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賭上我的命,換來和她的白頭偕老
楚臨哲正要端起茶,聽到這句話,手就這樣懸在半空無法動彈。
終究是久經(jīng)沙場的人,不至于這么不經(jīng)嚇,楚臨哲的震驚很快就被掩飾住了,他放下茶杯,打量著容景辭。
“九千歲應(yīng)當很清楚,你這話代表著什么,”楚臨哲緩緩說道:“本將也算是朝中的老人了,你當初進宮的時候,就是以宦官的身份,倘若你這話是真的,那就是欺君之罪。九千歲位高權(quán)重不假,但這個罪名怕也是擔(dān)不起,本將勸你,還是要慎言。”
楚臨哲原本想著,容景辭能夠在他面前毫無顧忌的說出這些話,是沒有把他當成外人,這其中自然是看楚音的面子,雖然心里并不怎么認同他們的關(guān)系,但是人家都先放下戒心了,自己好歹是個長輩,沒必要把事情做絕,一碼歸一碼,出言點醒他一下也是應(yīng)當。
結(jié)果說完以后,容景辭竟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不會,我進宮的時候,確實是宦官,并不算是欺君。”
進宮的是,現(xiàn)在就不是了?
楚臨哲都懷疑自己的耳朵了,難道太監(jiān)還有機會再次變成男人?
“九千歲莫要把本將當成三歲的小孩子來哄著玩。”
楚臨哲的語氣并不算好,很明顯是不相信,以為容景辭是為了消除他的疑慮在信口開河。
“容某并非信口雌黃,”容景辭便簡單的做了解釋:“我幼時不小心傷了身子,大夫說我沒辦法再為家中傳宗接代,然后我就被送進宮里,負責(zé)凈身的人聽聞此事后生了憐憫之心,說我年紀小,反正凈不凈身都是一個結(jié)果,就沒有必要再遭罪,只是叮囑我不準將此事說出去。”
楚臨哲聽完,眉頭擰的更緊了。
這事乍一聽倒也合理,但是怎么就覺得怪怪的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傷,后來就好了?只是一直欺瞞著?”
“是。”
楚臨哲并沒有很相信這番解釋:“九千歲,你與音音的事情還沒有定下,如今就這般對本將說出實情,你就不怕本將以此事拿捏住你?”
聞言,容景辭只是笑了笑:“楚將軍說的沒錯,我確實會害怕,不然也不會一直瞞著這件事。但是您是音音最為敬重的人,我必須得到您的信任。而且在我眼中,楚將軍的為人向來坦蕩,是不會做出這種小人之舉的,所以愿意賭一把。”
容景辭都已經(jīng)這樣說了,楚臨哲覺得自己要是還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就有點沒有長者風(fēng)范了。
“罷了,本將會當今日什么都沒有聽到,九千歲放心吧。”剛說完,楚臨哲的語氣又嚴肅起來:“不過就算你不是太監(jiān),你和音音的事情本將也是不會答應(yīng)的。”
楚臨哲擺出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甚至不怕的容景辭惱羞成怒,就是想讓他徹底死了心。
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容景辭的定力。
“倘若我和音音的事情不能得到將軍府的祝福,那我們在一起也不會開心,所以在您點頭之前,容某一定恪守本分,請您放心。”
雖然不喜歡容景辭和楚音在一起,但是楚臨哲還是要承認,眼前這人確實懂分寸知進退,再加上之前容景辭毫無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秘密,如今楚臨哲對他的印象已經(jīng)好了很多。
若不是還有些顧忌,這兩孩子真在一起倒也不是不行。
“你……”楚臨哲沉吟了一下,然后說道:“本將看得出來,你并不像外面?zhèn)餮阅前憷溲獰o情,其實是個好孩子。本將托大,論年紀也當?shù)闷鹉愕拈L輩,你和音音的事情雖然不成,但平日也可多來將軍府走動一下。”
容景辭順著楚臨哲的話就應(yīng)下了:“多謝楚將軍抬愛,容某今后多來叨擾,還請楚將軍不要嫌棄。”
“呵呵呵,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難道將軍府還沒有你的一口茶喝嗎?”
只要容景辭不再提定親的事情,楚臨哲并不吝嗇給他好臉色。
兩人心平氣和的開始喝茶,隨便聊了兩句別的,氣氛倒是十分融洽。
楚臨哲瞧著時間差不多了,老太君應(yīng)該也敲打過楚音,便準備叫容景辭一起離開。
“楚將軍。”容景辭突然叫了他一聲:“我雖然答應(yīng)了您,但讓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放下音音,終究會有些不甘。”
容景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楚臨哲眉頭便皺了起來,不是都已經(jīng)說好了嗎?怎么又提起來了。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容景辭能來提親,自然是和楚音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情分,就這么輕飄飄的放下,反而不太可能。
所以心中雖然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那你還想要什么?”
“我想要個答案,一個足夠讓我死心的答案。”容景辭神色鄭重:“您已經(jīng)知道我不是太監(jiān),卻還是不愿意讓我和音音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
楚臨哲嘆了一口氣,他也算是猜對了,容景辭果然是要問這個問題。
“既然如此,那本將就實話實說了,無論你聽不聽得進去,都體諒一下我們作為長輩的心。”
容景辭點點頭,然后就聽楚臨哲問了一個問題:“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音音的過往,那你應(yīng)該聽過安元嘉這個人。”
“嗯。”這個名字讓容景辭有些不悅:“楚將軍是怕,我會像安家小兒那樣負了音音?”
楚臨哲點了點頭,沉默了一下,又搖搖頭,語氣變得有些沉重。
“這種事怕與不怕都沒有用,人心善變,以后的事情誰也說不好,便是音音遵照我們的想法嫁人,我們也無法保證那人就能和音音白頭偕老,所以只要音音喜歡,那人看起來對音音也是真心,我沒有理由為難。退一萬步說,就算音音真的運氣不好再遇上個負心人,將軍府也絕對不會像之前忍讓安家小兒一般,就算拼上命也不會讓音音再受半分委屈。”
說著,楚臨哲看了容景辭一眼,神色有些復(fù)雜。
容景辭一時沒有看懂,便問道:“那容某就更加不懂了,莫非,楚將軍覺得我對音音不是真心?”
楚臨哲搖頭否認:“先前拒絕你,多半是因為你的身份,我們都以為音音是在拿她的婚姻大事開玩笑,如今你既然解釋清楚了,本將自然也不會揪著不放。只是……世人皆知九千歲你位高權(quán)重,還有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音音要是和你在一起,將軍府這個靠山,怕是擔(dān)不穩(wěn)。”
容景辭聽懂他的意思了。
一開始將軍府的人拒絕他,確實是不愿意楚音嫁給一個太監(jiān),但是現(xiàn)在楚臨哲拒絕他,則是因為他的地位。
楚臨哲擔(dān)心,楚音跟了他,將軍府沒有保護楚音的能力,一旦他真的負了楚音,將軍府可能都沒法幫楚音出氣,只能看著楚音受委屈。
比起這種后果,楚臨哲更愿意讓楚音嫁給一個平常人,這樣他就能將楚音永遠護在將軍府的羽翼之下。
“本將知道,這個理由聽起來有些可笑。”楚臨哲無奈一笑:“但是音音這孩子是將軍府所有人的心頭寶,我們沒有辦法再承擔(dān)一次失去她的后果。”
容景辭沒有說話,楚臨哲也沉默了下來。
良久,容景辭突然將胳膊伸到楚臨哲的面前。
“你這是……”楚臨哲不解。
“肘下兩寸處,楚將軍按一下便知。”
容景辭很平靜的說出這一句話,讓楚臨哲完全猜不出他想做什么,但是他現(xiàn)在對容景辭并沒有什么反感之處,就按一下而已,也不費事。
但是楚臨哲怎么都沒有想到,他這一按不要緊,容景辭瞬間臉色煞白,緊跟著嘴角便流出一道鮮紅的血跡。
楚臨哲被嚇到了,正要問他是怎么回事,就見容景辭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留下一片殷紅,然后有些虛弱的說道:“此處便是我的命門,楚將軍若是想置我于死地,輕而易舉。”
命門?!
楚臨哲也是習(xí)武之人,自然知道命門對人來說意味著什么,便是武功再高,被人知道命門所在,也就相當于交了半條命在對方手上,容景辭竟然會如此直接的告訴他?
看見容景辭這幅樣子分明不是作假,楚臨哲莫名就生出了些許惱怒:“你這孩子,是瘋了嗎?”
容景辭卻只是笑了,說道:“楚將軍,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放下音音,她就是我的命,所以我賭上我的命,換來和她的白頭偕老,還請楚將軍成全。”
說完這句話,容景辭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只能閉上眼睛開始運氣調(diào)息。
看見他那張慘白如紙的臉,楚臨哲猶豫了。
若不是真心,怕是做不出這種事情。
棒打鴛鴦這種事情,是不是做的太不應(yīng)該了。
許久之后,楚臨哲才開口:“先去老太君的院子里吧,你們的事情還需她老人家同意。”
這話的意思是,他同意了?
容景辭面露喜色,結(jié)果一時氣息不穩(wěn),又扯到了痛處。
“還請楚將軍稍等一下,”容景辭喘了幾口氣:“等我稍作休整,不然音音看到會擔(dān)心。”
楚臨哲又嘆了一口氣,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惦記楚音。
楚臨哲看向容景辭的眼神又復(fù)雜了些,多了些許心疼和愧疚。
只是楚臨哲不知道,容景辭所謂休整,本質(zhì)上就是閉目養(yǎng)神而已。
畢竟用內(nèi)力催出一口鮮血來做戲,真的有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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