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025殿下成人啦
此次的目的地是人類最偉大的城池平安京，與地念兒曾經(jīng)去過的中小城池完全不在一個等級。
故而更是要千般小心萬般注意，特別是還要帶著殺生丸這只西國狂犬。
前世修仙小說里常有妖怪失了金丹而妖力盡散的情節(jié)，從中得到啟發(fā)，還很年幼的地念兒為了躲避除妖師們的追殺鋌而走險地冒險了一次。
將體內(nèi)妖氣盡數(shù)壓縮成丹狀物藏于腹部丹田，妖氣不會散出，雖然過程中幾經(jīng)風險，但地念兒還是成功了。
現(xiàn)在，地念兒便要將這凝聚妖丹的法子教給殺生丸。
“殺生丸殿下你低下頭來，附耳來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黑發(fā)半妖的大膽言語讓西國殿下心中漫起迷霧。
“哎呀，事關(guān)機密，當然要悄悄說啊，殿下你別害羞啦。”
并未害羞的殺生丸低下頭來。
地念兒湊到殺生丸的尖耳里細細講解著凝結(jié)妖丹的步驟。
半妖溫熱的吐氣聲不斷騷擾著殺生丸靈敏的耳朵，他心中的迷霧更加濃厚起來，一些事物是知曉它的存在的，但不明白不理解。
凝聚妖丹的方法在地念兒幾經(jīng)改版后已經(jīng)趨于完美，雖沒有實現(xiàn)地念兒修仙的美夢，卻也大有用處，用來隱藏妖氣可不要太好了。
說完方法，地念兒從眾多竹筒里拿出了一顆褐色藥丸，他道：“短時間就讓殿下自行將妖丹凝聚出來也不太現(xiàn)實，這是我搓的藥丸，作用就是將周身所有妖氣全部吸入其中，它會隱藏在腹中。”
“所有捷徑都必有缺點，使用藥丸的話只能等藥效失效后才能恢復(fù)妖力，不如自行凝結(jié)的妖丹那般恢復(fù)隨心。”
殺生丸沒有接過藥丸只道：“我為何不能自行凝結(jié)出妖丹？”
地念兒解釋道：“這和妖力數(shù)量成正比的，我的妖力并不多，將全身妖力聚于丹田所需時間不過一個時辰。殿下你的妖力應(yīng)該是我的數(shù)倍有余，又是初次進行妖力的壓縮，花費時間卻不是幾個時辰的事了，而是數(shù)月的事了。”
“那便數(shù)月。”
聽到此話，地念兒并不奇怪。對于推行叢林法則、奉行弱肉強食的妖怪世界，妖怪們向來都是將自身實力視作安身立命的根基，殺生丸會做此選擇也是正確的。
這也是地念兒先前就寫好的劇本，將藥丸的優(yōu)缺點一并講出，看似是一片忠心地幫助殺生丸盡快進入平安京，實則挖下了陷阱。
狗崽子鐵定會選自己凝結(jié)妖丹，如此一來不需多費心思，地念兒便將殺生丸入平安京的時間推遲數(shù)月。
讓殺生丸進入人類城池本就是一個風險非常高的事，更何況是聚集人類最高戰(zhàn)力的平安京。
地念兒可以趁狗崽子凝結(jié)妖丹的時候安排好諸多事宜。
地念兒收回藥丸道：“行吧，那殿下咱們先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嗯？”
銀發(fā)犬妖不答，他直直盯著心有成竹的黑發(fā)半妖，似乎能將半妖的心情全部看透。
老謀深算的西國內(nèi)務(wù)長毫不畏懼且不動聲色地將他的拖延心理袒露而出，他道：“咱們回西國？”
殺生丸將目光投向了平安京方向道：“不，去平安京郊外。”
地念兒隨意點頭應(yīng)道：“嗨嗨嗨。”
平安京郊外，糸守鎮(zhèn)（新海誠《你的名字》）。
百年前，這里曾發(fā)過墜星事件，天外隕石砸出巨大坑洞，坑洞邊緣是沖擊力擠壓而成的山地。
隕石砸穿地脈，地下河水從破洞中噴涌而出，在最深的洼地處形成了一汪糸守湖。
糸守湖被群山包圍，隱藏在山頂之上。
人類的鎮(zhèn)子環(huán)繞著糸守湖建在了外圍山地的山腳下，糸守湖被此地的宮水神社設(shè)為供奉神體的神圣之地，幽靜如糸守湖只有宮水神社的巫女偶爾前來拜祭。
而今天，糸守湖迎來了兩位與巫女格格不入的妖怪。
在平安京周圍找了一圈，一片片寬闊的平原上到處是人類的村鎮(zhèn)，完全不適合隱藏。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個勉強過關(guān)的糸守鎮(zhèn)，雖有神社存在，但古話有云，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誰能想到，在距離平安京如此近的距離，在有神社巫女守護的村鎮(zhèn)，在巫女的供神之地，還會有腦子抽風的妖怪前來作死。
山頂?shù)耐莸靥帲⒅恢陞⑻炀弈荆弈局掠幸粭l小溪流淌而過。
偽裝成游客的地念兒向糸守鎮(zhèn)的人打聽過，宮水神社將這株古木視作神社的神體，每年的豊穣祭后，巫女們會將自己的口嚼酒放置于神體之下的小神社中。
在一周前，糸守鎮(zhèn)舉辦了今年的豊穣祭，巫女們的口嚼酒一排排擺在巨樹之下。
瓷白的瓶子，在陽光下反射著白光。
“神社里的巫女們一年會來這里祭拜一次，這里在一年之內(nèi)不會有人踏入，正合適我們。”
地念兒指著糸守湖繼續(xù)道：“可以去湖底深處張開結(jié)界，這樣更保險些。”
殺生丸沒有多言，帶著地念兒飛至糸守湖中心處，化作流光沖入了湖水。
幽靜的湖水之中，有球形結(jié)界被黑發(fā)半妖撐開。結(jié)界逐漸擴大，直到可以輕松將地念兒與殺生丸罩住為止。
因為是隕石墜落形成的湖泊，糸守湖的湖底成漏斗狀，最深處直接地下河。
殺生丸拔出灰刃輕輕在某處湖底的斜坡處畫了一個圓，不一會兒，這湖底就被創(chuàng)造出適合落腳的洞穴。
黑發(fā)半妖跟著西國殿下鉆進了洞穴。
洞穴口長出了層層水草，水草扭曲著，將自己修長的身體用平織的手法織了起來。
由水草織成的布匹將洞口蓋得嚴嚴實實。
山洞里被夜明珠的光點亮，光亮之下，黑發(fā)半妖與銀發(fā)犬妖席地而坐，各自開始了自身的修行。
經(jīng)歷了六個月的湖底生涯，地念兒經(jīng)歷了六次下弦之月，喪失了六次視力與聽覺。
在草履蟲一般的六天之中，黑發(fā)半妖次次將自己安置在離銀發(fā)犬妖最遠之處，張開了他的靈力結(jié)界。
本應(yīng)該全力凝聚妖丹的殺生丸在這特殊的六日，總有那么幾秒鐘會將注意力投向洞口處的地念兒。
這日，一直借著夜明珠的微光看《七十一組記》的地念兒感知到洞穴內(nèi)的妖力一散而空。
終于完成了啊，用了十個月時間，比犬大將當年的十二個月年快了一點啊，殺生丸你距離犬大將還有好一段路要走呢。
估摸著殺生丸成長階段的地念兒收起報紙，抬頭看向了洞穴最深處。
隨著人影越走越近，地念兒看到了殺生丸現(xiàn)在的樣子。
一頭綢緞般的銀發(fā)化為平凡的黑，但依舊光華柔順。
金色的獸瞳變作黑色的圓瞳，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發(fā)散出黑曜石般的光澤。
臉上鮮紅的妖紋褪去，額間紫月也消散無蹤。
所有妖怪的猙獰盡數(shù)掩藏，此時的戰(zhàn)栗貴公子也當?shù)蒙夏吧瞎樱徊贿^不是溫潤如玉，而是高山白雪。
黑發(fā)半妖眨了眨眼，一雙比殺生丸淺淡些的褐色瞳孔中劃過難以置信的光。
黑發(fā)貴公子撇過頭去，仿佛被看得煩了。
“出發(fā)了。”
殺生丸清冷的聲音傳入地念兒耳中，他才像是被雷劈似的清醒過來。
“啊、對啊、要出發(fā)了……”
說著，地念兒又控制不住地瞧上了殺生丸的側(cè)臉，不得不說這個模樣的狂犬還真的是極具迷惑性啊。
要是現(xiàn)在有照相機就好了，他要偷拍收藏啊！
殺生丸大步走向洞口，吝嗇地給了地念兒一個挺拔的背景。
頗為遺憾的地念兒揣著手，他在心里默默提醒著自己，不著急，羽衣狐又不是街上大白菜，他們在平安京的日子不少，有的是機會去慢慢欣賞。
要不找個人類畫師學學畫畫，黑發(fā)半妖經(jīng)不住美□□惑打起了小主意。
出了糸守湖，兩“人”光明正大地走在下山的石階上。
糸守湖并未被宮水神社層層封鎖，時不時也會后慕名而來的貴族上山觀摩。
殺生丸的衣著未變，但料子一看就是貴重布料非尋常人家可用，任誰看了都會認為他是某個大家族里的貴公子。
而地念兒呢，他還是一身粗麻的黑色衣袍，通常會被當做殺生丸的仆從。
走到半山腰處的宮水神社，一名著巫女服的少女好奇地看著下山的二人，她開口道：“您是去糸守湖游玩嗎？”
巫女有些奇怪，那些貴族們每次都是籠街喝道地來，再大張旗鼓地走。
可這位貴公子也太過低調(diào)了，最是惜命的貴族不應(yīng)該只帶一名仆從。
而且這位仆從也太過瘦小了，完全起不到護衛(wèi)作用吧，要是遇到野獸，可能還要這個貴公子去分心搭救。
直覺告訴自己，這對主仆有問題。
殺生丸雖屈尊偽裝成人類，但這是為了斬殺羽衣狐而做出的退讓，他并不想與人類對話，更不想與人類巫女對話。
黑發(fā)白衣的貴公子無視巫女，徑直走向山下。
知道狗崽子脾氣的地念兒幫著回道：“巫女大人，我家公子喜歡清靜，得罪了。”
宮水巫女道：“啊，也沒得罪什么，貴族不都是這樣。”
“巫女大人海涵。”
地念兒朝巫女微微鞠躬，追上了走出一段距離的殺生丸。
“巫女大人，你會有好運的。”
向來是自己祝福信眾的宮水巫女還是頭一次被他人祝福，她看著漸行漸遠地主仆二人喃喃道。
“真是奇怪啊。”
一位八、九歲的小巫女朝著宮水巫女叫喚道：“宮水前輩，神主有事找你！”
宮水巫女收回了目光朝小巫女揮了揮手，“翠子，我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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