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夏靜端了紅糖奶皮過來。
陸輯塵已經起身,接過來。
夏靜見狀,看了夫人一眼,過了好一會,才慢慢退了出去。
陸輯塵走過去,沒有發出動靜,將晚食放在她桌子一角。
林之念垂著頭,身影在搖曳的燭光下格外專注深邃。
窗外,偶爾幾聲夜鳥啼鳴,襯得室內一片寧靜祥和。
窗戶開了一角,夜風吹進來,衣角隨風擺動,她與周遭的墨香、書卷完全融為一體。
陸輯塵轉身,關上了窗戶,轉頭,她依舊在光影里,書桌前堆疊著厚厚的典籍,筆架上,一桿桿狼毫筆靜靜地等著垂青。
她手臂微懸,筆尖快速走過,紙案上還掛著幾滴未干的墨汁,從他這個方向看過去閃著微光。
陸輯塵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她的面容在燭光的映照下,格外溫潤,肌膚細膩光滑,字卻端宏大氣,其實人比大多數女子都要溫柔。
甚至容易對身邊的人心軟。
他記得他獨自出征那次,披上戰袍,簽下生死,與萬千將士歃血為誓,臨行前,第一次抱她。她雖然愣了一下,卻沒有推開她。
他得勝歸來那天,抱起她,她與他,與那天在場的所有丫鬟、仆婦一起笑!他那年滿二十歲。
也是那一次。那晚……
他依仗喝了一點慶功酒,中規中矩的推開她房間的門。
她剛剛沐浴完還沒有睡,閉目躺在藤椅上,紅玉等人正伺候她推香膏,見他到了。
紅心推來了屏風,隔開了他的視線。
她似乎問了他什么。
濃郁的甜香,讓他出下頭,不醉的酒直沖天靈,他嗯了一聲,具體嗯了什么完全沒有聽清,后來似乎又答了什么,又似乎沒有。
他就在椅子那么坐著。
他怕嗎?
不是怕,確切點說,不能叫怕,如果怕,他就不敢站在那里,今天也未必敢站在窗下。
陸輯塵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
是戰場的延續一般,鎖定獵物后的沉默和靜止,還有先于一切帶來的氣血翻涌。
這一切讓他謹慎、鄭重、甚至敬畏,唯獨沒有怕。
他愿意每次‘撕扯’,哪怕對戰結果是兩敗俱傷,即便流出的血都會是熱的!
這樣的她,怎么可能讓他想退,就是戰火中的紅纓槍直插胸口,都是值得的反撲!
他那天沒有醉,他很肯定。
但她真的站在他面前,一襲長裙曳地,他還不如喝蒙了的酒鬼,至今只記得她那時的氣息,忘了她問自己什么。
他仰頭,在他眼里,她的美,闊別幾個月,猶如心魔花,開的更為迷途絢爛,周身都是她的氣息。
她伸手,似乎想推推他,又似乎不是……
他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他以為他會小心試探、謹慎進攻……
不是,他幾乎迫切的將人拉入懷里,一切理智不在,狗屁不通,除了對她忍到極致的欲念,什么都沒有!
他愣頭青一樣,直接!橫沖直撞!
他那天身上還有傷。
現在想想,傷也是他敢肆意妄為的籌碼……
她那天也的確沒有推開他,烈到極致,令人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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