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帶桃木劍的錦衣衛
沈過撿起一條木柴,丟進火堆里,拍一拍手,點一點頭:“實話實說,的確是很狼狽不堪。”
“經過一天的血戰,還有這副模樣已經算不錯了,至少沒缺胳膊沒缺腿!”
廖化智拍拍手臂拍拍腿,雖然他說得有點兒輕描淡寫,沒有說出細節,但是已足夠令人想象得到那是何等慘烈的一戰。
沈過皺一皺眉頭,荒漠之野,廖化智和什么人血戰一場呢?
他沒有問,他在等廖化智自己說。
“沈大俠為何不問我和什么人交戰?”
廖化智忍不住。
沈過沒有回答,轉了另外一個話題:“廖兄現在是以什么身份出現在這里?”
廖化智沉吟一下,說道:“在沈大俠面前,不敢隱瞞,我是北鎮撫司的人,我是一名錦衣衛,這次出塞,是執行公務。”
沈過:“這我知道,聽朋友說過。”
廖化智一愣:“哪一位朋友?”
沈過:“展放。”
廖化智哈哈大笑,說道:“就是這個家伙推我進火坑里的。”
沈過笑著:“他在茅山做客的時候,對你說男兒大丈夫應該建功立業闖蕩四方,結果你瞞著張天師心動下山了,張天師一怒之下把那家伙給趕下山,三年過去了,那家伙記仇,真沒再踏足過茅山,把你師父氣得吹須瞪眼。”
廖化智恍然大悟:“難怪沈大俠不動聲色了,早就知道我的底細,展大俠也是的,明知道我師父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存心想氣我師父。”
沈過:“那家伙執拗起來,十頭大老虎也拉不回頭。”
廖化智:“他本來就是大老虎,我師父也是大老虎,老虎拉老虎,怎么拉?沒得拉,只有打。”
沈過哈哈大笑,說道:“廖兄真風趣,這兩只大老虎打起來,誰輸誰贏呢?”
廖化智撓撓頭:“如果單論劍技的話,是展放贏,如果論內功深厚的話,我師父贏。”
沈過笑道:“廖兄這番話說了也等于沒說,對了,你剛才說你們,這么說不止你一個錦衣衛,這次出塞有多少錦衣衛?”
廖化智:“兩個小旗。”
沈過:“一小旗十人,兩小旗二十人,誰帶隊?”
廖化智:“陸大人。”
沈過:“哪個陸大人?”
廖化智:“陸繹陸大人。”
沈過大吃一驚,不相信地看著廖化智。
廖化智點一點頭。
沈過:“堂堂的錦衣衛指揮僉事,北鎮撫司的風云人物,他帶隊出塞,可想而知你們執行的任務有多重要了。”
廖化智沒回答,因為這是機密。
沈過明白,因此沒有追問,說道:“他現在人呢?”
廖化智憂心忡忡說道:“不知道,我帶著五個兄弟掩護他們撤退,不知道他們現在安不安全。”
沈過:“你們和什么人交手?”
廖化智:“我們是和韃靼皇庭的一隊狼衛交手,所以血戰了差不多大半天。”
沈過大吃一驚,韃靼皇庭的狼衛驍勇善戰,剽悍異常,僅次于虎衛,已經是精銳中的精銳,可想而知那一仗的兇險程度和激烈程度了。
這批錦衣衛竟然敢孤軍深入大漠,執行的究竟是什么任務?
韃靼皇庭為何派出精銳中的精銳來攔截?
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廖兄,你說五個人殿后掩護,還有其他人呢?”
廖化智慘然一笑:“都打散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沈大俠只身深入大漠,所為何事呢?”
沈過:“殺一個人。”
廖化智:“被北刀千里追殺的人必定是惡貫滿盈的人,殺了嗎?”
沈過:“殺了,在皇庭把他殺掉了,為了避免皇庭虎衛的追擊,所以我沒有走大草原,而是沿著沙漠邊上走,再走幾天,就回到我們大明的邊城了。”
廖化智:“原來如此。”
他突然心念一動,說道:“能夠令韃靼皇庭動用最高等級虎衛來追沈大俠,被沈大俠殺掉的是何人?”
沈過:“木英。”
廖化智悚然動容:“牧馬堂堂主?”
沈過:“對。”
廖化智:“陸大人秘密追查過這人,說這人極有可能是韃靼人。”
沈過:“陸繹的懷疑沒有錯,木英就是韃靼派來潛伏在大明的密探,虎衛中的一員,應該說牧馬堂就是韃靼人開設的。”
廖化智:“我們這次執行的任務,多少也與牧馬堂有關,我們朝中有某大員勾結韃靼,被陸繹大人獲悉他寫了一封密信給韃靼的可、俺答汗,由牧馬堂的高手護送送信人,因此陸大人挑選了信得過的二十個錦衣衛精銳前來追截這封信。”
沈過:“我知道這位大員是誰,是不是小丞相嚴世藩?”
廖化智遲疑一下,點一點頭。
沈過:“陸繹是個相當謹慎的人,這等機密大事應該不會告訴你們知道,萬一走漏風聲,他可吃不了兜著走,得罪了嚴嵩父子,等于等罪了閻王爺。”
廖化智:“陸大人在臨出發前告訴我們的,說這次行動,是秘密進行的,極有可能是九死一生,誰若退出,他不勉強,誰想升官發財,都可以到嚴府告發他。”
沈過:“陸繹是對你們極度的信任,所以對你們說了,由你們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
廖化智:“是的。”
沈過:“結果你們沒有一個退出,沒有一個出賣他。”
廖化智:“因為他把命交給了我們,我們同樣也會把命交給他。”
沈過:“這句話說得好。”
廖化智:“陸大人說他可以安插密探在嚴家,嚴世藩同樣可以安插密探在錦衣衛,因此必須要做到秘密行動。”
沈過:“我明白了,這件事情連他的頂頭上司錦衣衛指揮使劉大有都不知道。”
廖化智:“是。”
沈過:“陸繹這是在冒險。”
廖化智:“沈大俠孤身千里前去皇庭潛殺敵軍大將,何嘗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
沈過哈哈一笑。
廖化智感慨說道:“嚴世藩膽兒真肥。”
沈過:“如果膽兒不肥,又怎敢只手遮天,滿朝文武不放在眼里,連皇上的兒子也敢為難。”
廖化智:“也只有他敢連皇上的兒子也敢欺負。”
沈過:“除非他想換天,否則總有他倒霉的一天。”
廖化智深沉說道:“陸大人說他就是想換天。”
沈過一愣,感慨說道:“天狂有雨,人狂有禍,他以為他能把皇上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可以把江山納入他掌里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廖化智:“陸大人說,有他一天在,他嚴世藩就休想染指大明江山,他一旦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就把嚴家父子拉下馬來。”
沈過:“眼下廖兄有何打算?”
廖化智站起來抱拳一揖:“沈大俠此恩此德廖化智不敢忘記,他日有緣的話,廖化智定必還恩。我還要去尋找失散了的兄弟們,沈大俠,在此別過。”
沈過沒有說什么,站起來抱拳還禮:“廖兄,保重。”
廖化智從黑暗中來,又從黑暗中走了。
沈過目送著他的背影逐漸變小,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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