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宴會的表演,高雅藝術。
盛淮選擇了彈鋼琴。
手下靈巧,音符如空浮現,在耳邊如涓涓細流,溫柔入水。
雖已是后半場,但這一曲又將所有人拉回了那個如夢如幻的場地。
在眾人贊賞的目光中,盛淮起身致謝。
掌聲起,盛董也頷首一笑:“嗯,不錯。”
照常,盛淮表演完也就結束了,之前的晚宴也不會輪到盛明去表演。
可這次不同了,盛董將目光落在盛明身上,輕聲:“我記得你也會鋼琴。”
盛明錯愕。
盛董不容置喙的指了指。
陸秋輕輕點頭,示意盛明過去。
盛淮露出冷笑,等著盛明出丑,挑釁的看了眼對方。
當盛明坐到鋼琴前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在想,這是個難題。
彈的好了,會讓人認為是不是故意競爭。
彈的不好了,又會被人認為盛明不如盛淮。
盛明手指很好看,玉蔥一般修長白皙,落在黑白的琴鍵上時,靈活的如飛舞的蝴蝶,清晰地線骨隨著琴鍵的頻率勾勒出屬于這雙手最美的線條。
一場精彩的視聽享受。
盛明脾氣暴,也沒選那種能體現他文雅的曲調,激烈昂揚,當最后一聲沉重的落下時,眾人還在出神中,片刻,轟鳴的掌聲。
別的不說,在眾人贊許的看向盛明時,陸秋不知道為什么出現了一種為自己崽子驕傲的感覺。
他從來都知道盛明會彈鋼琴,水準遠超盛淮,只是他平常不太說罷了,盛明有自己的驕傲,他不屑于讓人認為自己彈鋼琴是為了壓過盛淮,用他的話說,藝術不該被侮辱。
出類拔萃這四個字用來形容盛明一點也不為過。
盛明禮貌的致謝,然后走了下來,沒注意盛董一直追隨著他的目光,站到了臺下,嘟囔道:“奇奇怪怪,為什么非要我去彈啊,不是盛淮都彈了嗎?”
離他不遠處的陸秋靜靜看著。
也猜到盛明嘟囔的是什么了,不禁一笑。
也只有這個小傻子會覺得在外人面前展現實力是件麻煩事兒了。
似乎上輩子盛明從未在外人面前彈過琴。
應該是盛明落魄以后被他帶回那棟小洋樓后,偶爾他會過去坐坐,盛明會在他休息的時候給他彈一首。
他不是沒感覺到盛明對他的刻意討好,但他卻故意忽視了。
那個時候,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他和盛明的關系是什么。
包養?
就算是包養那也應該是個女的吧。
盛明算什么。
他當初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嘗試和不同的少年相處,半個月,在外面養了三四個,沒有親密接觸,就是日常去坐坐,考驗下自己的性取向,但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對他們沒什么興趣,甚至,在一間房時連閉眼休息都做不到。
他這種習慣了一個人的人,似乎只能接受盛明在身邊待著。
本想著,算了,他就這樣把盛明不清不楚的養一輩子也可以。
剛要給幾筆錢把其他少年遣散,就被盛明發現了。
不出意外的大鬧了一場,陸秋覺得可笑,心里一直覺得盛明也不過是個玩意兒,說不定哪天就膩了,一個玩意兒也配和他鬧?故而整整三個月沒再找過盛明。
直到盛明在一天深夜,大雪天,只穿一身單薄睡衣,孤零零坐在他別墅門口的臺階上時,最后關系才好轉了。
盛董從始至終沒有公布關于繼承人一事,反倒是私下閑聊時,問了盛明一句:“之后有什么方向?”
盛明頓了下,第一反應就是陸秋要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于是道:“還在考慮。”
“嗯。”盛董看了眼他,多了幾分審視,輕聲,“對我們這種家庭來說,更注重歷練,成年后就去公司鍛煉鍛煉吧?”
盛淮沒忍住:“父親!”
盛董看了眼他,意味深長的說:“怎么?”
盛淮強撐一口氣:“……沒事,哥哥能去公司歷練當然好……只是……他可能有些不熟悉的地方……我怕……”
“這不要緊,你可以帶帶他。”盛董扔掉擦完手的帕子,那雙深邃的眸子凝視著盛淮,旋即,又淡淡笑:“收拾收拾,你那個別墅太遠太冷清了,你可以……”
“父親。”盛明急促的打斷了,有些緊張無措,“我現在這個地方住著挺好的……”
他低了低頭,有些恐慌自己的父親讓自己換一個住所,萬一換到一起住了,那陸秋怎么辦,盛明為數不多的心機可能都用在這上面了,硬是擰出一絲傷感,“母親……我不想離開母親。”
盛董一怔,苦笑了一聲,“好,隨你吧。”
盛明這么說了,盛淮松了口氣,他是真的怕父親說一句讓盛明搬過去一起住,要是盛明和父親日日相見,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簡短的對話,晚宴到了末尾。
本身私下里大家以為是宣布盛淮繼承權的,結果到了最后,反倒是隱約傳出風聲,說盛董讓自己的長子要進公司了。
就很稀奇。
果然,小道消息不可取。
早知道一開始籠絡盛明了。
再者,也該動動腦子,說的守舊點,盛明放在早些年那就是嫡長子的身份,足夠尊貴。
為此,晚宴的后半場所有人都對盛明熱切了許多,話里話外多有攀扶之意,反倒是將盛淮冷落到了一邊,盛淮到最后臉黑到陰森。
晚宴還沒結束時,陸秋提前走了,隨便選了一家酒店,休息。
晚上多喝了一點酒,雖然不至醉,但也有些昏沉。
躺到大床上,看著頂燈。
他有多久獨處過了?
他這么喜歡獨處的人,這么長時間沒獨處過了,這是什么概念,陸秋自己都沒想象過,有一天他能二十四小時圍著盛明轉。
從早晨睜眼,盛明就趴在他身旁不知道玩著哪里來的奇奇怪怪的模型,等待陸秋起床。
吃早飯,少爺范,必須得人伺候著,一開始陸秋不會慣著那個毛病,愛吃不吃,到了后面,發現盛明這個早產兒身體著實不太好,早上不吃早餐,立馬低血糖貧血各種病就引發了,不知不覺就開始各種軟磨硬泡的逼對方吃早餐了。
吃完早餐的時間,在學校的時候就正常上課,不在學校了陸秋就抓著人開始做題。
中午正常吃飯加午睡,盛明不肯睡,說想去和自己的狗玩,玩?玩個屁,一腳踹到床上。
下午和晚上,處理各種雜事兒,往往陸秋會給自己留一個小時自由活動,可那一個小時也不是完全自由,盛明總會在外面撞門嚷嚷著要進來。
好不容易要睡覺了,總算能一個人獨處了,剛躺床上沒多久,剛閉上眼,就發現一只小手摸索上來,然后有人鉆上床,很理所當然的睡在了他旁邊,一開始陸秋還會把人拎出去,后面漸漸疲了,就這樣了吧。
所以仔細想想,好似從重生后他幾乎就沒有過獨處的機會。
陸秋深深吸口氣。手機關機,進浴室,洗完澡,希望一個人的夜晚會愉快。
“咚咚——”
陸秋保持微笑,沒理會。
“咚咚咚!”
陸秋給酒店人員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去處理,自己回到了大床上。
外面的敲門聲結束了。
酒店的座機響起,陸秋心想應該是給他說外面那個人是干什么然后已經被他們勸走了,結果一接通,赫然清亮的聲音:“陸秋,開門。”
媽的。
窒息。
“你他媽不好好跟你家里人待著老找我干什么?”陸秋忍著怒意說,“有什么事兒明天說。”
外面悶雷再起,雷陣雨。
“你開不開門,算了,你不開我也能進去。”盛明高傲的說。
電話掛斷,三分鐘后,盛明暢然無阻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笑盈盈的說:“忘了告訴你,這是我家的酒店。”
陸秋煩躁的看著他,“你找我有事兒?”
盛明問:“沒事就不能找你?”然后奇怪的看向他,像是有幾分不解,“你不回家住酒店干什么?”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陸秋涼嗖嗖的提醒,從床上起來,睡袍包裹的身軀健碩高大,純白色睡袍穿在身上,有幾分隨性,“離我遠點,渾身泥點臟死了。”
外面大雨,盛明就這么趕了過來著實有毅力,滿腿的泥點看的陸秋想跟他間隔十米遠。
“阿嚏!”
盛明打了個噴嚏,摸了摸鼻子。
“我去洗個澡。”說著就要朝浴室走,陸秋叫住:“你自己在隔壁開間房,你來我這里洗什么洗?”
“我愿意,整個酒店都是我名下的,我用個浴室怎么了?”
陸秋眉心一跳,一臉黑線,聽著盛明哐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心情糟糕到極點了。
“那顆球。”陸秋道。
009咻一下飛出來,【嗯哼!】
“還我自由。”
【系統沒有限制宿主自由啊。】
陸秋幽幽看了眼:“有沒有什么辦法讓盛明今晚離我十萬八千里?”
【嚶嚶沒有呢。】
突然,陸秋又深深看了眼009,一開始想著是被盛明纏著沒自由,往深了再想,這顆球也時刻跟著自己,其實他重生后就從來沒有自由過。
自閉加絕望。
陸秋寧愿去外面淋雨也要給自己留出獨處的時間。
剛換了一身衣服走到房門口,就聽見浴室內哐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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