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不等蘇浩天進入寶閣，便看到遠處的嘈雜，聽到其中惡意的咒罵。

啪——

更在蘇浩天目光望去時，那嘈雜之地，一道身軀倒飛而出，在他認出那人時，一張白色靴子狠狠踩踏下去。

咔嚓——

刺耳的聲音在街道上響起，倒下的人咬緊牙關，死死握住自己的左手。

孟軍！

因傷從戰場上退下來，服務在李家的天王軍。

曾在帝華閣與蘇浩天遭遇，因那李家小姐的蠻橫命令，對蘇浩天出了殺刀。

“廢物東西，三番五次悖逆我的命令，你是想死嗎？”白色靴子的主人破口大罵。

她身材高挑，花容月貌，穿著一身昂貴的白裙，但半分高貴也沒有，卻顯得刁鉆潑辣。

“一個殘廢，我李家養了他五年，好吃好喝伺候，還不夠嗎？死了還要我們負責？是不是我連她孫女，這個賤人，我也要一起養了？”

李如馨臉色冰冷，腳掌再次踏下，咔嚓聲震耳，孟軍的左手被踩斷開來。

而她手指的方向，則是一個穿著白色孝衣，滿臉淚水的少女，在她身邊，躺著一個已經徹底死去的老人。

尸體獨臂，臉上大面積燒傷，身上的傷口無數，刀疤，劍痕，數之不清。

“小姐，易叔是戰場上的老兵，一身傷痕，皆是為國為民，大將軍王說過，這些人要善待，他們是功勛，如今他死了，我要去安葬，用的是我自己的俸祿，有何不可……”

啪——

李如馨怒不可遏，甩手一個大耳光，孟軍被抽翻在地：“你自己的？你的一切都是我李家給的！”

“為國為民，那你怎么貪生怕死的退下來了，怎么不去戰場殺敵啊？怎么不去為國盡忠啊？”

孟軍握緊拳頭，臉色漲紅，咬牙道：“大小姐，我不是怕死，我是……服從命令！這是軍人的尊嚴，大小姐口下留情……”

啪——

李如馨第二個大耳光甩下，響亮亮的聲音刺激眾人的心，也帶起老兵的血。

“尊嚴？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也想要尊嚴了？”

啪——

“要尊嚴，怎么賴在我李家不走？”

啪——

“要尊嚴，你現在就可以滾啊？”

啪啪啪——

刺耳之聲一道接著一道，伴隨著那冰冷的斥責，也像是一把把刀，扎在昔日的老兵心上。

逃兵，怕死，廢物，一無是處……這些詞語，對一個軍人來說，是巨大的侮辱！

“別打了，你別打了，孟叔叔是大英雄，他立下過無數戰功，是皇朝的勇士……”那穿著孝服的少女撲上來，擋在孟沖身上，大哭道：“我爺爺已經死了，因為你的自私已經死了，你還要如何，還要如何……”

“若不是你克扣我爺爺的俸祿，我爺爺怎么會沒錢買藥，怎么會活活痛死……”

“小六子，狗蛋，三兒，他們都是功勛的后代，你去看看，他們過的是什么日子？乞丐都不如啊！”

“你知不知道，小猴子才五歲啊，五歲啊……因為你的為難，你的咒罵，你的嫌棄，一個五歲的孩子，為自尊，寧可死！”

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他們的長輩為國出征，流血流汗，直至戰死沙場，難道就是為了護住你們這些渣滓……”

啪——

李如馨惱羞成怒，狠狠一腳踏下，讓得少女灑血，還不忘大罵道：“賤人，你算什么東西，敢對我大呼小叫？”

“找死……”

“你夠了！”憤怒的大叫響起，倒下的孟沖氣息猛地一震，取出殺劍的李如馨被震退數步。

他扶著孝衣少女起身，冰冷的雙目死死盯著李如馨：“他們算什么？”

“他們每一個都比你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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