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包藏禍心

        永誠侯府

        “夫人，霓裳閣新送來的料子，您快瞧瞧。”蘇子面上含笑，身后跟了兩個小丫頭，懷中抱著四五匹料子。

        方許正打理著院子里的花草，聞聲抬起頭，只草草看了一眼，輕聲道，“都留下吧，可給老夫人送去了？”

        蘇子點點頭，笑道，“送過去了，大少夫人那頭兒也派了人過去。”

        方許頷首，面上帶了些笑，“給晚舟也裁兩身新衣，雖說她嫁去了連家，娘家也不能虧了她。”

        蘇子自然懂的規矩，趕緊應下，“是，奴婢明白。”

        話音才剛落地，澄園的大門被推開，發出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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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門口傳來動靜，下一瞬，圍在床前的穩婆都被推開，一人鉆了進來，坐在床邊。

        提到元諶，云清和忽然又來了力氣，小聲道，“給我…帕子……”

        見她答應，方許從懷中掏出個瓷瓶，拔出塞子，將里頭的藥丸倒出來，扯走云清和口中的帕子，把藥丸遞了過去，低聲道，“止血的，含在口中。”

        葉鳴不敢耽擱，應了一聲，拔腿就往府外跑。

        謝黎站定腳，回眸望向神色緊張的兩個小姑娘，沉聲道，“母親已經去了里頭，你們也快些進去吧。”

        “誒……”方許捏著剪刀的手一頓，抬眸望向蘇子，低聲問道，“宮里可有消息？”

        謝晚舟搖搖頭，小臉上滿是懊悔，“皇后近幾日擔驚受怕，唯恐旁人害她，便跟女兒說要將此事保密，誰知落到了這個田地……”

        桃菱反應極快，連忙將手里的帕子遞了上去。

        祝太后站在一側，用力攥著手里頭的帕子，默默祈求上蒼開眼。

        一路上，方許的臉色沉如黑炭，手心都出了汗。

        眾人被他的聲音吸引，朝著門口望去。

        方許專心忙于眼前事，見她快挺不住了，落下一句，“想想皇上。”

        林升跌跌撞撞沖進院中，高聲呼喊。

        “皇后娘娘，事態緊急，我先給你止血，而后開刀，你可聽清了？”

        “是。”知予湊上前去，將來時拿的東西全都擺在了桌上，不敢出一絲紕漏。

        望著一盆盆血水端出來，桃菱險些哭暈過去。

        方許將她扶起，臉色鐵青，一邊拉著她朝外走，一邊低聲問著，“皇后生子，怎地也沒消息傳出來？”

        沈濟站在院中，臉色極差，耳邊一陣嘈雜，惹得他心煩。

        腦海中浮現元諶慘白的臉，沈濟闔上雙眼，低聲喃喃道，“皇上……保佑她們母子。”

        話落，方許顧不得理會旁人，抬腳沖進殿中。

        自從祝皇后成了太后，他再也沒像如今這般失態過。

        “胡鬧！”方許怒喝一聲，連忙望向跟上來的葉鳴，沉聲道，“你去弄云堂，叫知予和青梨過來，務必讓她們拿好第三排藥柜子里的東西，我會讓世子在宮門前接應。”

        “是。”青梨應了聲，抓緊了身側的小藥箱，拉著知予進了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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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接過青梨遞來的小刀，用火燒了幾遍。

        云清和心里清楚，唯一能信的晚舟離了宮，如今也只能靠她自己。

        殿內，云清和意識模糊，卻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暈過去。

        “小許……”

        <div  class="contentadv">        祝太后一見到她，心安定了不少。

        方許側過頭，朝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丫頭招了招手，輕聲道，“你們過來，將東西遞給我，站在我身側打打下手。”

        方許瞧著手中既叫小刀又叫匕首的物件，一時也沒多少底氣。

        云清和如今連笑的力氣都沒了，腹痛難忍，只能動動指尖，算是答謝。

        方許把著脈，又看了看她的身子，輕聲道，“皇后娘娘都喚我一聲姨了，我怎能見死不救？”

        蘇子眨了眨眼睛，微微搖頭，“奴婢沒接到信兒，按宮里給的日子算，皇后生子也不過就兩天了，卻遲遲沒動靜……”

        “來了來了，永安郡夫人來了！”

        謝晚舟跑到謝黎身側，小聲說了些什么，又隨著母親入了殿。

        一道身影背光站著，不作停留，直直沖進了院內，步子走得快了，耳墜子晃的也厲害。

        蘇子拎著夫人常用的小藥箱，同白及一起跟在二位主子身后上了馬車。

        謝黎在一旁來回踱步，時不時望一眼院外，不停的祈禱母親來的再快些。

        如今，人命關天，這孩子能不能平穩落地將直接關系到元氏江山的存亡。

        -

        云惜殿早已亂了陣腳，里頭傳來女子的哭喊聲，穩婆們也跟著揪心，太醫圍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什么。

        主仆二人循聲望去，瞧見了神色慌張，發髻微亂的謝晚舟，身后還跟著一臉懵的葉鳴。

        “許姨，你只管放手去做，務必要保住這個孩子！”云清和叮囑完，就死死咬住帕子，不再出一聲。

        方許的聲音忽遠忽近，云清和用盡全力點了點頭，示意方許大膽去做。

        方許瞧著她，神色自若，只落下一句，“放心，有妾身在，母子雙全。”

        這東西用起來不太順手，卻總好過沒有。

        方許臉色一凌，扔下手里的剪刀，輕聲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云清和視線早已朦朧，察覺到有人來，費力睜大雙眼，盯著那人，喃喃道，“許姨……你來了……”

        謝黎聽見妹妹的話，急沖沖的走了，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又回了院中，身后還跟著三人。

        謝晚舟抬起小臉，眼角垂下淚來，小聲道，“母親……皇后難產，宮里太醫束手無策，女兒實在沒了法子，二哥才說讓我來請您……”

        眼瞧著方許要對皇后的肚子下刀，一旁的穩婆驚呼一聲，連忙撲過去制止，死死握住方許的手腕，揚聲道，“這位夫人，您這是要做什么！”

        穩婆力氣大得很，方許被她桎梏住，動彈不得，登時變了臉色，“你若再攔著我，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皇后！”

        穩婆卻是不懼，一口咬死了方許包藏禍心，“民婦入這行幾十年了，還從未聽說過這種接生的法子！若是讓夫人您一意孤行，才是害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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