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抱木而死
在裴長坤沙啞的嗓音中,緩緩地講述著一段塵封的往事,猶如在他的心中栽下了梧桐樹,那么的悲涼、那么的刻骨銘心。
裴長坤不能說是天子驕子,也是一個有著大機緣的人。他本來出生一個普通農家,從小膽大妄為,原本的軌跡就是一輩子做個普通人,困在這一個村莊中,經歷生老病死,度過這一短暫的一生。
一天,裴長坤在森林中砍柴補貼家用的時候,得遇一個受傷的散修。在他的悉心照顧下,散修的傷勢有所好轉,但熬過了幾年,最終撒手人寰。他也得到散修的傳授,踏入練氣期。
修煉多年,裴長坤憑借自己的悟性,踏入了筑基期。那時候的他,志得意滿、意氣奮發。當偶遇一宗門的修士后,他與對方均是筑基期的修為,被對方打的無還手之力。這時候,他才知道散修的修仙功法是野路子,比不上宗門那種系統化的學習。如雙方都是同一個境界,兩人正面相遇,肯定是散修慘敗。
裴長坤千辛萬苦,得到了“成仙令牌”,想拜入宗門再進行修仙。當他準備拜入宗門時候,被告知宗門只收未修煉的孩童,對于筑基期的修士,一概不要。他還不死心,試了多少次后,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模一樣。
裴長坤知道,通過散修修煉的功法,導致前期基礎不實,晉升結丹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對于宗門來說,底層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它們最缺的還是中高層戰力,而對于底層的站立,就毫不在意。所以,他放棄了追求長生之道,而把所有的心血寄托在撫養下一代。
至此,裴長坤娶妻生子,為兒子取名“裴建宏”,希望兒子“建功立業”、“成就宏圖大業”。從小,裴長坤對待孩子都是非常的嚴厲,因為他經歷過修仙路的坎坷,每一步的錯誤,都會導致未來晉升結丹的遺憾。自此,裴長坤就費盡心思,每一步都為兒子謀劃好,希望兒子成為結丹期修士。
在裴長坤的謀劃下,裴建宏成功拜入一個大的修仙門派,一步步成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至此,裴長坤就尋一個地方,好好的生活,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裴建宏晉升結丹修士。
但是,天意不遂人愿,裴建宏因為被裴長坤保護了太好了,導致裴建宏不了解修仙界的勾心斗角。特別是在重大利益面前,所有的情意都是需要慎重考量的。他因為天真,沒有防備著被人暗算,導致道消人滅。
說起裴長坤與裴建宏最后見面的場景,裴建宏眼里閃著婆娑的淚光,自責地說道。
裴長坤已把裴建宏培養成才,裴建宏修為已經遠遠超過他。他就尋找一塊世外桃源,準備頤養天年,希望有生之年能聽到裴建宏晉升結丹的消息。
這一天,孤燈長夜、星月隱沒。
裴長坤在府中修煉,聽到一個聲響,黑暗中的裴建宏慢慢走出來,右手抱著孩子,左手用長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裴長坤看著受傷的裴建宏,趕快尋找丹藥,準備給他敷上,焦急地問道:“宏兒,你趕快坐下來,為父給你治療傷口。”
裴建宏搖了搖頭,低沉著嗓子說道:“爹,我已是必死之身,已活不過三日。今日來,就把孩子委托為您,希望你好好照顧他,撫養他成人。”
“到底是誰,傷我兒!我必血債血償。”裴長坤手中握緊拳頭,冷冷的說道。
“我與妻子,探的一結丹期修士的洞府。因怕洞府有各種機關陷阱,就拉上我好兄弟一起去尋寶。沒想到,我的好兄弟背后暗中下藥,導致我和我妻子功力暫時被封。敵人準備殺了我和妻子。妻子為了我,豁出去性命,幫我抵擋半刻,讓我逃出生天。而我已服用禁藥,本想跟他生死相搏,但是放心不下純一,故趁著最后一口氣,把純一帶到你這里。父親,希望照顧好純一,讓他好好活著,不要想著報仇。”裴建宏身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疤,衣服被劃破了幾十道,眼中布滿紅絲,無力地說道。
裴建宏把裴純一交到裴長坤手中,跪了地上,拜了三拜,昂然道:“爹,到時候換個地方生活。我時日無多了,就與他拼死一戰,不管事成與否,都不能為我報仇。今日父子情,來世再相報。”
裴建宏扭頭一飛,消失在漫漫夜色中。
裴長坤悲傷不已,嘴中囔囔地說道:“爹錯了,爹只希望你好好活著。”
自此,裴長坤一夜白頭,連夜抱著裴純一改名換姓,遠走他鄉。
但是,裴長坤心中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后來知道了仇人的名字后,偷偷的修煉一個以命換命的一種禁術,通過祭奠自己的靈氣、短時間提升自身的修為,達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效果。
裴長坤時刻想著報仇,但是為了孫子,他還是忍辱負重,努力把孫子培養成人。
現在,裴長坤花盡大半的家產,才換的一枚“成仙令牌”,讓裴純一拜入弱水宗后,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而裴長坤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已經安頓好裴純一。現在,他不能再拖了,因為他時刻想著報仇,報仇的事情已經成了他的心魔。目前,他體內的真氣有點壓制不住,所以也就這一兩年,他要手刃仇人。
現在,裴長坤拉著葉明啟的手,懇切地說道:“小兄弟,這里有一份信,等你們成為外門弟子后,或者你覺得合適的機會,再交給純一。不管我是否成功,你都不要告訴他。背著仇恨生活,真的很累。希望純一,一輩子快快樂樂。”
“沒問題,小的一定辦到”裴長坤看著遞過來的信,雙手抱拳,連忙應聲道。
裴長坤本來滿腔悲痛憤恨,看到裴純一的時候,立馬化為溫柔慈愛,嘴中囔囔道:“爺爺以后不能保護你了,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爺爺不求你成就大業,只要快樂幸福就好。”
兩人的談話,裴長坤通過秘術,偷偷的告訴葉明啟。有可能,葉明啟的家破人亡的遭遇,讓裴長坤引起了共鳴。
而弱水宗的青衣道士依舊盤腿而坐,不聞塵世之苦。
這時候,隨著時間的臨近,又有兩三人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青衣道士后,尋找葉明啟的另一側坐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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