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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舊事引爭論


汴京城近日來發(fā)生了兩件大事,其一便是明珠郡主重回王府,圣上知曉后當(dāng)即就令人送來不少珠寶古玩。

        據(jù)住在附近的百姓說,那一日抬進(jìn)賢王府的東西真真是一箱接著一箱。

        雖說賢王是當(dāng)今太后養(yǎng)大的,賢王妃又與已逝世的懿安皇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但圣上對這位明珠郡主可謂是比親閨女還親。

        其二一事更是引來城中不少學(xué)子談?wù)摚跃墼跂|洲附近張望個不停。

        只見小洲之上的江翁庭院大門張開,圓形的月亮門上掛著一個弧形的牌匾,上面赫然寫著“江圃”二字,隱約可看見一個白衣男子正在里頭除草種地。

        這座荒廢了十多年的庭院,頭一次在初春里頭得以看見綠芽。

        當(dāng)年淮南郡的江老先生因擔(dān)任無題書院的院長居住于此,最愛的便是在院中種植一大片的蔬菜。

        臘盡春回,春意盎然,小洲之上碧波蕩漾,江圃蔥綠一片,每每這時江翁庭院都是門庭若市,如今庭院大開,倒是無人問津。

        秦家的二公子站在清風(fēng)亭中,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對面的庭院,本垂立在身側(cè)的手突然一拳砸在亭柱上,而后甩袖憤然離去。

        本在圍觀之人紛紛讓出路來,說起秦家和江翁的這樁恩怨,汴京學(xué)子無不知曉。

        這秦家說起來也是慶陽王朝數(shù)一數(shù)二的書香世家,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端正,自開國以來,幾代家主皆任太傅一職,匡扶慶陽,教導(dǎo)明君。

        家中男兒各個文采斐然滿腹經(jīng)綸,仁宗時期一朝六進(jìn)士當(dāng)是千古佳話,皇帝曾御封為“汴京望族”,能與之一比的,恐只有“梧桐枝頭雙鳳凰”的沈家了。

        時人笑說,養(yǎng)兒當(dāng)如秦家子,生女當(dāng)生沈家女。

        但越是名門望族,越見不得家中有些骯臟事,當(dāng)年秦二爺娶戲子,鬧得滿城風(fēng)風(fēng)雨雨。

        后來十幾年過去,秦家大公子又身陷“科舉舞弊”一案,本是新科狀元,金明池上綠衣郞,到頭來卻一頭血濺翰林院口,而這兩件事,偏偏都與江翁有關(guān)。

        外頭吵吵鬧鬧,小洲上的庭院反而清清冷冷,江云生將竹扇塞在了腰帶中,衣袖高高撩起,獨(dú)自一人蹲在雜草中清理,偶爾拿起腳旁的小鐵楸,將舊土翻新,白色的衣角也沾染上了點(diǎn)點(diǎn)泥土。

        “菜圃,沒有菜,不好,不喜歡。”

        “春日里種下了,等秋日就有了。”

        “江師父,騙人,淮南郡,更好。”

        “師父說汴京好,是因?yàn)檫@里有他掛念的事,小林覺得淮南郡好,定是因?yàn)槟抢锏呐H鉁煤取!?

        被叫做小林的黃衣少女托著腮坐在石階上,她說話極慢,圓潤的臉上點(diǎn)綴著兩三顆小雀斑,正低頭拿著一根小木棍在泥土地上畫來畫去,也不理江云生對她的打趣,反而很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將最后一株雜草拔去后,江云生這才站起身來,庭院里如今瞧著倒干凈了許多。

        他走至臺階旁,將衣袍一撩就坐在了石階上,拿起放至在身旁的一張請柬,金絲封邊的帖子上鄒然就出現(xiàn)了幾個小黑泥點(diǎn)。

        江云生并不在意,這份請?zhí)麛R置在這已有好幾個時辰了,難為丞相府一大早就遣人來送。

        坐在一旁的小林遞過來一方手帕,轉(zhuǎn)頭眼巴巴地看著自家公子,看著他擦凈手,拎起請柬旁的食盒,隨后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公子。”小林連忙起身喊了一句。

        江云生停住腳步,回頭故作不知地問道:“何事?”

        “吃的。”小林指了指食盒,悶悶道:“我沒吃。”

        江云生點(diǎn)點(diǎn)頭,嘴邊露出抹笑,朝小林鞠了一禮道:“啊,倒是忘了,多謝小林姑娘幫我看了這么久。”

        越急便越說不出話,結(jié)結(jié)巴巴喊出幾聲公子后,江云生的背影只愈發(fā)地遠(yuǎn)了。

        小林垂頭喪氣地又坐回石階上,將那沒用的請?zhí)喑蓤F(tuán),一扔便扔出了門外,骨碌碌轉(zhuǎn)了好幾個圈落到了湖面上。

        小林撇著嘴獨(dú)自說道:“漂亮,姑娘,送的,公子,不讓吃,不好。”

        世人紛紛擾擾,只不過是愛用一張嘴去分辨是非,百姓是如此,自持有文人風(fēng)骨的學(xué)子大多亦如此,他們?nèi)艟幣牌饋砣耍偸窃捓锊刈I,讓人更加難受。

        在書院里一路走來,十人有八人里,宋慕春都可以聽到他們在談?wù)摻諙|洲之上的事。

        祝紀(jì)年倒是覺得頗為無聊,拎著根樹枝當(dāng)作劍晃來晃去,世子爺?shù)钠庥稚蟻砹耍訔壍氐溃骸叭绱俗黠L(fēng),與長舌之婦又有和區(qū)別。”

        宋慕春被這話逗笑了,無奈道:“這些人說不定都是日后的朝中官員,要是被人家聽見,小心記仇于你。”

        “能得小爺我說幾句,是他們好命。”祝紀(jì)年哼了一聲,將樹枝朝前扔去,無劍似有劍,帶起一陣涼風(fēng)。

        宋慕春贊道:“幾年不見,功夫長了不少啊。”

        被夸的人嘿嘿一笑,出拳伸腿又開始擺弄起來,可一提到這事,祝紀(jì)年就想起前幾日葉溫山的話。

        他們倆是自幼習(xí)武的,可那日在桂花林中,若不是江云生開口,他二人竟不知曉樹上有人。

        “小春,”祝紀(jì)年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好友,本是想開口提醒一下江云生的事。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不禁問道:“你總說這江云生是你的恩人,可這么多人說他,小春你怎么也不幫一下。”

        宋慕春將雙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的走上石階,最后停在最高處,轉(zhuǎn)身看向石階下的人,淺笑道:“旁人說話我是管不著的,江公子是怎樣的人,我自會用自己的雙眼去看,千萬人張嘴,千萬種謊話。”

        世子爺抿唇沉思了許久,覺得這話聽起來好似也很有幾分道理,于是把想說的話還是吞回了肚子里。

        “小春你說話真是越來越難懂了,看來王爺把你接回來是對的,萬一再過幾年,你豈不是要皈依我佛了。”

        “祝紀(jì)年,你找打。”

        平時自認(rèn)為武功高強(qiáng)的世子爺,在明珠郡主面前,也只有逃跑的份,兩人追追打打,卻突然看見前面不遠(yuǎn)處圍著一群人,隱約還可看見幾個熟人的身影。

        “等下,前面是發(fā)生何事?”祝紀(jì)年隨手抓住一個正要往前去的人問了一句。

        只聽那人急匆匆說道:“聽人說,好像是秦家二公子要東洲的江公子退出書院,兩人正吵著呢。”

        說是吵,可當(dāng)宋慕春來到這里,卻發(fā)現(xiàn)安靜的很,江云生就站在人群之中,依舊一襲白衣,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反倒是對面的秦安鶴滿臉怒容,見圍觀之人越來越多,他說話的聲音反而愈大:“江云生,你有何資格在無題書院,難不成也想在今年科舉考堂上走巧路,再用一用那等下作手段,好考取個好功名不成。”

        此話一出,圍觀的學(xué)子都交頭接耳起來,所謂的下作手段是什么,不言而喻。

        “書院自太/祖時期而建,廣開院門,以待四方士友,以教化為先務(wù),得時行道,育經(jīng)世濟(jì)國之才,在下又有何不可來?”

        江云生的聲音正如同他此刻的神情,一片淡漠,他抬起冷如清霜的眉眼,接著道:“圣人曾言‘浸潤之譖,不行焉,可謂明也已矣。浸潤之譖,不行焉,可謂遠(yuǎn)也已矣’,想必秦公子定然知曉此話。”

        秦安鶴自幼讀圣賢書,又怎會不知圣人言,若是個有明智和遠(yuǎn)見的人,便不要去相信那些暗中傳播的謠言。

        可這話丟到他面前不管用,當(dāng)年若不是江翁那幾個好學(xué)生在科舉中舞弊,他大哥又怎會受此事牽連,為自證清白,生生撞死在了翰林院門前,血染紅了綠袍,他親眼所見,又豈是假!

        “圣人所言不假,可你江云生不配說此話,師父是個忘本逐末、懷利去義之人,弟子又會有何區(qū)別。”秦安鶴冷笑一聲,全然已忘記家中教導(dǎo)的君子之風(fēng),話語之間皆是怨憤之情。

        “二哥!”

        人群之中,秦可久擠了進(jìn)去,葉溫山都沒來得及拉住他,與后頭過來的祝紀(jì)年對看了一眼,兩人眼中均有些許擔(dān)憂。

        秦可久與家中的關(guān)系,二人多多少少知道些,現(xiàn)在過去,這個只知道啃書的書生不是自觸霉頭么。

        果不其然,一看見秦可久,秦二公子的眼神就愈發(fā)的冷,渾然就像看一個陌生人般,說出的話也極為傷人:“別叫我二哥,我秦家可沒有你這樣的子弟。”

        不等秦可久說話,他又立馬甩袖冷言道:“你二人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二”

        話到嘴邊,又立馬咽了回去,秦可久不敢直視自家二哥,明知道現(xiàn)在站出來只會更加得罪人,但讓他眼睜睜瞧著當(dāng)初恩人及弟子被辱罵,這又怎能行?

        秦可久握緊藏在衣袖下的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江翁和江公子并非是您說的那樣,江翁也曾是書院的山長,為書院殫精竭慮,絕不是那等貪名愛祿之人。”

        “他若不是貪名愛祿之人,又怎會指示自己的學(xué)生去舞弊,他若不是貪名愛祿之人,又怎會在東窗事發(fā)之后,連自己的好友也不顧,慌忙逃離汴京!”

        秦安鶴咬牙切齒地說著,更加怒上心頭:“要我說,你也不配姓秦,戲子之子,還妄想進(jìn)我秦家族譜。”

        圍觀之人多是官家子弟,自然知曉秦家二爺當(dāng)年娶了個戲子進(jìn)府,為此還跟秦老爺子三擊掌,雖十幾年過去了,可秦可久在秦家連外人也不如。

        聽著周遭竊竊私語之聲,秦可久的臉色愈發(fā)的白了幾分,連秦安鶴要伸手推他也不躲。

        一旁的江云生拿竹扇擋住他的手,聲音也冷了幾分:“秦公子,秦家乃書香門第之家,常稱家中以君子風(fēng)范規(guī)教子弟,怎的如今也忘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但我秦家也教導(dǎo)子弟,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秦安鶴收回手,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秦公子。”

        一聲清脆之音劃開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秦安鶴順著來聲看去,只見一名女子緩步走了過來,薄施朱粉,雙眉淺畫,發(fā)間簪著根蓮花白玉釵,行走間裙玦輕擺,惹來不少學(xué)子的側(cè)目相望。

        他眉頭輕皺,將怒色收斂了些許,朝來人恭敬的行以一禮,這才開口道:“明珠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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