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這一日的洗塵宴辦的是主賓盡歡,河圖真人為了招待厚史真人,特意去后山的風水寶地挖了兩壇門派藏了八百年的絕世佳釀。
宴會一開始大家還很是彬彬有禮,客套的商業互吹就沒停下來過。
什么厚史真人教得好,鈴蘭修為又有所提升啊。什么還是河圖道人有能耐,弟子僅一天時間就成功筑基呀,總之好話是一筐一筐的往外冒。
弟子之間也少不了相互敬酒,而姚皖和華鈴蘭作為兩大門派最受寵也是最有出息的弟子,自然就是敬酒的熱門景區,連晉敏都以茶代酒的灌了姚皖幾杯。
不勝酒力的女修們率先告辭離了席,酒桌上就剩下了一群大老爺們。沒有了需要為之維持形象的對象,他們也就再沒了顧忌。
幾碗黃湯下肚,勾肩搭背,胸口碎大石,人肉噴泉,干什么的都有。
修仙之人聚會飲酒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但一派之中上到掌門,下到剛入門的弟子都這么又菜又愛喝的,葉秋吟還真沒怎么見過。
啊,晉敏不算,他太小了,女修們離場之前他就被特批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興致勃勃的圍觀著眾人撒著酒瘋,葉秋吟覺得這個食堂正廳什么都好,就是缺了塊留影壁。
要是能將他們此時樣子都記錄下來,日后人們來用餐時循環播放,相信其他沒能來參加洗塵宴的弟子能就這這段影像多吃三碗飯。
不過雖然不能在公共場合反復播放兩派這些有頭有臉的掌門、長老的黑歷史,但是!他單獨給姚皖在幻境中做一個往事回顧錦集還是可以的!
說干就干!
葉秋吟視線四處掃過不放過每個醉漢的臉,試圖找到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放浪形骸的姚皖。視線終于在一顆綠植后偏僻的餐桌前找到了姚皖的身影。
周圍是倒成一片的涼山派與流云谷弟子,只他一人像一朵遺世孤立的蓮花一樣靜靜的坐在那邊。嘴角噙著微笑,瞇著眼看向葉秋吟的方向,不知看了多久。
葉秋吟瞬間背后汗毛樹立,幾乎連頭發絲都立了起來。
“難道被發現了?”
葉秋吟一驚,猛地后跳到綠植后面,躲在陰影里,死死盯住姚皖。可即便眼前人做出這么大動作,姚皖眼神也沒有挪動分毫,依舊盯著先前的地方,靜靜的笑。
但謹慎的葉秋吟還是小心翼翼觀察了姚皖好一會,才確認姚皖是真看不見自己,只是喝高了一邊發呆一邊傻笑。
葉秋吟數了數姚皖周圍倒下的人,竟然有足足15人之多。其中大多是流云谷弟子,想來就是想用車輪戰來灌醉姚皖,可惜明顯不太成功的樣子。
醉酒的姚皖和平時的他看起來很不一樣,
平時總是沉穩有神的雙眼,現在滿是笑意的半瞇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姚皖嘴角的笑意又蕩開了些許。
笑成了月牙形的眼睛讓葉秋吟想起了姚皖小時候。滿臉嬰兒肥,笑起來眼睛弧度和現在一模一樣,只是那時的肉更多,笑起來眼睛會瞇得更細,看上去也更可愛。
這讓他不自覺的想要上前去揉揉姚皖頭頂,而姚皖像個陷入自己世界的小動物一樣,絲毫沒發現危險正在靠近。
葉秋吟手剛伸到一半,就被橫沖出來的兩人打斷了。仔細一看竟然是已經喝高的河圖道人與厚史真人。
即便是兩位掌門這樣有著金丹后期修為,一壇子近千年的陳釀下去,現在也只能變成兩個滿嘴胡話,張口就是阿巴阿巴的智障小老頭。
看著擋在自己面前兩人,葉秋吟忍不住惡劣的想,這倆門派就沒點死敵什么的么?為什么還不來趁這個時機來攻打一下涼山派啊。
也許是為了反擊葉秋吟的不良居心,厚史真人,清了清嗓子,說出了自他來到姚皖跟前以來,咬字最為清晰的一句話。他粗聲粗氣的問河圖道人。
“姚皖什么時候迎我們家鈴蘭過門啊?”
河圖道人此時喝的也很是上頭,聽到厚史真人的質問后,想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和他說話。用所剩不多的腦子想了想張口回了句。
“明個兒?”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厚史真人很高興,拿起拿起酒壺就給河圖道人滿上。大著舌頭說了幾句祝兩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話之后,仰頭將手里的酒干了。再說出的話旁人就已經再也不能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么了。
葉秋吟瞳孔地震,沒想到這兩個醉鬼竟然這么輕易而倉促的就決定好了姚皖的下半輩子。想起華鈴蘭熬的那些個聞過一次就想火速投胎,只為一個沒聞過那種味道的鼻子的藥湯,葉秋吟深深的驚恐了。
姚皖好像也被厚史真人的話所驚到了一般抬起頭。迷離的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厚史真人與自家師父微微皺眉。葉秋吟仿佛看到希望一樣死死的盯著姚皖,期待他能出聲拒絕。
在葉秋吟炙熱的目光下,擰著眉頭的姚皖打了個長長的酒嗝,重復了一句“過門”之后又傻笑了起來。
“完了”葉秋吟生無可戀。
洗塵宴一直持續到了二更天,收尾的弟子們才魚貫進入食堂正廳,熟練的抬起了地上一個個爛醉的身影。
鬧別扭不肯走的兩個掌門,更是由流云弟子配合著一人灌了一碗華鈴蘭特質安神醒酒湯之后,由各自徒弟給帶了回去。
厚史真人那邊來的自然是華鈴蘭,而河圖道人這邊來的則是禁閉關到一半被抓苦力的陸仁。
陸仁招呼著其他弟子一左一右將河圖道人抬回房之前,也不忘安排一個人來送大師兄回去。
絕望的倒在一旁的葉秋吟抬起頭,打算看姚皖撒酒瘋,暴力抗拒回房間的樣子娛樂一下,作為自己與幸福生活的最后告別。
結果沒曾想醉酒的姚皖異常的乖巧,那個弟子喚他起來,他就乖乖站起身來。弟子扶著他往外走,他就乖乖往外走。
甚至到了姚皖的房內,那弟子輕聲對他說了句大師兄你該就寢了,姚皖就自動脫下外袍上了床榻,扯過一旁的被子給自己改了個嚴嚴實實。看的葉秋吟都沒了吐槽的欲望。
但是坐以待斃一直都不是葉秋吟的性格,他咬了咬牙飛入姚皖的識海,細細翻找著姚皖與華鈴蘭有關的記憶。
姚皖再次恢復意識,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身旁穿著喜服的人。兩人正在拜堂,堂上主座的兩人是自己的師父與厚史真人。
師父一臉又是感動又是欣慰的對著自己說。“姚皖,修道路漫漫,最后留身旁的往往都只有道侶一人爾,切記要好好對她。”
說完轉頭向姚皖身旁的人看去,“姚皖要是對你不好,你來告訴我,我打斷他的腿!”
另一旁的厚史真人也笑著囑咐道“姚皖脾氣好,你婚后也切莫驕縱,希望你們能相互扶持,白頭到老。”
說著將旁邊那人的手遞到了姚皖手上,他條件反射的握住。在旁人的笑鬧中牽起新娘,走入洞房。看著婚床上散落的花生紅棗桂圓,姚皖后知后覺的“想起了”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新娘是華鈴蘭。
好像是因為先前洗塵宴上,二人的師父酒后為他倆定下了這門親事,于是隔日兩人便被拉來拜了堂。
終于想起了所有事的姚皖愣在了原地,可是禮已成,如果自己貿然提出悔婚,鈴蘭師妹肯定會成為兩派間的笑話,自己不能這么自私。
但事情總歸是有些過于倉促了,還是和鈴蘭師妹說清楚比較好。只是看著眼前披著紅蓋頭安安靜靜|坐在放置著合巹酒器桌前的新娘,姚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手足無措并不僅僅是個單純的形容詞。
正在等新郎解開蓋頭的新娘,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姚皖下一步動作。于是向著姚皖的方向微微歪了下頭,“姚皖師兄?”
眼見是無法躲過這一劫的姚皖深吸了一口氣,“鈴蘭,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一邊說著一邊為顯正式,輕輕將華鈴蘭的蓋頭揭下。華鈴蘭今日難得的畫了個精致的妝容,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和平時的她很不一樣。
由其是那雙眼睛,具體的感覺姚皖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很熟悉,好像和別的什么人的眼睛很像,但是具體是誰,姚皖仔細回憶了半晌卻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華鈴蘭見姚皖掀開了蓋頭之后就不再動彈,只是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眼睛,對視片刻之后,紅著臉扭過頭去。“姚皖師兄到底想說什么?”
被打了岔的姚皖這才反應過來,也紅了臉。“沒什么,咱們喝合巹酒吧。”說著將面前的酒杯斟滿,遞給了華鈴蘭,兩人生澀的挽著對方的手臂,將酒液喝了下去。
望著眼前的新娘,姚皖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往后的生活還請師妹多多指教。”
看著姚皖的笑臉,華鈴蘭也跟著笑了起來“嗯!師兄,我一定會的!”
雖然覺得華鈴蘭的回答有點奇怪,但得到了肯定的答復的姚皖還是很高興,牽起了華鈴蘭的手,走向了滿是果干的床榻走去。背對著華鈴蘭的姚皖沒注意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
沒錯,這個華鈴蘭就是葉秋吟在幻境中身份,既然河圖道人和厚史真人想要撮合姚皖和華鈴蘭,那不如直接破釜沉舟。直接讓姚皖體驗一個“完美”的婚后生活。保準讓他明早起床立誓出家,去做和尚!
計劃是美好的,但是眼前場景讓他有點難辦了,雖然說真實細節越多,宿主陷入幻境的程度也就越深,對攻破宿主心防,引誘他入魔就越有利。
女裝已經是他的底線了,如果要更進一步的話是不是自我犧牲的有點太大了?
腦內迅速回想先前的成功案例,還沒找到除了拉燈之外更好解決辦法的葉秋吟被拉住了手臂,向著床榻的方向輕輕一帶,小腿碰到了床沿,重心不穩的整個人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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