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琬寧順著聲音看了一眼。
哭的是以為中年婦人，她手里拿著一張銀票。
錢莊的負責人葉掌柜聽到她說要報官，不耐煩地說道：“就算你報官也沒用，你這張銀票是假的，我不可能把錢拿給你。”
坐在地上哭的老婦人聽到負責人的話，嚎的更大聲了：“不可能，我跟我家老頭子一起過來存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沒錯，肯定是你們私吞了我們的銀子。”老婦人的老伴兒附和道。
這些銀子是他們用來給兒子買房和娶媳婦兒的聘禮，不可能說沒就沒了。
這件事還不知真假。
圍觀的人聽到這婦人的哭聲，不少人開始擔心錢莊給他們的銀票是假的。
紛紛跑去取錢，怕自己存進去的錢不見。
這對錢莊來說，是一場危機。
葉掌柜很清楚這一點。
“大家稍安勿躁，這件事還沒有查清楚，如果是我們錢莊的失誤，肯定會把這筆錢給這位大娘。但是我這里的記錄，是這筆錢在三天前被取走。”
這對老夫妻自然是不相信，覺得他這么做是在推脫責任。
“我們都沒取過。”
他們一口篤定。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過來辦事兒的，還是起了把錢全部取出來的想法。
錢莊負責記錄的賬房勸道：“你這個時候把錢取出來，利息就沒了，還是等到期再取。”
盡量勸說他們放棄取錢的想法。
但是這些儲戶不聽他們的話，不要利息也要把錢取走。
官府的人收到消息，他們過來，打算把葉掌柜和哭喊的老夫妻帶去縣衙了解清楚。
錢莊本想關門，但是過來退錢的人實在太多，關門的話，肯定會被砸，只能繼續開著。
韓墨卿已經把這里交給洛琬寧處理。
現在她算是錢莊的東家，主動上前：“我是錢莊的東家，我也一起過去。”
錢莊負責人看向洛琬寧，一臉懵。
洛琬寧看到他懵圈的模樣，把韓墨卿給她的令牌拿出來。
葉掌柜看完后，沒有懷疑她。
因為她手上的令牌是東家身上的那塊，她跟東家的關系非比尋常。
洛琬寧跟著一起去衙門那邊。
之前她在官府辦過事兒，縣官莫遷莫大人一眼就認出她了，對她的態度很恭敬。
她可是當今皇上的貴客，不敢怠慢。
在錢莊哭訴的老婦人看到莫大人，哭著控訴。
“大人，明明我存了一千兩銀子在里面，都沒取過，民順錢莊卻說我取過了。你可要為我做主，把錢拿回來，不然我們這一輩子的積蓄就這樣沒了。”
莫大人蹙眉，對跪在地上的老婦人道：“安靜，等本官了解事情經過再做定奪。”
雙方把在錢莊的事說了一遍。
哭的老婦人是龔家村的人，龔林氏。
莫大人了解清楚后，又把賬本看了一下。
又把銀票看了一下，確實是假銀票。
因為真的銀票用料很講究，外面是買不到的，還有官府的蓋章。
就算偽造得再真，也不少真的。
加上銀票流通比較少，很多都是重復利用的。
莫大人手上的銀票，看著跟真的差不多，但是手感不一樣。
摸多的，一下子就能摸出來。
看完之后，他對龔林氏道：“上面的證據表明，你的錢確實被人取走了。”
“大人，民婦懷疑錢莊故意的，為了貪我這筆錢。”
葉掌柜聽到龔林氏往錢莊這邊潑臟水，他也很生氣。
“私自偽造銀票，按照律法，是要被流放的，我們錢莊可不敢造假。”
龔林氏哪里聽得進去，“我看你們錢莊就是不想認，所以才推卸責任。”
莫大人能理解龔林氏的心情，但是證據擺在這里，這事不是錢莊的錯。
制造假銀票這事兒，作為墨陽城的父母官，還是需要查一下的，不然對貨幣流通有影響。
“龔林氏，結果已出你莫要胡攪蠻纏。本官還想問你，你這銀票有誰動過嗎？”
龔林氏如實回答：“這銀票除了我和老伴碰過，就沒有其他人碰過。”
龔老爺子也是一樣的回答。
這讓莫大人陷入沉思。
洛琬寧道：“莫大人，你可以把他們家的人叫過來問話，這事兒我們民順錢莊也想知道真相。不能白白讓我們錢莊蒙受這樣的屈辱，影響我們的生意。”
“本官會查明，還你們一個清白。”
民順錢莊背后是當今圣上，莫大人不敢怠慢。
他沒有讓龔林氏離開這里，而是馬上派人去把龔家的人全部叫過來審問。
莫大人想跟洛琬寧套近乎，但是外人在，假裝不熟悉。
要是被龔家夫妻看到，肯定會覺得自己偏袒錢莊這邊。
他能做的就是一視同仁。
錢莊這邊說的也是事實。
衙差聽到莫大人的命令，迅速趕到龔家村。
好在龔家村就在墨陽城附近，來回的時間不會很長。
現在剛豐收，龔家的人不用忙田里的事兒，都在家。
他們看到衙差過來，他們緊張得不行。
但是想到他們也沒有犯事兒，緊張感消失了。
龔家老大龔陽林深吸了一口氣問：“官爺，你來我們家，有什么事兒？”
衙差冷冷的說道：“莫大人有令，讓你們家的人去縣衙一趟，有重要的事問你們。”
一個時辰后，衙差把龔家的人帶到縣衙。
在過來的路上，他們向衙差打聽了一下。
衙差沒理會兒。
他們塞了點錢給他。
衙差說自己也不清楚。
龔家人肉疼得不行，覺得剛才的那些錢白給了。
龔家的人，除了外出務工的老三一家沒有過來，其余的人全部到齊。
龔陽林問爹娘。
“發生什么事兒了，你們怎么也在這里？”
龔林氏道：“老大，我跟你爹本想把這些年的積蓄取出來給你們兄弟幾個建房子，但是我今天去錢莊的時候，他們說我手里的銀票是假的。”
留在家的兩兄弟一聽，他們想找錢莊的人理論。
莫大人讓衙差把他們攔下來。
在官府，龔家的人也不敢放肆，但是他們的神情出賣了他們此刻的心情。
一千兩銀子，說沒了就沒了。
不生氣才不正常。
莫大人等他們冷靜下來后，讓人單獨審訊他們家的人，看一下能審問出什么來。
就連小孩子也一起審問。
之所以審問小孩子，有時候他們才會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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