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京畿斗毆
趙錦抬頭望了一眼,問:“你可知道今日有一群年輕的公子在這里聚會,他們在二樓哪一間?”
書生擰眉思索:“姑娘說的莫不是徐公子他們?”
“哦?你還認識徐引?”
“認識談不上,不過徐公子經常光顧繪梨軒,在下記得他的面容。今日好像徐公子約了一幫舊時好友,在此相聚以文會友。
趙錦略一頷首:“不錯,就是他們。”
書生聽她剛才提到徐引名字,以為她們是朋友,說不定還是情人。所以興致勃勃道:“徐公子有時也過來指點我的字畫一二,他不僅博學多才,人也很隨和謙遜。”
趙錦不屑:“慣會裝模作樣!”
書生頓時尷尬,好像自己又說錯了話,跟女孩子交談還真是難于上青天。
趙錦沒空搭理他的小心思,仔細檢查了一遍手中折扇,然后遞給書生。
“你去那里尋一名叫何沅的公子,就說是他的心上人送給他的。”
書生雙手接過,小心撥開扇骨。白紙扇面上只有四個字,卻是下筆瀟灑、情深義重。
「情有獨鐘」
書生臉上微紅,忍不住偷瞄眼前美貌的女子。不知那位叫何沅的公子又是何等模樣,能得佳人青眼。
趙錦好笑地看著他:“你發什么呆,還不快去?”
“是是是!馬上去!”書生一路小跑上樓梯。
待書生走后,趙錦手伸向小侍衛懷里的畫軸:“你留在這里等著公子出來,我一個人去春意樓就行。”
“是!”侍衛遞上畫軸,仍站在門口。
雖然她說是自己一個人去,但是暗中還有人保護,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春意樓就在繪梨軒的附近,趙錦抱著畫卷慢慢踱步過去。照常要了一個二樓臨街的雅座,這里視野開闊樓下風景盡入眼底。
伙計端上幾盤精致的糕點和一壺碧螺春,她滿足地品嘗美味,不時向樓下眺望。
突然隔壁傳來噼里啪啦的打斗聲,因為并無墻壁只是用落地屏風相隔,趙錦很快被殃及魚池。
韓商羽不知何時已經出現,揮手擋住即將砸下來的屏風,將她抱到安全的地方。
隔壁打斗的兩人卻絲毫不覺,扭打在一起滾到此間。兩人渾身酒氣,下手也沒個輕重,瓶盤碗碟碎做一團。
趙錦怒上眉梢,堂堂天子腳下居然打架斗毆,還有沒有王法了。
門口聚了一堆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議論不休,店內伙計飛速上前把糾纏的兩人拉扯開。
“兩位公子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斯文人可別動粗。”伙計滿臉陪笑。
“誰跟你好好說!你算個什么東西!”其中一名微胖的綠衣公子一掌揮開伙計。
伙計哎呦呦叫著在地上滾了兩圈,趁這會兒子功夫另一橙衣公子伸手打了胖公子幾拳,兩人又扭打在一起。
趙錦眉毛一橫,人群中走出一名身著常服的侍衛上前將打斗的兩人拖開。綠衣胖公子仍想動手,卻被侍衛扭住手腕不得動彈,疼得哇哇亂叫。
橙衣公子得意洋洋:“薛胖子,你倒是還敢來打小爺我呀!”
姓薛的公子罵罵咧咧:“沈修遠你個龜孫,有種跟你薛爺爺單挑!”
趙錦眉頭一皺,沈?修?遠?
她掙開韓商羽的保護,走近過去一瞧,那醉醺醺臟兮兮、一臉蠢樣的年輕公子可不就是沈修遠么……
“單挑就單挑,老子怕你嗎?”沈修遠又摩拳擦掌撲過去。
健壯挺拔的侍衛另只手同樣一擰,也將沈修遠制住,一時間慘叫聲不絕于耳。
侍衛冷眼瞧著門口剛剛趕到的酒樓掌柜:“報官了嗎?”
“啊?報了報了!”掌柜向伙計遞了個眼色,小伙計一溜煙的下樓去。
其實根本就沒有,開酒樓的遇見這種事情都是常態了。一般都是勸解勸解私下了解,要是次次都報官還真是報不過來。
不過掌柜很有眼見力地看出眼前這幾位非尋常人,尤其是他身后氣質非凡的女子和對她寸步不離的陰鷙男子。
場面暫時算是控制住了,趙錦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放在座位旁邊的畫軸。剛才情急之下韓商羽只把她一個人帶走,也沒有注意其他東西。
她目光掃射一圈,終于在角落里發現自己的寶貝。慌忙拿起來檢查,卻發現卷軸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踩壞了,畫布上也沾了污漬。
趙錦眼皮一跳,怒氣沖沖地沖向戰場中心。
斗毆的兩位公子雖然被侍衛制住不得動彈,嘴巴卻仍然不閑著依舊在對罵。她對準橙衣公子的小腿肚,狠狠一腳踹過去。
“沈修遠!你作死也不選個黃道吉日,你抬眼看看我是誰?”
沈修遠猝不及防被踹倒跪在地上,迷迷糊糊好像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他猛然清醒,這聲音……不會吧……
他心虛地抬眼望去,一張怒意十足的臉出現在面前,果然是……沈修遠眼前一黑往地上躺去。
趙錦在他身上又踹兩腳:“你少裝死!起來!”
沈修遠爬起來,訕然一笑:“呵呵,好久不見啊。”
趙錦怒火攻心,這可是何沅親筆作的畫,比什么都要寶貴!現在完全被毀了,她抄起卷軸對著沈修遠劈頭蓋臉掄過去。
“你賠我的畫!沈修遠!你賠我的畫!”
沈修遠想躲又不敢躲,只好滿臉賠笑地站在原地任她打罵。姓薛的胖公子看著她二人打鬧,還以為是一對情人。
他面露鄙夷:“沈修遠,你都有相好的了還來跟我搶阿嫵,你賤不賤?”
趙錦動作一滯,轉頭盯著薛公子。沈修遠眼前再度一黑,完了完了完了……
“掌嘴!”趙錦像看死人一樣看著薛姓公子。
還沒有等薛公子反應過來,侍衛已經撒開鉗制沈修遠的手,一掌摑過去。瞬間天旋地轉、鮮血橫流,薛公子大叫著倒在地上。
沈修遠悄悄腳步向后移動,趙錦轉頭盯著他。
“這個,也打。”
侍衛不善的眼神跟著過來,手已經做好了掌摑的動作。
沈修遠腿軟:“不是,這不關我的事情吧?”
趙錦冷哼,侍衛手掌毫不留情地落下去。沈修遠猛然閉上眼睛、聲音顫抖:“啊啊大哥輕點打啊!”
“啪!”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
薛公子踉踉蹌蹌爬起身來,捂著一邊臉怒氣沖沖:“來人啊快來人!”
本來他出門帶了好幾名小廝,眼下卻被身著常服的御前侍衛攔住不能進來,圍觀的人群也被掌柜安排伙計疏散,薛公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氣急敗壞地朝趙錦走過來:“瘋女人,你男人尋花問柳你打他也就算了,打本公子作甚!”
此言一出,一片寂靜無聲。
韓商羽沉靜如深潭的眸子掃射過去,薛公子瞬間慫了,搖搖晃晃后退兩步。
沈修遠快要哭了,我的薛大哥,薛爺爺,閉嘴吧你!你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女人惹不起嗎!
這次不用趙錦下命令了,在薛公子說出那些污言穢語之后,侍衛已經舉起手掌向他走去了。
“啪!啪!啪!”
侍衛動作逐漸熟練,薛公子慘叫連連,沈修遠欲哭無淚。
“靖安軍巡城營在此,何人尋釁滋事!”一聲洪亮的喊話自樓梯口傳來。
一小隊身披甲胄的士兵登時入內,為首是一名三十歲上下的瘦高男子,他目光如炬掃視一圈。
沒想到靖安軍巡城營比京兆府的衙役來得更早,侍衛終于放開薛公子,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丟過去。
為首士兵雙手接過仔細打量,只見黃銅飛鳥紋令牌之上一面刻著“翎花衛”三字。
他心中一驚,翎花衛是何許人也?乃是當今陛下近身護衛的親隨,皆選拔于禁衛軍中武藝高強之人。
那屋中女子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他正欲上前跪拜卻見女子伸開手掌,手心向上對著他做了一個“起!”的手勢。
他不動聲色道:“在下靖安軍巡城營副營長房虎,不知此處發生了何事?”
侍衛瞥了一眼趙錦,見她點了點頭,這才指著沈修遠和薛姓公子道:“這二人當街斗毆,驚擾民眾。”
房虎打眼看去,一邊是兩頰腫得老高、眼神呆滯的薛公子,一邊是神色厭厭、無精打采的沈修遠。互不互毆尚不知,但是這傷絕對不是彼此造成的。
他心下狐疑,眼神忍不住在侍衛、趙錦還有韓商羽身上瞟。
趙錦淡然一笑:“他二人互毆是真,你只需綁起來送到京兆府即可,之后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房虎點頭稱是,對她拱手一禮,然后吩咐手下拿出麻繩將薛、沈二人捆起。
薛公子哇哇亂叫,沈修遠也慌了,墜在地上緊抓趙錦裙擺不撒手,這要是鬧到京兆府去他可是沒命回家了。
“陛……啊不是,師妹饒命啊!好歹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你不能把我往死里逼呀!”
趙錦皺眉,眼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抹在自己裙子上,萬分嫌惡地把他一腳踢開。
“算了,把人放下吧!”她發話。
兩個拖拽沈修遠的士兵一愣,俱望向副營長房虎。房虎也有些為難,他常在長安街面上走動,自然知道手里這兩個人都是高門子弟。
但是如果抓一個放一個就更不行了,他不由望向屋中掌握話語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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