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國公爺有啥想知道的，盡管問就是，我在京兆府多年，對后巷的情況很熟悉！”
  “那就好，你知道后巷這條商街，一共屬于多少個皇親嗎？”張小五心里有個不好的猜測，那就是歹徒這次就是要讓皇帝難堪，根本不在乎能搶多少錢。
  “哎呀，那可多啦！那些輔國都尉這種最低級別的皇親，可沒多少房產，這條街可是有二里多地，怎么著也有個三五百吧！哎，前面就是陳英他們家，我們不妨去他們家去問問如何？”
  “嗯，好！”張小五心里的猜測更加強烈了，那就是這次打砸搶燒就是一場政治意味很強的暴動，性質不一樣，偵破的方向一定也不同。
  當然雖然是落魄皇族，人家依舊是皇族，驢死架子不倒，特別是這幾年他們的日子過的還行，小院子還算整潔，就是門被火燒的有些黢黑！
  汪昆連忙敲響了陳英家的大門，陳英已經是輔國都尉，是大虞朝品級最低的皇親了，再往下傳就是平民了。
  “京兆府主薄汪昆拜見輔國都尉陳爵爺！”
  “哎，來啦！”里面傳來一個爽朗的女子聲音。
  “陳晨潔見過各位大人，里面請，你們要找我家兄長，他出去了，你們先進屋喝杯茶，兄長馬上就回來了！”陳晨潔倒是言語舉止很得體，身上穿著雖然十分樸素，但卻干凈利落，比張小五一身綢緞，卻渾身泥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多謝陳姑娘！”
  “哎，大人客氣啦！”陳晨潔還特意看了一眼張小五。她先是一愣，又不由得臉紅起來，然后對著張小五行了一個萬福禮。
  “小女見過國公爺！”
  “陳姑娘有禮！姑娘真是聰慧過人，既然爵爺不在，我們就問問姑娘吧，想必姑娘也能猜出我們想知道什么了？”張小五趕緊還禮，不過他很詫異對方居然一眼就能認出他了。
  “那就容小女子放肆的猜一猜，國公爺是想知道這條后巷有多少主家，有多少家皇族成員以此生活！”
  “對！”張小五點了點頭，陳晨潔也不過十四五歲，但是她卻表現的很成熟，甚至有些主家翁的感覺。
  “那這話說來就長了，這話要從三十年前說起，我朝開國已有百又二十年，皇室宗族也是人丁興旺，慢慢的皇室宗族也龐大起來，皇室族親單純的依靠皇室俸祿確實難以維持生活，于是幾位輔國都尉就把自家的房屋改成了店鋪，出租出去換些家用，然后各家也就跟著有樣學樣的在后巷開了起來，雖然有損皇室顏面，但是它能解決宗室們的實際問題，所以先帝也就睜一眼閉一只眼的默認了，于是后巷就成為皇城大街唯一的一條商街，各地官員的親屬來京都喜歡來這里逛一逛，各地的富商也喜歡在這里見見世面，所以后巷很快就繁榮起來，當然像我爹這樣的落寞皇族也終于能有了一份安家立命的營生，不然我跟哥哥這種妾室所生的孩子，怕是吃頓飽飯都成問題！”
  “你哥是庶出為何能襲爵呀？”
  “哎，家門不幸！我那幾個嫡兄整日不學無術，前些年得罪了還是太子的陛下，被削了爵，這才讓我哥這個庶出的四子承爵，好了不提這些…！”
  “不，陳姑娘還請仔細說一下，后巷一共有多少人被除了爵？”張小五臉色一沉，嚴肅的看著陳晨潔。
  “這……國公是說……”陳晨潔立馬緊張起來，連忙搖著頭說。
  “國公爺怕是多想了，他們雖然混賬但是決不敢干出這么混賬的事情的，而且他們也依靠這條街生活呀！”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他們每年能從這里得到多少分紅？”
  “差不多四五兩銀子吶！”陳晨潔很認真的回答，顯然對于他們這些邊緣皇族來說，收入四五兩銀子算是比較高的財富了。
  “你們家吶？”
  “國公爺難道還懷疑我哥？對不起，請你出來！”陳晨潔馬上怒氣沖沖的沖門口一指大聲呵斥道。
  “姑娘誤會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并沒有別的意思！”張小五見這丫頭的反應基本可以確定她跟她哥沒有問題。
  “十五六兩，年頭不同，收益也不同！”陳晨潔明顯還有怒氣，雖然沒有接著趕人出門說話還是比較冷漠。
  “也就是說，同時皇族差距還是有的，而且還不小！那些除爵的子弟有沒有喜歡賭博的？”
  “那個不賭不嫖的會被除爵……”陳晨潔話說一半，立馬停頓下來，然后眼睛瞪得老大，隨即大喊一聲壞了，然后急忙跑進后她哥的房間，開始翻找起來！
  “哥呀，你怎么這嗎心軟呀！”
  張小五聽到陳晨潔的哭泣聲也跟著走進陳英的房間，讓他很震驚，屋里只有一張很普通的版床和一個很簡陋的柜子，然后是一張破舊的桌子，根本不像是一個有爵位的人的屋子！
  “你哥又去拿錢去賭場贖人了是吧？”看著眼前的景象，還有陳晨潔剛才的哭訴，張小五大致也能猜出個大概。
  “讓國公爺見笑了！我哥心善至極，雖然那幾個不成器的嫡出哥哥，之前天天欺負他，可是自他承襲爵位以來從為虧待過他們，每個月的俸祿領下來也是趕緊給那個家伙送去，他絲毫不介意自己過啥樣？他都二十三了，連個媳婦都娶不到！”陳晨潔說道這里已經泣不成聲。
  “陳姑娘不必傷心，其實我能看的出來，你雖然抱怨你哥，可是如果你來掌家怕是也跟你哥一樣吧！”張小五看著蹲在地上痛苦無助的陳晨潔，也有些于心不忍。
  “嗚嗚嗚嗚，老天爺，你為什么只欺負好人！”陳晨潔被張小五的這句話給問破防了，沖著他使勁的鼻涕打起來，張小五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一把把陳晨潔報在懷里，讓她在自己懷里盡情痛苦。
  “額……”李校尉剛想出聲，就被張凌直接一把扔了出去。
  汪昆很自覺，沒用張凌動手，自己走了出去。
  “我都沒看見，你扔我干嘛？”李校尉還想辯駁，又往屋里走，結果張凌沒有廢話，直接一拳又給他弄了個熊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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