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岑榕面色一黑,抓著他的手更緊了,他轉(zhuǎn)過頭,表情難堪。
“我要去衛(wèi)生間!”
岑白挑眉,來了興趣,第一次見岑榕這么忍氣吞聲的樣子,笑道:“行啊,你求我,你求我我?guī)氵^去。”
岑榕抿唇,眉頭皺著,就是不開口。
岑白等了會兒,盤算著岑榕還能憋,那就憋著吧,他餓了先去買點(diǎn)吃的,于是轉(zhuǎn)身就走,只聽背后人終于忍不住了,“求你!”聲音很小。
“真麻煩。”
岑白走過去,將人扶起來,心想這么一步一挪的走過去也太浪費(fèi)時間了,索性直接將人橫抱起來,朝著衛(wèi)生間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懷中的人瞬間睜大了眼。
岑白將人放下來,岑榕雙腳落地的那一刻,疼的冷汗直冒,顫栗不止,他手壓在水臺上,雙腿打顫,眼看就要倒地,岑白立刻再次扶住。
也正是這個動作,岑榕怔住了,他看著岑白,明明是同一個人,可是為什么車禍醒來后這個人就像是變了個樣……
他疑惑的問:“水里究竟放了什么?”
“什么放了什么?”岑白不明所以,“你為什么非要覺得水里是放了東西的?”
岑榕眸色沉了沉,想起了很久以前,岑白總是會欺負(fù)他,給他的水里飯里放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折騰的他不上不下難受極了。
岑白討厭他不喜歡他,他們矛盾很深,深到岑白最極端的時候說過:“要是有天你變成啞巴了我看看你還怎么囂張!”
車禍蘇醒后,被灌水的時候,腦海里就一直重復(fù)著岑白的這句話。
他恐懼,恐懼自己真的變成了啞巴。
可是整整一天了,他嗓子還是好好地,除了白天哭的有些多,實(shí)在沙啞,剩下沒感覺有什么異樣。
難道岑白只是單純地想給他喂水喝?
心情微妙。
岑榕眼簾微低,他想說一聲謝謝,面對岑白時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最后只剩下了沉悶。
“你到底上不上?不上就回床上躺著去。”話聲一頓,岑白眼眸一沉,半蹲下來,手撫摸在岑榕的腿上,“嘶……傷口又崩開了……”
岑白略感沉痛。
這條腿可不能廢,不說任務(wù)了,單說這么漂亮的一條腿要是廢了多可惜的。
“疼不疼?”岑白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這句話。
岑榕感受到冰涼的指尖觸碰到腿上的觸感,顫了下,他審視著岑白,盡管知道對方?jīng)]惡意,但還是帶著幾分警惕,生怕岑白像曾經(jīng)一樣一把將他推倒然后對他惡狠狠地笑。
人都是自私的。
尤其是岑榕,從小到大都沒感受到溫暖。
來探病的人,沒有一個是真的為了他好,所謂的母親,也只是希望他早點(diǎn)出去工作。
溫暖這兩個字是什么感受呢。
當(dāng)岑白指尖輕輕觸碰到他的傷口上時,明明是疼的明明是冰的,但他就是感覺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暖意……
岑白:“幸好我當(dāng)時坐的是后車座,這就叫運(yùn)氣,像你這種人,太衰,活該傷這么重。”
沒暖意了。
徹底消失了。
岑榕臉色一黑,“你玩夠了嗎?”
還在折騰紗布的岑白收回了手。
他手笨,不太會包扎,還是叫護(hù)士吧。
站定,又用下巴指了指:“行了,上吧。”
“你出去。”
“我不,我干嘛要出去,都是男的,你怕什么,小時候又不是沒看過……”
“岑白!”岑榕惱羞成怒,臉頰多了幾分血色,但大概率是被岑白氣的,“你出去!!”
這聲音,一聲比一聲高。
岑白走過去,欺負(fù)岑榕腿傷不能動,戲謔的貼近對方耳邊,似笑非笑:“你該不會是想讓我?guī)湍憬忾_褲子吧?要不然你怎么會到現(xiàn)在還忍著不上呢?”
岑榕瞪大了眼,面紅耳赤,良久,用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臟話說:“你無恥!”
“無恥的人要做無恥的事兒了,準(zhǔn)備好啊。”他手探了下去,看著岑榕恐懼想要往后退的樣子,心里一陣快活,當(dāng)真的觸碰到褲子的時候,快速解開,很快收手,背過身去,催促道:“快點(diǎn)快點(diǎn)!”
出衛(wèi)生間的時候,依舊是直接抱著走。
放回床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到了導(dǎo)醫(yī)臺,見到了護(hù)士姐姐,笑著說:“姐姐真漂亮,好姐姐,麻煩再去一趟03號病房,那位傷口又裂了。”
說完話,優(yōu)哉游哉的離開了。
從五層下去,住院部正門口,吹著涼風(fēng),感到了一絲真實(shí)。
這種真實(shí)感是重生后從未有過的,就像是腳踩到了實(shí)處,抬頭是天,低頭是地。
那種彷徨的未知消失了。
岑白自嘲一笑。
原來他也會感到恐懼啊。
他還以為自己練就了金剛不壞之心,早已張狂肆意無所畏懼了,可當(dāng)他上一世在睡夢中感覺到了死亡的力量之后再蘇醒見到了那個破系統(tǒng)的時候,確實(shí)有點(diǎn)沖破三觀。
朝著便利店走,本身饑餓的腸胃突然又不餓了,有一種聲音在他腦海里高喊:走了吧走了吧直接走了吧!
他也確實(shí)很想沖動走人。
但,看著剛買好的面包,又陷入困惑。
他能去哪里,去了又能怎樣,無非是把上輩子的路重走一遍,未來的故事早已知曉,再經(jīng)歷也沒意義。
他從小就有探險精神,他想去看看上輩子沒看過的另一面,比如岑榕。
排除被系統(tǒng)脅迫做任務(wù)這一層面,他現(xiàn)在確實(shí)對岑榕有了點(diǎn)興趣,比起上輩子的爭鋒相對,現(xiàn)在他更喜歡看岑榕在他面前不得不服軟的樣子。
別說,這體驗還挺新鮮,畢竟,上輩子的岑榕再狼狽落魄也從未在他面前低過頭。
路上,喚出系統(tǒng),想隨便聊聊,結(jié)果系統(tǒng)給他在空中打字回復(fù):【不好意思啊親親,暫時無法和你面對面交流,不行的話我們就打字聊天吧?】
岑白打字:【別了,再見吧。】
回到病房,岑榕正坐在窗前,高山之上的清雪一般,隱隱傲寒。
“你不在床上躺著坐那里干什么?”岑白走進(jìn)來,迎面就對上了岑榕錯愕的神情。
岑榕不受控制的問了句:“你沒走?”他以為岑白是找個借口打算一走了之。
“走?走哪?我干嘛要走?”岑白慵懶的靠在窗口,發(fā)現(xiàn)窗口的風(fēng)還是有寒意的,關(guān)上了窗戶,納悶的問:“你為什么要坐這里?”
岑榕回過神來,抿唇:“涼快。”
“很熱嗎?”岑白疑惑的感受了下溫度,不熱啊,甚至有點(diǎn)冷。
他伸出手,搭在岑榕額頭,岑榕嚇得立刻往后縮了下,并質(zhì)問:“你干什么!”
“打算掐死你,你讓嗎?”
岑榕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燦爛極了。
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只要看見岑榕吃癟他就很開心的這個定律還是沒變。
岑白按住岑榕的手,再次摸向岑榕額頭,還好,不燙。
岑榕一怔,那雙眼,如沉寂千年的古井,不見清水,此刻卻多了一層濕潤的氣息。
岑白也一頓。
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岑榕的眼睛原來這么美,是那種直擊靈魂,透徹清明的美,黑色的瞳仁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黑色碎鉆,明耀灼目,微微挑起的眼尾自帶誘惑,別說這張臉了,單是這雙眼睛拎出來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岑白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去加熱便當(dāng)了,鮮蔬米飯,沒肉,看著清湯寡水的,并沒有食欲,他給自己又泡了個方便面,那味道,肚子瞬間叫響。
鮮蔬米飯擺在岑榕面前,泡面擺在他面前。
“吃吧。”岑白大口的吃了起來,岑榕沒動筷子。
岑白問:“吃點(diǎn)吧,我都聽到你肚子叫了。”
岑榕立刻道:“沒有。我不餓。”
“怎么會不餓呢?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樣子了,就剩一身骨架子了,多吃點(diǎn)多吃點(diǎn)。”
岑榕上下打量著岑白,試圖從這個人身上找出一點(diǎn)不同。
岑白笑道:“你該不會以為這飯里我也下了什么藥吧?”
岑榕清冷垂眼,似乎不想被認(rèn)為是因為膽怯才不吃的,他拿起筷子,剛將一點(diǎn)米飯送入口中,就聽見了這么一句話:“哎對,我是下了點(diǎn)瀉藥而已,我就喜歡看你求我?guī)闳バl(wèi)生間的樣子!”
“噗——咳咳咳!”
一口米飯險些嗆死他。
岑榕一把將筷子拍到桌子上,快速喝了一口水去平復(fù),“你!你故意的!”
岑白捧腹大笑。
他怎么之前沒發(fā)現(xiàn)岑榕這么好玩呢。
岑白有一個毛病,喜歡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總覺得別人的飯比他的香。
岑榕吃飯就像是小雞啄食,慢吞吞的,他吃飯講究在最快的時間里吃完最多的飯,此刻,看著岑榕的飯,莫名覺得很香,有些眼饞。
岑榕沒發(fā)覺,還在慢慢的吃,岑白心思一動,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筷子伸了過去,誰知立刻被岑榕的筷子壓住,岑榕眼也不抬的說:“想吃就自己去買。”
“那我又吃不完,多浪費(fèi)的。”他想撥弄開岑榕的筷子,“你就讓我嘗嘗,就嘗一小口。”
岑榕將飯盒往自己這邊拉了點(diǎn),和岑白保持好距離。
岑白勾不到了,岑榕顯然沒料到岑白的臉皮之厚,只見人直接坐到了他身邊,拿了個勺子,一下子舀走,香的連連贊嘆。
“你能不能去吃自己的飯!”
“我就嘗兩口嘗兩口。”
岑榕生氣了,直接抱走自己的飯,背過身去,小倉鼠一樣的開始吃,這次,吃的速度明顯變快了,畢竟身后還有個望眼欲穿的人在。
幾下,一盒飯吃完了,岑白取笑:“人人都說你大方,我怎么沒感覺到呢,連個飯都不舍得,自私死了。”
岑榕愣了下,旋即冷笑:“我不需要你和我這個自私的人相處,你想離開隨時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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