺上了餐桌,我猜想這定是程董珍藏的心肝寶貝兒,從紙盒斑駁的程度判斷,少說也有十年以上了。
“今晚,老娘舍命陪君子!喝它個醉生夢死,不醉不歸!墩子,開酒!”
“爽快!這才是咱中國的娘們兒!好,灑家也要來一個袒胸露乳!”
說完,墩子脫下緊繃著的外套,將拐杖扔到了一邊,興致盎然地打開酒瓶兒,然后將三個高腳杯灌注得滿滿當當。
就這樣,一場霸占西餐廳的中式對飲正式開啟,那濃烈刺鼻的白酒在舌尖回蕩,如一股滾燙的涓流自喉嚨淌入胃中,煽動起每一個亢奮的細胞,那顏色、那氣息、那味道,無一不符合中華民族豪爽、酣暢的性格。
為增加氣氛,這程之初竟與墩子劃上了拳,整個餐廳都能聽到他們“一回手,哥倆好,三星照,四季財,五魁首……”的劃拳聲,好在時間已晚,餐廳里客人并不多,他們大不了搖著頭,用鄙夷的眼神表示抗議,可沒辦法,這是咱中國人自己的地盤!
此時此刻,我又重新感覺到程之初的存在,她不再神秘,不再拘謹,不再被束縛,如同一枚陽光、爽朗的大男孩!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瓶兒白酒稀里糊涂地下了肚,墩子一副極度享受的樣子,仰靠在椅子上,摸著肚皮,紅著臉,打著嗝兒。
稍作休息之后,我看了看手表,已是晚上11:15分。
“怎么樣?哥幾個,差不多了吧?”我問大家道。
程之初點點頭,叫來服務生,準備埋單。
一百卻突然站立起來,做出一副欲要掏錢包的姿勢道:“怎么能讓你埋單,付賬這種事,還得讓咱爺們兒來啊。”
那樣子極度瀟灑自然,或許男人這一輩子最榮耀、最光輝、最帥氣的模樣,也莫過于掏錢包的姿勢了。
可我卻非常納悶,這臭不要臉的家伙究竟是哪兒來的底氣,竟敢說出這番九死一生的話?畢竟他明明就沒帶錢包。
“誰說女人就不能埋單了?老娘就特討厭你們這些死要面子的大男人,一副好像沒了你們,我們女人就活不下去的樣子!老娘說了,今天是我請大家吃飯,何況,這單我也已經買過了。”
“既然如此,那哥幾個可就不客氣了?”一百趕緊將手從口袋里拔了出來,他自然是預料到了這一結果,不然也不會這么瀟灑從容地收場。
“各位公子,那今晚就到此為止,下次再聚?”程之初泛紅著臉說道。
“嗯,已經很晚了,明兒還得上班呢。”我附和道。
“走——我們送吧!”一百對程之初說道。
“不必了,你送他們倆回家,我讓服務生幫我開車。”
我們來到門外,揮手相約而散。
可就在程之初上車那一剎,一百和墩子卻再次震驚了,兩個人站立在風中,傻呆呆地望著她車子遠去的方向。
“rangerover!”
“路虎·覽勝運動版。”
“50l排量。”
“手自一體。”
“時速209千米每小時。”
“……”
一百和墩子一人接著一句,我知道她們描述的正是程之初的坐騎,那是一款大紅色的路虎,雖然我對汽車一竅不通,但從車型的霸氣以及他們驚嘆的程度來看,這輛車肯定價格不菲。
“咋了?這車很貴?”我輕聲問道。
墩子點點頭,可一百卻一句話也沒說,轉身朝他那輛奧迪a4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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