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災(zāi)獻策
一行人風風火火趕路多日終于抵達梁府老宅,稍作修整后隔日一大早,梁柚寧就召集了所有管事家仆,準備查賬。
“佟掌柜的,這些年我梁府可曾虧待過大伙兒?”梁柚寧將一摞厚厚的賬本攤開在他面前。
佟掌柜立在案桌一旁,無奈地搖了搖頭,沒作聲。
倒是一旁的管家替他說情。
“小姐您有所不知,實在是沒辦法啊,這幾年生意不好做啊,不僅被同行打壓,老天爺也不賞口飯吃,連年水患鬧饑荒,米行水漲船高,稍有點小錢大伙都買米去了,哪里還顧得上買布穿衣。”
從昨日進城梁柚寧就發(fā)現(xiàn)了,青浦縣確實四處流民,乞丐不要錢只討飯,可見確實填不飽肚子,布行情況多少她已查明,今早處置了幾個偷油耍滑的到如今問責掌柜的,不過是想在大家伙面前立威罷了。
如今她剛接手家業(yè)必須站穩(wěn)腳跟,切不可被人輕視了去。
賬理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梁柚寧適時轉(zhuǎn)開話題,“昨日我?guī)砭葹?zāi)的糧食準備好了嗎?”
佟掌柜欠身應(yīng)道:“小姐,都打點妥當了。”
梁柚寧點點頭,“如此便放糧吧,庫房那些積壓幾年的布也一塊帶上。”
管家不明所以,“小姐,這是?”
“管家吩咐下去便是了。”
“小什佬,你在米行還討什么飯?人家給你嗎?梁家布行在中街西街那邊施粥放糧,快去領(lǐng)吧,去晚了可就沒咯。”
“當真?莫不是你嫉恨俺占了你的坑位特來蒙俺梁家那個布行都落魄成啥樣了你個狗犢子沒見著?還有錢白送米給俺們?去你的吧,別擋著俺討飯!”
“嘿?你個狼心狗肺的小什佬,不信俺?俺告訴你,揚州你曉得不?那里的金子比你小什佬的頭還大,放糧的女菩薩就是揚州來的梁大小姐,你去了不僅能喝粥領(lǐng)米,還能領(lǐng)到一匹布,你要不信就餓死你個小什佬吧!”
小什佬被鼓動的確有幾分心動,說到底還是餓得受不了,管他真的假的,先去瞅一眼再說。
于是他攤在地上的破草鞋都沒穿,撒丫子沖去了中街。
“大家伙兒別著急,列好隊,粥還有很多……老人家來這是你的份,布雖然是陳布但我們布行的料子都是精挑細選的好,帶回去給孫子做身衣裳。”云萱遞給老人家一碗粥一小袋米,外加一匹不大不小的陳年舊布。
“活菩薩啊……活菩薩……”
梁柚寧同家仆一眾施粥派米,還不忘給自家的布打廣告。
“王大嬸是吧?今個您來的可算早嘞,再晚一會兒我家布可就沒有了,大伙兒都搶著要呢,聽掌柜的說往日您常來布行照顧生意,我特地給您留著塊好的,今可不要錢,您給瞧瞧?”
王大嬸一家原先也是戶糧農(nóng),家境還算殷實,往日里常在布行胭脂鋪子走動,若不是莊稼遭了天災(zāi)的禍,錢都用去買高價米糧了,曾會落得如此境地,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穿過新衣裳了,身上這身還是兩年前在梁氏布行買的布。
聞言王大嬸感激地握住了梁柚寧的一雙細嫩的小手,“梁小姐真是活菩薩啊,日后日子穩(wěn)當些了大嬸一定常來,就買你家的布!”
“大嬸莫要擔心,苦日子很快就過去了,我梁氏布行好幾年沒漲過價,現(xiàn)如今還降價,可不敢掙老百姓的血汗錢,到時候就等著大嬸來做客。”梁柚寧拍拍她的手,安撫著說。
“良心布行啊,一定,一定!”
梁柚寧費了一番口舌累了叫人接上,進茶水亭歇息片刻。
看著天色日頭高照,是少有地放晴,雖然累是累,但在救民水火再累也是刻不容緩,更何況她還綁定了個督促她的系統(tǒng)。
【叮咚!】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經(jīng)驗值加五,總計值六,請宿主繼續(xù)努力!】
梁柚寧伸出食指在空中劃拉兩下,面前的顯示屏就切換了頁面。
昨晚她充分研究了這個代號“雷鋒”的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內(nèi)含一個寶藏圖書館,里面大部分都是扶貧工作的模范案例,外加數(shù)不盡的扶貧攻略及技術(shù)支持,只不過有一部分高階館藏被鎖了,她必須達到一定的經(jīng)驗值才可解鎖。
梁柚寧點開一本名為《基層扶貧與群眾參與》的指導書書,上面是說試點下鄉(xiāng)過程中如何深入基層,與群眾取得良好、緊密的聯(lián)系,強調(diào)要因地制宜。
古代畢竟與現(xiàn)代社會不同,好在這個圖書館是特定為她在古代的扶貧工作設(shè)計的,融入了許多適用于古代的現(xiàn)代知識。
此次賑濟救災(zāi),在其中某些案例中也有,效果很顯著,但并不實用,古代經(jīng)濟水平落后,糧食產(chǎn)量并不高,一旦遇上天災(zāi)米價飛漲,百姓買不起糧是常有的事,但富庶之家想要施粥派米也實屬不易,因此用的次數(shù)不多。
好在今日一次就夠了,至少現(xiàn)在青浦縣的平民百姓們對她梁氏布行感激涕零,正是獲取民眾信任的好時刻,得民心她才能在這不毛之地施展拳腳。
不多時,云萱也換人下來歇息了。
“什么時辰了?”梁柚寧問道。
“已到午時,小姐忙活了大半天還沒吃午膳,快些回吧,要是被老爺夫人知道云萱未及時提醒小姐用膳,該罰云萱了。”云萱緊張地回道。
梁柚寧擺擺手,“不急,再歇一會兒。”
前邊派糧那地還聚集著一大群人,看情況得再備些粥糧,好在她爹考慮周全,給她備足了。
梁柚寧突然想到什么,“布還剩多少?”
“今日帶出來的舊布剩得不多了,再過些時辰就贈完了。”云萱心里忐忑不安,平日在府里哪過問過布行生意啊,自從小姐醒過來后,越發(fā)不對勁了,以前喜歡的衣裳現(xiàn)在竟連看都不看兩眼,更令她瞋目結(jié)舌的是,小姐竟開始著手家業(yè),看著與從前恍若兩人。
云萱看著面前一手托腮思索的自家小姐,不過,這樣的小姐倒是與眾不同,或許是小姐長大了。
“庫房里,還有多少?”
云萱回神答道;“陳布只剩最后幾十匹了。”
梁柚寧眼都不帶眨一下,“午時過后,叫些人一并送過來,都派了。”
“小姐……”云萱不安地捏著小手,“這些布雖然舊了點,但料子質(zhì)地都是上乘的,全捐了……豈不是虧大了。”
梁柚寧不以為意,“這些舊布放在庫房積壓了好些年總歸是損了,即便低價出售一時間也賣不出去多少,更何況回本掙錢?與其留著被蟲蟻給蝕去,倒不如連同這些糧食一并捐了,倒也為我梁家在青浦縣百姓心里頭搏個好名聲,既解了民眾的燃煤之急,又為我梁氏布行打了廣告營銷,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
一席話聽下來,云萱呆愣了好一會兒,小姐果真與從前不同了,可有些奇怪的話倒是令她匪夷所思。
“廣告?”云萱歪歪頭,腦袋頂了個巨大問號,“這是什么?為什么要打它”
梁柚寧剛?cè)肟诘牟璨铧c吐了出來,“咳咳……沒什么,本小姐餓了,走吧。”
梁府。
梁柚寧剛坐下正準備動筷,就聽管家來報有人來訪要見她。
“誰要見我?”
管家俯身低聲說道:“是知縣賀環(huán)清賀大人,許是專為咱們派糧一事來的,就大人一人,不可聲張。”
梁柚寧了然,速速前往前廳。
臨近大廳,遠遠看去一個寬大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喝茶,模樣瞧著很是俊逸,年紀不算大,不知有沒有到三十。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此人豐神俊朗,氣宇不凡,手中攜著一把青白兩面紙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爺。
年紀輕輕就干到縣長的位置,是個人才啊,日后必定身居高位,這她可得好生招待,不能得罪了去,況且扶貧事宜還有很多需要地方官相助的。
“賀大人,小女子這廂有禮了。”梁柚寧朝他欠了欠身,露出得體優(yōu)雅的笑容。
賀環(huán)清同樣起身以禮回敬,謙遜俊雅。
“梁小姐。”
梁柚寧邀他入座相談,“不知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賀環(huán)清說話也不拖泥帶水,直接說明來意:“今日本官見梁府慷慨派糧救災(zāi),緩民生之急,特前來拜會,替我青浦縣向梁小姐道謝。”
“不敢當,不敢當,青浦縣是我梁府本家,前些日子聽聞水患侵沒萬畝良田家父憂心不已,這才命我前來解民眾燃眉之急,都是梁府應(yīng)該做的,不足掛齒。”
賀環(huán)清見梁大小姐談吐不俗,不由得心生好感。
“不瞞梁小姐,本官調(diào)任此地不足兩月,正為水患一事向朝廷進諫,可苦于路途遙遠,青浦縣峰巒連綿,山路閉塞,朝廷派來的災(zāi)糧也不知何時才能抵達。”
見他長嘆一口氣,想必是被此事困擾了多日,是個好官啊。
聽他此言,梁柚寧不由得回想起來青浦縣的路確實爛得足以將之與外界隔離,也難怪青浦縣窮。
“小女子倒有一二拙見,不知當講不當講。”梁柚寧試探著說道。
“梁小姐不必多禮,但說無妨。”
“賀大人是個好官,感民生多艱,青浦縣連年積貧亟需挽救,我想這也正是大人所慮之事,只是青浦縣常年與外界失聯(lián),實乃貧困一大因啊。”
“梁小姐是說……”
梁柚寧給了他一個確切的眼神,“賀大人,想必早已發(fā)現(xiàn)只是拿不定罷了,俗話說‘要致富,先修路’,路不通,人不通,何以通財?”
“家父定居揚州城數(shù)十載,梁家產(chǎn)業(yè)重心皆在揚州,一是因為揚州城繁華富庶,其二便是揚州路水路,陸路通四海八方,我梁氏布行才得以遍布整個江南,生意也就越做越大。”
“開山鑿路不失為可行之計。”
賀環(huán)清目光凝注,驚嘆得暗自搖搖頭,梁小姐大方聰慧,直言不諱,只可惜是個女子,否則定是能助他施展一腔抱負的左膀右臂。
江南梁氏布行名氣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當真不虛此行。
“梁小姐此言正中下懷,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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