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開口，仿佛時間都禁止了。

　　姜術這一句話，基本上是賭上一切，要是這貨已經喪心病狂了，對世間的仇怨凝結到了極點，那姜術這么說只能加快自己的死亡。

　　可如果對方還沒有泯滅最后一絲理智，他應該會聽自己的話。

　　沉默了一會兒，這時候，虛空中卻傳來了回應，“你說，你是‘王’的繼承者？我憑什么相信你！”

　　這個聲音姜術聽過，這個聲音就是那個嬰兒的聲音。

　　果然沒猜錯啊。

　　看來的納爾的確對當初那件事情，依然心有腹誹，或者說，還抱有一絲幻想。

　　而且這個嬰兒也說了，這就是一場游戲，遵守游戲規則，就能活下去；而違反規則，立刻就會被殺死。

　　姜術瞇起了眼睛，卻見那個嬰兒此時已經換了一副表情，冷冷地看著他。

　　“你說你是‘王’的人，你用什么證明？”

　　姜術一聽嬰兒這樣說，就知道這件事情有門了。

　　聽到嬰兒問出這句話，姜術就知道，第一步，成了！

　　自己的話成功勾起了它的興趣。

　　姜術想了想，認真說道：“你這個超惡噩夢，應該有剝奪超凡者超凡能力的法則，我現在的確是無法給你展示，如果你愿意，可以出去查看我的掌心，上面有一個黑鴉印記，那是‘王’最得力的戰將鴉舌留給我的，或者你可以看我的手機，里面有古典的聯系方式，古典就是王座下最智慧的謀士之一，如果你很了解‘王’，那么這兩個人你應該都認識，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嗎？”

　　他盡可能用平緩的語氣說著，就怕激怒對方。

　　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嬰兒，可是有虐殺人類惡趣的“扭曲心理”。

　　“你害怕我嗎？”嬰兒忽然笑了，“他們都害怕我，都說我是惡魔，說我不屬于這個世界，要趕走我，要殺死我，你覺得，我是嗎？”

　　姜術見到嬰兒這副模樣，瞳孔雙眼微微一瞇，隱隱覺得這嬰兒要搞什么大事情，他心里默默地給自己補腦了一首觀看恐怖電影專用BGM——《小蘋果》。

　　果不其然，那嬰兒白皙的皮膚在一瞬間像是枯草一樣迅速枯萎，變成了一張被燒的焦糊的臉，五官都被高溫灼燒皺在了一起，面無表情。

　　正常人突然看到這張臉，一定會被嚇一跳。

　　可讓那小女孩意外的是，姜術神色始終沒有半點變化，沒有驚恐、沒有嫌棄，沒有害怕...甚至，他很認真的盯著嬰兒的臉，臉上還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他現在，就算再害怕也不能表露出來，因為嬰兒當初就是被人類嫌棄，被人類趕走，成為人類政治斗爭的犧牲品，才會變成了如此病態的模樣，說實話，姜術覺得，這真不怪他。

　　他什么都沒有做錯。

　　說實話，姜術的心理素質真的還算不錯，主要是穿越前恐怖電影看的是真不少，“回頭殺”的劇情沒有一百種都有八十種，硫酸、火燒、割裂、膿瘡...什么恐怖惡心的畫面都有。

　　所以，姜術看到這張恐怖的嬰兒臉，心里波瀾并不大。

　　的納爾想了想，忽然笑道：“心理素質倒是不錯，不過，你還不能說服我，如果你能夠證明你是那位的傳承者，我可以放過你，甚至，還可以送你一個機緣。”

　　姜術聽到這里，忽然楞了一下，機緣？

　　因禍得福嗎？

　　不過，現在還是要先把面前的困難解決了才行。

　　機緣不機緣，都沒有小命重要。

　　“算了，看你那傻缺樣子，我跟你聊兩句，就知道你的底細了。”嬰兒開口，“那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術，很高興認識你，的納爾。”

　　“哈哈哈，其實這都是別人給我取的名字，你叫我大福就行了，這是‘王’給我取的名字。”

　　大福，這聽上去怎么像個貓的名字？你這么嚇人一玩意兒叫個大福像話嗎？

　　姜術看著那滿臉枯萎的嬰兒，一時間有些語塞，這名字，真的很違和啊。

　　“你真不怕我？”嬰兒搖晃著腦袋，“別人都叫我痛苦與否訣之神，這名字聽著就唬人，你不怕？”

　　“當然不怕。我能看出，的納爾，不，大福，你是個善良的人。”

　　“不，我殺了很多人。”

　　“我也殺過很多人。有些人該死，殺了就殺了，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有些人不該死，可能因為誤傷，殺了也就殺了，我會為他默哀，會懺悔，但是我不會讓這種負面情緒困擾我，在這個世界，活著本就是一種慶幸。”

　　姜術這番話，真的是說到的納爾的心里去了，他忽然相信了姜術剛剛說的一切，這種灑脫的人生態度，簡直跟當初那位“王”如出一轍。

　　“這個世界上，沒有善惡，但，需要善惡，只有在有秩序的世界，善惡才是個客觀標準，所以，我需要摒棄善惡，來建立一個新的秩序，壞人應該得到懲罰，但好人是不能傷害的。”

　　那個嬰兒很認同地點了點頭，沉吟了一瞬，他輕聲問道：“你覺得什么是好人呢？什么才叫善呢？”

　　姜術：“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只有做好事的人，和做壞事的人。”

　　大福想了想，問道：“那你是好人么？”

　　姜術面色平靜：“不是，我不是個純粹的好人，也不是純粹的壞人。”

　　這話似乎很對嬰兒胃口，兩人便聊起來了，不多時，一人一大福像是好朋友般，并排坐著。

　　兩人聊了很久，然而，那個嬰兒似乎是有些累了，擺了擺手，“姜術，我現在相信你了，當初那個‘王’，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好人了，不過，如果不是他心善，你現在估計也已經死了，我還挺感激他了，以后我們大概就見不到了。希望你能建立一個擁有新秩序的世界。我看好你哦...”

　　嬰兒萌萌一笑，藥泛干咳了兩聲，“謝謝。”

　　“對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嬰兒問道。

　　姜術嘆了口氣，這個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是，現在這種情況，自己還有得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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