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

        昏暗的和室內，燭臺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圍繞著跪坐在一起的幾道身影。

        日向日足和與其他幾人一樣神情凝重，簡單說明了來龍去脈后聽候火影發落，對于云忍夜襲日向一事必須做出個了結。

        如今那云忍已被木葉收押，束縛四肢封住穴道以防對方于牢中自縊，看護得比任何一個囚犯都仔細。

        自四代火影犧牲，再次坐鎮村子的三代火影漸漸步入老年，對待一些事明顯力有不逮，行事也越發保守。

        三年前那次帶走四代的災禍，同樣也帶走了一批忍者的中流砥柱，眼下村子里殘存的忍者素質青黃不接，新的一代還在成長，木葉已然承受不住新一輪的沖擊與戰爭。

        即使這件事木葉完全占理，云忍那邊也不會給予他們想要的答復。

        最終只會輕拿輕放，不了了之。

        心知肚明云忍那邊意欲圖謀什么的三代惆悵的吸了幾口煙，敲了敲煙桿拿在手里，良久才開口。

        “日足，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可能不會讓你滿意，希望你能理解。”

        日足垂眼，火光下的面容看不出喜怒。

        “是我明白的。”

        見他如此，三代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忽然轉移話題，贊許道：“你有一個很聰明的繼承人，望你能盡心培養，我很看好他。”

        日足愣了愣，有些受寵若驚：“是、是么，我會的。”

        三代火影回以一個認可的微笑。

        那句話他可沒有夸大，任誰得知一個年僅三歲的孩子把一名成年忍者傷成那個鬼樣子都會感到不可思議，就算過程過于取巧，也有那個忍者疏于防備的原因，可當他聽到醫忍匯報那云忍眼部的創傷情況后狠狠默了幾秒。

        運氣好的話遇到出色的醫忍興許會有痊愈的那天，若運氣不好未來便唯有黑暗伴他左右，忍者生涯斷送于此了。

        眼部周圍經脈受損可不是一件小事。

        再者——三代抬眼瞥了一下似在沉思的日向族長。

        如果能借此一事讓日向長長記性也不錯，平日不要那么招搖。

        之后，幾人又圍繞著云忍那邊收到消息會有的反應做出了大致的猜測和應對方法，而后便散會各回各家，等待后續消息。

        “什么？火影大人要見我？

        雛田納悶的抬起頭，不懂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讓火影感興趣，他抓了抓最近長長了不少的頭發，毫不在意回到：“是現在嗎？那我去換身衣服。”

        日足叮囑：“去吧，一會兒記得不要胡鬧。”

        “知道啦知道啦。”

        雛田隨意揮揮手跑去找母親了說明了來意，在和其他族內婦人一起插花的美惠子當即放下手中活計在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色的族服給他套上，又給他梳了梳有些凌亂的頭發。

        準備完畢后，雛田拉著父親的衣角大搖大擺走出了屋子。

        這是他打小第一次離開族地，看什么都很新奇，還特地放慢腳步觀察周圍的事物。

        外面的街道和自己想象的一樣熱鬧，人來人往，偶爾還能看見背后印著族徽的其他族的族人。

        “別看了，見完火影回來再帶你逛一逛。”

        聞言，雛田慢騰騰收回視線，卻還是時不時回頭看來看去。

        日足拿他沒辦法，只得拽緊兒子的手一路朝火影樓走去。

        火影樓內安靜的落針可聞，不免有一種令雛田不喜的死氣沉沉，但考慮到這是嚴肅的辦公場合也實屬正常。

        上到二樓，走過一段長廊便到了火影辦公室，守衛在門兩邊的是帶著面具的暗部，看了父子二人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日足敲響了辦公室的門，雛田也跟著有樣學樣的敲了兩下，惹得本來在觀察四周的暗部不約而同的又看了過來。

        雛田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趁門開的空擋趕緊跟著父親走了進去，入目的是正中央擺了幾摞卷軸的桌案和在桌案后端坐著的面目和藹的老人。

        “火影大人。”日足拱手作揖，又拉了下兒子示意他喊人。

        雛田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對面幾眼，小聲喊人：“火影大人。”

        三代火影也到了可以抱孫子的年齡，見眼前孩子眼神清亮，他笑呵呵道：“這就是雛田吧，當真是個伶俐的小子。”

        他感慨了一下，招招手讓雛田過去，然后抬起手撫摸了幾下小孩的腦瓜，像每一個慈愛的長輩那樣噓寒問暖道：“今年幾歲啦？”

        雛田乖乖應答，比出三根手指：“三歲。”

        “喔，那過幾年就可以上學了。”三代自然清楚這孩子的年齡，只是例行問一問以緩和氣氛便換了下一個話題。

        “小雛田有什么夢想嗎？想不想當火影？”

        這句話一問出口，日足的表情當即變得古怪起來，不理解火影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三代當然什么都沒想，他這么一問僅僅是因為這個問題簡直是老生常談了。

        村子里十個孩子有八個的夢想都是當火影，就連自己的小兒子幼時問他對方也會不假思索的回答想當火影，好似當火影成為了每個小忍者心中最崇高的目標。

        然雛田注定不同于其他孩子。

        “不想。”

        雛田果斷回答，在老人愣住的時候他高舉手臂宣誓似的大聲道：“我的夢想是打敗父親，把他從族長之位拽下來，我來當族長！”

        日斬：“”

        日足：“”

        要不是當著火影的面，日足真想打爛兒子的屁股。

        聽聽這說的什么話，還沒學會走就想飛，怎么沒把你能到天上去！

        那邊三代險些笑出聲，連忙咳嗽幾下掩飾自己的失態，他又摸了一把小孩的頭頂，鼓勵道：“不錯的夢想，那你可要努力了，你的父親在村子里可是數一數二的忍者。”

        說罷，他揶揄的看向面色難看的日足，得到后者一個尷尬的神情，仿佛在說火影您差不多得了。

        考慮到此次把人喊來的目的，三代火影見氣氛緩和的不錯，開始詢問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這沒什么不能說的，火影問什么雛田就回答什么，三兩句話把那天晚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說了個清楚，和日足告知的大差不差，只是多了些細節。

        雛田道：“火影大人要為雛田討回公道嗎？”

        三代沒有回答，笑著反問：“雛田想讓我為你討回公道嗎？”

        雛田直愣愣盯著他的眼睛良久沒有言語，像是在觀察什么。

        他突然道：“當然，如果人人都這樣，那我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父親就更不能放我出門玩了。”

        “不過很麻煩的話就算了，等我變強了也一樣的。”

        “”

        三代火影先是莞爾心道果然小孩子心性，這么嚴重的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能不能出去玩。

        隨后又沉默下來，不禁反思他這個火影是否做得稱職，竟讓一個險些受害的孩子遷就自己而放下芥蒂，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真是悲哀啊，猿飛日斬。

        “雛田你是個好孩子。”三代心情沉重的拍拍小孩的肩膀，讓他回到父親身邊，然后對日足道，“需要我派些人手幫忙盯梢嗎？”

        想到兒子是深夜被擄走的，多一層看守也是多一分保障，雖不喜族地被監視但日足還是道：“那就多謝火影大人了。”

        “小事，你且去罷。”

        三代擺擺手下了逐客令，背過身拿起煙桿悶聲抽起了煙，背影看起來十分孤獨。

        待父子二人走后，他坐在原地靜默了一會兒，驀地對著虛空開口。

        “綱手和自來也的行蹤有消息了嗎？”

        下一刻，一名戴著猴子面具的暗部憑空出現，單膝跪在老人面前，垂首道：“自來也大人目前游歷到了川之國，綱手大人仍在短冊街。”

        “這樣么”

        三代沉吟思索，一時間室內只有他吧嗒吧嗒抽旱煙的聲音。

        “替我再送一封信給他們。”

        “如果這次還不行，那就算了。”

        緊接著伴隨而來的，是老人沉沉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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