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他背光而立,靜靜地看著她。
他什么也沒說,又像是什么都說了。
于煬身形欣長,白棉棉要仰頭才能望進他的眼睛。這一刻,白棉棉突然讀不懂他的神情。
“親一個!親一個。。 辈恢钦l先帶頭的,剩下的綿羊粉們打了雞血似的,跟著瞎起哄。
???
我們不是單純地在炒cp嗎?她不記得自己有和《真愛》簽過什么成年人條例。
白棉棉小臉一紅,心中一慌。
于煬眸色一黯,倏地笑了,笑容明晃晃的,好像掙脫了什么束縛。
他微微俯身,投下一片陰影,白棉棉瞪大雙眼,渾身像是被定住了。
輕輕一吻,落在了玫瑰花上。
握著玫瑰的手骨節分明,綠莖襯得手白,目光沿著布了墨綠小刺的莖干往上,白棉棉看到抵在她下巴處的玫瑰花。
玫瑰含苞待放,被于煬輕吻過的那一朵似乎格外粉嫩。
他低下頭來的那一刻,她是真的以為他要親她,甚至有些心猿意馬——
一個親親,能抵得過多少個抱抱啊!
對于治療失眠,會不會有奇效?
但沒等她想明白,白棉棉的身體就快大腦一步先行動了,于是她現在就面臨一個窘境:
捂在嘴巴上的手要落不落的:放下來吧,有些刻意,不放呢,又有點怪怪的。
白棉棉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這雙無處安放的小手要歸于何處,她干笑一聲。
這就有些尷尬了哈!
她對面的人卻沒受這氣氛影響。
修長的手指從容地摘下一朵玫瑰,于煬垂眸,將它別在白棉棉襟前的口袋。
神情似笑非笑,他什么也沒說,大步轉身離去。
白棉棉愣了一會,低頭看向胸前的玫瑰花。周圍的人聲隱去,她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和這朵玫瑰花。
白棉棉站在原地,呆呆地出著神。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周遭的路人和粉絲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街道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而她竟連他們是什么時候消失的也不知道。
詢問過后,白棉棉才知道
原來是老板娘把他們好言勸走了,老板娘從白棉棉的立場出發,一番推心置腹,后援團們又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氣氛融洽,一點波折也沒出。
和奶茶店的臨時同事合影之后,白棉棉和于煬就要啟程,開啟下午的約會場了。
隨行的工作人員扛上吃飯的攝影機,他知道:重頭戲就要來了。
白棉棉和于煬帶上口罩,就像兩個普通人一樣隨意漫步在海島的街頭。
濕熱的海風迎面吹來,空氣里帶著微咸的氣息,是海島特有的風味。
白棉棉沒走幾步,就想要停下來歇一歇。
“于煬,你有沒有感覺自己腰酸背痛?”白棉棉手扶在膝蓋上,氣有些虛。
于煬不置可否,答道:“好像是有點累了。”
“那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吧?”
見于煬默認了,白棉棉這才勉強提起氣來,邁開沉重的小腿繼續走。
兩人來到附近的一個小公園。
正午這個時間段,還在街上走的行人寥寥無幾,更別提納涼用的小公園了,它要等到傍晚的時候才會漸漸熱鬧起來。
小公園就短暫地成了他們的地盤。
除了跟拍的工作人員,再沒有第三個人。
“攝像大哥,你累不累,先把攝像機放下來歇一歇吧!”白棉棉轉身說道。
“沒事兒,你們不用顧忌我!我好著呢,想當初我和導演背著幾十斤機器爬天都山取材的時候……”
攝像大哥滿嘴打著包票,證明自己體力很好。
白棉棉卻沒有力氣去細聽了,她抬眼看向于煬,說:“那我們躺一會吧!”
“好。”
攝像大哥就發現他跟拍的兩個嘉賓,緩緩駐扎在了公園的長椅上。
他一臉茫然:不是,我們的重頭戲呢?
雖然不是他設想中的充滿粉紅氣息的游樂園、手作屋,也不是黑魆魆的鬼屋、電影院這些常規約會地點。
但這里環境清幽位置偏僻,絕對沒有第三個人打擾,樹影之下陽光之間,兩個人頭挨在一起,然后談談心說說情,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攝像大哥也不是不能接受。
天時地利,我褲子都脫了,你們就給我看這個?
攝像大哥持續懷疑人生中。
鏡頭下,白棉棉平躺在公園的長椅上,雙手安詳地搭在腹間,面容平和呼吸淺淡。
是他不懂現在的小年輕了嗎?
于煬走到她身側,輕輕托起白棉棉的腦袋,搭在自己腿上。自己則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攝像大哥頓時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在男嘉賓還是很會的。
然而隨著事件的推移,長椅上的兩人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攝像大哥心里越來越沒底:他們該不會是忘記了戀愛任務吧?
正當他糾結著要不要叫醒他們的時候,于煬睜開了眼,攝像大哥不自覺動了口氣。
他掏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大概是下午三點鐘左右。
于煬醒來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先看向懷里的白棉棉。她還在睡,白凈光滑的小臉上帶著自然的紅暈,好像不管在哪里都能睡得很好。
“白棉棉。”他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低聲哄道,“該起床了!”
白棉棉眼皮微微顫抖,卻不愿醒來,她翻了個身,一把推開了頭頂作亂的手。
攝像大哥無奈扶額,您這樣叫得醒才有鬼了。
“咱們該做任務了!”
伴隨著于煬的惡魔低語,鼻尖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癢意。白棉棉打著噴嚏醒來,眼中還含著迷蒙的水光。
視線定格,她發現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的頭發。
好你個于煬!居然用白棉棉打敗了白棉棉!
白棉棉有些氣惱,咚的跳到了地上。
正叉腰蓄力中,就看見于煬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紅紅的鈔票,她的氣焰不知怎的就萎了下去。
攝像大哥似乎忘記了幾小時前自己的焦灼,此時攥著拳頭,一臉不忿:
——棉棉,站起來。!咱可不能被這男人拿捏住!
可恨導演規定了跟拍人員都是啞巴。不然他一定要讓白棉棉聽到他擲地有聲的吶喊。
在跟拍大哥不平的怨念目光下,白棉棉和于煬打車向目的地進發了。
上午在奶茶店打工,老板娘拍板決定刨出場地和原料成本,剩下的利潤和他們五五分成。要不是白棉棉他們竭力阻攔,老板娘甚至想白送整個上午的營業額。
畢竟,身為綿羊粉,誰不想為cp甜甜的戀愛添磚加瓦呢?
在他們的據理力爭下,于是白棉棉他們手頭還有三四百塊,比一開始《真愛》節目組蛇者的最低戀愛基金還要翻倍了呢!
打個車,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五分鐘后,在攝像大哥隱隱的期盼中,目的地到了,是……一個荒廢的公園???
幾人下車,瞥見出租車揚長而去的尾氣。
攝像大哥安慰自己:沒事,問題不大,男女主不都還在呢嗎?正好看看現在的小年輕都有什么新套路。
接著,于煬招呼都不打一聲地走了。
而白棉棉視若無睹,就地找了個柔軟的草地躺下,很快瞇起眼睛,一臉愜意地曬著午后的陽光。
畫面靜止中。
攝像大哥有些崩潰,扛機器的萬年鐵臂劇烈顫抖:不是,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還有,你倆什么時候商量好的,我咋不知道?
他的職業操守令他守在原地,架著攝像機繼續工作。
一個小時后,于煬帶著一個成品風箏還有一大塑料袋食物回來了,攝像大哥再次松了口氣。等等,他為什么要說“再”?
白棉棉循著食物的香氣睜開眼,乖乖爬起來盤腿做好,眼巴巴地望著于煬。
于煬不知從哪淘來一塊橙黃色的野餐布,鋪在草地上,食物很快出現在白棉棉面前,規規矩矩地排著隊。
攝像大哥打量一眼于煬腳下的風箏,是一只通體雪白的綿羊,烏黑的眼睛,短胖的四肢,肚子圓滾滾的,憨態可掬。
他心中不解:為什么不把風箏遞給她呢?明明很漂亮呀?
他顯然還不夠了解白棉棉,她可不是那種有情飲水飽的女孩子,人家可是要認認真真吃飯的。
白棉棉高興壞了,說話時尾音都在飄,聲音軟綿綿的:“好多好吃的呀~于煬,你怎么這么厲害!”
“那你吃了沒。俊
于煬說吃過了。
白棉棉注意到他手上多了幾處劃痕,泛著一道道淺嫩的肉白,原本漂亮的可以當做藝術品的手就這樣落了瑕疵。再看了眼落在腳邊的風箏,不像是店里能買到的常規樣式。
難道這只綿羊風箏是他親手做的?白棉棉心中懷疑。
他在撒謊,他根本沒有好好吃飯。
可是,為什么啊,她眼前明明有這么多吃的。
白棉棉又氣又心疼,揀了一盒壽司遞給他,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那你可以陪我再吃一點嗎?”
于煬愣愣地接過來,過了會才在她身邊坐下,開始緩慢進食。
其實他早餓過勁了,之前沉迷做風箏忘記吃東西,現在也不太有胃口。但這是棉棉給的,于煬還是整盤吃完了。
攝像大哥蹭了點吃的,一陣狼吞虎咽。
等兩人都吃飽喝足,攝像大哥終于等到了他最期待的放風箏環節。他激動地搓搓手,來回幾次才選定一個最好的視角,架好相機設好參數,確保能拍到最清晰最完整最流暢的畫面。
他敢用自己的職業生涯擔保,他一定會把這一幕拍得既浪漫又唯美!
于是,他就看到了于煬一個人放風箏的身影,高大而又孤獨。
女主角呢,他的女主角去哪了?回過身,他看見:
白棉棉像個大爺一樣地躺在草坪上,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夕陽照在她的臉上像是加了濾鏡,透出一種自在的朦朧美。
她的視線飄忽不定,時而落在飄揚的綿羊風箏上,時而追逐著路過的蜻蜓。
有時她感到累了,還不忘閉目小憩一會。
攝像大哥忍不住爆了粗口:艸,咱就是說一種植物。
于煬,你就不管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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