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小可愛，我的小南瓜~”小丑向前扭了扭，但因為他被綁的掩飾，加之他綠油油的樣子，使得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蠕動的毛毛蟲。

        這條綠色的毛毛蟲掙扎著向前橫向向前跳了幾下，發(fā)出了興奮又扭曲的聲音：“說來你們可能不信，在我還沒有瘋狂，只是一個普通的小丑之前，我的名字就是亞瑟啊~”他的眼睛都在發(fā)亮，“你快看你小丑papa的眼睛，也是綠——”

        金發(fā)的亞瑟王略微皺眉扭頭看向小丑，但小丑的話沒能說完，因為紅頭罩的馬丁靴毫不留情的碾在了他的臉上，甚至因為個人的私怨，紅頭罩還來回碾了碾小丑的臉頰，讓他和自己的塑膠鞋底來了個親密接觸。

        亞瑟收回了自己譴責的視線，注意力重新轉(zhuǎn)回到了蝙蝠俠的身上。

        蝙蝠俠也注意到了紅頭罩的小動作，但在發(fā)覺紅頭罩并不會真的拿小丑怎么樣后，他連眼神都沒施舍給小丑半分，只是盯著被那個叫做亞瑟的西裝男護在身后的小羅賓。

        “過來，”蝙蝠俠的聲音里壓抑著什么，銀白色的石英目鏡穿過金發(fā)亞瑟，直視著小羅賓，“我可以幫你。”

        “幫我？”小杰森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將小丑的腦袋當成擦鞋毯來回摩擦的紅頭罩，發(fā)覺對方真的只打算當個壁畫之后，不打算現(xiàn)在就和小丑一決生死之后，接話道，“我有什么需要你幫助的呢，老蝙蝠？我現(xiàn)在多好啊，再也沒有人可以管教我了。”

        他張開雙手，擁抱空氣：“你不是也很煩我么？你難道不也覺得我很礙眼么？沒有了我，你可以收新的羅賓了，不用發(fā)愁如果有個不聽話的助手過度使用暴力會怎么樣，更不用擔心如果有一天我失手殺人了會如何——你難道不開心么？”

        紅頭罩的腳頓了一下，停住了把小丑的腦袋當球玩的幼稚動作，抬頭看向了蝙蝠俠。

        鼻青臉腫的小丑在滾動停止后，抬起轉(zhuǎn)向紅頭罩，眼睛里是打量和思索——然后又被紅頭罩一腳碾在了臉上。

        至此，蝙蝠俠終于忍不住打破了他如刺猬一般滿是鋒芒的外殼，露出了內(nèi)里的柔軟：“那不是我的本意。”依舊是低啞的嗓音，但紅頭罩從中聽出了蝙蝠俠的無助，有那么一瞬間，紅頭罩以為蝙蝠俠會叫出他的名字。

        但實際上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蝙蝠俠從來不會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做出絲毫暴露他們身份的事情來——從來都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哥譚寶貝兒和陰冷老蝙蝠的區(qū)別。

        “我從來都沒有這么想過。”蝙蝠俠垂下手了，可以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你是我的……羅賓。”掩去的話語，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是哪個詞匯。

        兒子

        “你從來沒有這么想過，但你這么做了，不是么？”小杰森指著蝙蝠俠，他的勇氣讓紅頭罩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扔下了我，收了新的羅賓！你甚至將我埋在了家族之外，因為我是你的恥辱，你根本不愛我！”

        紅頭罩的腳一重，擦鞋毯因為他的腳力發(fā)出了一聲慘叫。但紅頭罩無暇顧及自己腳下的慘狀，因為他的雞皮疙瘩都要因為小杰森的這句話炸起來了。

        饒了他吧，他根本沒法想象出老蝙蝠說‘愛’時的模樣。

        雖然知道那個小羅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他自己，但怎么說呢——看到有人能夠這么逼迫老蝙蝠很爽——可聽老蝙蝠表白愛他，他寧肯再和老蝙蝠決戰(zhàn)一百個回合——實在是太肉麻了。

        將愛宣泄于口的老蝙蝠，真的是太奇怪了。

        然而小羅賓卻不這么覺得，他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紅頭罩，第一次覺得他的頭罩太礙事了，豈碼此刻他就看不清大杰森的表情：“我是你的羅賓？”他的口氣充滿了嘲諷，“可羅賓對你來說是什么——只是一個活著的，可以被取代的蝙蝠鏢！”

        “你還會想著收回你的蝙蝠鏢，可你卻從來沒有想過我！”小杰森的臉上充斥著痛苦，“你甚至都沒有想過為我報仇，你甚至都關(guān)不住一個小丑——哦，我早就改習慣了不是么，阿卡姆什么都關(guān)不住。”

        “這不一樣，羅賓。”蝙蝠俠緊抿嘴唇，藏在石英眼鏡后的目光掃過側(cè)躺在地的小丑，第一次覺得小丑十分礙事，“跟我回去，我能幫你。”

        他在一次說道。

        然而小杰森不吃這一套：“我很好，從來沒有哪一刻比現(xiàn)在更好了。”他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一枚引爆器，“你礙于你的道義不能解決他們，沒關(guān)系，我來。”

        “杰森！”蝙蝠俠終于忍不住喊出了他一直收斂于嘴邊的名字，“夠了。”他語氣很兇，但紅頭罩卻意外的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幾分哀求，“把它給我，別再繼續(xù)錯下去了。”

        “錯？”小杰森聽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你覺得這是錯誤的么，蝙蝠俠？你只要殺了他，殺了他——”他抬起手，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枚□□，“——從此之后，哥譚再也不會有人陷入他無聊的生死游戲中。”

        “你還小，”蝙蝠俠繼續(xù)試圖和小杰森談判，“你不應(yīng)該殺人。”

        “我不小了！”

        “那我總可以了吧？”

        小杰森前腳剛反駁，后腳亞瑟的聲音就同時到來，那有著一頭金發(fā)和碧綠色眼睛的歐洲男人擋在了小杰森的面前，語氣不善：“這位黑漆漆先生，如果他還是個孩子，那么我總可以了吧。”

        袒護之意不言而喻，“反正只要不臟了小杰森的手，是誰都無所謂了，對吧。”

        紅頭罩：……就算是我，也得問你一句，你意識到你雙標究竟有多嚴重了么？

        蝙蝠俠看了一眼亞瑟，視線錯落在半個身子都隱沒在亞瑟身后的小杰森身上：“你以為我不想殺了他么？我無時無刻不在想這這個事情，只要我稍微松一下手，只要我站在那里不動，我就可以放任他死去！”

        “那你就去做啊！”小杰森聲嘶力竭的吼道，“為了那些死去的人，為了我，做點兒什么！”

        “那樣，我就和他沒有任何區(qū)別了！”蝙蝠俠同樣吼了回去，“如果我放任他死去，如果我宣判了他的生死，那樣的我和他又有什么區(qū)別？！”

        紅頭罩看著蝙蝠俠，心臟停跳了一拍。

        他恍惚中想起了那個改變他命運的夜晚，當他歡喜的推著車轱轆轉(zhuǎn)身時，站在他身后的巨大黑影。

        他知道那是蝙蝠車么？

        他知道。

        但是天哪，那可是蝙蝠車。

        那可是蝙蝠俠！

        “除卻法律，沒有什么能夠判決別人的生死。除了法律，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決定對與錯。”蝙蝠俠如此說道，“我做過很多錯事，非常多，多到足以將我送進監(jiān)獄三百年——但是起碼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們能夠為我而驕傲。”

        目光落在蝙蝠俠的身上，是一如既往的狂熱。

        “我希望，你成為比我更好的人！”或許是因為環(huán)境使然，又或者是因為心中的感性終于壓倒了理性，蝙蝠俠沙啞的聲音帶出了布魯西寶貝兒的磁性，“我希望你能夠擁有一切我所沒能擁有的，我希望你成為一個能夠站在陽光下的人。”

        小杰森的手頓在了空中。

        紅頭罩也僵住了。

        “是我將你拉入了泥沼，我又怎么敢再將你埋沒在那個陰暗的蝙蝠巢中？”蝙蝠俠看著小杰森，“不是你配不起蝙蝠俠，而是你太好了，蝙蝠俠不配擁有你。”

        “這是你的心里話？”小杰森松開了壓在□□上的拇指，綠色的眼睛里瘋狂退去，“蝙蝠，這不是什么你為了穩(wěn)住我，隨口變出來的屁話吧？”

        回答他的是蝙蝠俠的沉默，他似乎又恢復(fù)到了之前僵持的模樣，但小杰森和紅頭罩都知道，不一樣了。

        那番話固然有穩(wěn)住小杰森的意思在其中，但也同樣是他的真心。

        “好吧，我真心希望有人會為此而感動，”小羅賓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壞笑，“master~”他朝紅頭罩微微點頭，“你聽到老蝙蝠的話了吧。”

        紅頭罩向后退了半步，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截然而生。

        “四舍五入，他說他愛你啦~”小杰森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對著紅頭罩揮了揮手，“那作為‘過去’的我，作為你怨念的一部分，如今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任務(wù)，就可以功成身退啦~”

        “等——”紅頭罩的話剛打了個頭，小杰森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了金色的靈子，以一種含笑的姿態(tài)消失在了原地。

        這個退場很有魔法氣息。

        除卻在場的紅頭罩已經(jīng)見慣了小杰森如此消散的情景，而亞瑟更是英靈本靈。

        大蝙蝠看向了紅頭罩，紅頭罩都不用猜，就知道此刻再蝙蝠腦袋里盤旋的planatoz。

        紅頭罩不想說話，他甚至暗自下定決心，遲早有一天，他要打爆小杰森的狗頭！

        小杰森：你杰森·托德的愛恨情仇，和我英靈杰森有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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