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響起，可卻無從得知是從誰的嘴里發出的，因為周圍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同坐在休息室以及路過走廊的實驗人員，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驚恐地看向女研究員。
  “嘿！你他媽干什么呢！”
  “放下剪刀，放下！機動隊呢，殺人啦！”
  “凱瑟琳，你怎么了！”
  而這個叫做凱瑟琳的女研究員，被男人噴出的鮮血濺了一臉，她的雙目竟透露出如釋重負的愉快。
  手中的剪刀在不停滴落鮮血，這時機動隊趕來了，立刻將凱瑟琳按倒在地。
  那把剪刀也被甩出去好幾米遠，不偏不倚滑落到坎波斯的腳邊。
  他下意識后退半步，心臟跳得很快，仿佛走廊的那攤血是從自己身上流淌而去的。
  皮特趕緊推著坎波斯離開，“別看了，快走，真是見鬼了！”
  但坎波斯的眼睛，始終盯著被按在地上的凱瑟琳，她掙扎著拍打地面，但更讓所有人感到詭異的，是她不斷重復的那句話。
  “他不是人，他是鬼！！”
  凱瑟琳的聲音嘶啞揪心，令呆愣在一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咽幾下口水。
  隨后，凱瑟琳被機動隊帶走了，這件事立馬驚動聯邦調查小組以及瞳星蘭德爾，可他們都沒有選擇上報。
  白隼身邊的那位將軍親自去審問凱瑟琳，當進入被安置成審訊室的房間時，將軍怔住了。
  他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絕對是精神病，她把手腕的皮膚全都抓破了，露出里面鮮紅的肌肉，搞得身上滿是鮮血。
  當然他也分不清哪些血是受害者的，哪些是凱瑟琳自己的。
  將軍倚靠著女人對面的桌子邊沿，問:“科斯塔·凱瑟琳，A區實驗室記憶型動力框架設計師。”
  “能否告訴我，為什么要殺死與你共事兩年半的同事嗎？”
  她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審訊室外的白隼和蘭德爾，都不禁皺起眉頭來。
  這時凱瑟琳動了動干癟的嘴唇，“他，不是人，他是鬼。”
  又是這句話，將軍發誓，這句話他已經聽了足有二十遍了，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變成鬼呢？
  “這說服不了我，據我所知，你們之間應該不存在任何矛盾，其他人對你們的印象也非常好，是因為感情問題嗎？”
  “他不是人...”
  “那把剪刀是從哪兒來的？”
  “他是鬼！”
  “...”
  將軍抿了抿唇，回頭遞給外面一個眼神。
  白隼看著監控，眉宇越凝越重，可沒等他開口，站在旁邊的蘭德爾忽然說道，“或許她說的是對的。”
  “怎么，你也覺得她殺的那個人是鬼？”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女人身上，有巴圖亞的星素。”
  “得了吧，巴圖亞都是些不要命的混球，我可沒聽說過有哪個巴圖亞會裝瘋賣傻。”
  蘭德爾說:“我也沒說她是巴圖亞啊，你知道他們與念星者的星法區別在哪兒嗎？”
  白隼聞此言，這才把臉轉了過去，“你的意思，有精神系的巴圖亞控制她殺人？”
  “可能是吧。”
  蘭德爾瞟了白隼一眼，他沒有感到任何不爽，畢竟在成為瞳星之后，沒幾個人敢這么和他說話。
  要不就是對他很恭敬，要不就是避而遠之，這導致蘭德爾幾乎失去了一大半的朋友。
  他喜歡白隼這人，兩人說起話感覺很輕松，就好像在談論哪個女孩的臀更翹一樣。
  轉日。
  由于她瘋癲的激情殺人行為，科斯塔·凱瑟琳被初步診斷為，患有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癥。
  并讓弗洛拉市星素支部的人，帶走做進一步調查，人們在休息時，幾乎都在談論這件事。
  可坎波斯依舊不關心這種事情，和大多數人的想法一樣，他認為凱瑟琳只是精神出現問題而已。
  他還是比較在意上級能不能批準工作時間，可以去樓梯間或衛生間抽上幾口煙。
  坎波斯望著昏暗的樓梯，長期的不見天日，待在這個封閉的地下研究所，難免會產生各種心理疾病。
  比如他自己，他早就聽了皮特的話，去看心理醫生，才診斷出輕度抑郁癥，坎波斯卻和誰也沒有說。
  皮特也回到反重力系統的開發崗位上，兩人交流的時間也沒那么多了。
  但就在B區實驗室，帶電粒子生成實驗報告完成的四天后。
  受害者又出現了！
  只不過這次殺人兇手不是一名女研究員，而是共十八名研究員！
  他們使用餐廳的刀叉、原子筆、激光切割器、桌角和高壓電路，來殺死他們的同事。
  但更加詭異的是，他們在被抓后，都說出了那句話。
  “他不是人，是鬼！”
  這導致不少人都顯露出被迫害妄想癥患者的癥狀，盡管他們并沒有患上心理疾病。
  人們害怕身邊的每一個人，說不定下一秒自己就會遇害，死亡前疼痛與恐懼的假想，迫使有些人近乎崩潰。
  于是他們像那些殺人者一樣，拿起身邊的尖銳物品，猛然刺進身邊同事的脖子。

  當然他們也成為了別人眼中的，殺人者！
  白隼和蘭德爾坐在會議室里，在二人對面，是蒙吉研究所的負責人和那位將軍。
  “這太荒誕了，難道那些人都是反艾斯霍爾組織的人，已經滲透進研究所了嗎？”負責人愁眉苦臉的說。
  白隼先是和蘭德爾對視一眼，然后翹起二郎腿，“別開玩笑了，那些蠢貨能學會使用激光步槍都是個奇跡，讓他們混進研究所，這可能嗎？”
  “首先，咱們看到的不是普通的集體殺人事件，就像我說的，這是精神系巴圖亞對我們展開的攻擊手段。”
  “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你們沒發現嗎，所有殺人者都是研究所的實驗人員，其中沒有一個是機動隊的人。”蘭德爾捏著下巴，說道。
  他的目光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接觸，都要嚴肅，也只有白隼察覺到這份認真，猶豫良久，還是說出了腦海中的假設。
  “目的會不會是打算混進研究所，這里面有巴圖亞想要的東西，難道是母心嗎？”
  蘭德爾再次與白隼互相對視幾眼，“你不說我都想不到。”
  “我還以為你就是這樣想的呢。”
  負責人攤開雙手，坐在64華氏度的會議室內，仍然被汗水打濕了脊背。
  他問道，“既然極惡已經把槍口對準了我們，我必須趕快讓人帶走所有實驗品和母心。”
  “不不不稍等一下，帶走的話恐怕會打草驚蛇。”
  蘭德爾擺了擺手，又沉思片刻后說:“那些殺人者身上都被巴圖亞的星素纏繞，這股氣息在長時間里是不會消散的。”
  “可問題在于，蒙吉研究所位于封閉的紅巖山里，巴圖亞的氣息會彌漫到每個人身上，只有到空氣流通的外面，才能分辨誰被精神系星法攻擊過。”
  白隼忽然瞪大雙眼，“沒錯，巴圖亞的星素最少會在被攻擊者身上殘留九天，只要過了星素保留期，就能把被攻擊者找出來。”
  將軍和負責人為之一震，讓研究所的每一個人到外面去呼吸新鮮空氣。
  過了九天的星素保留期，屆時再看誰身上仍有星素殘留，把他們帶走隔離，研究所就安全了。
  這招簡直太妙了！
  “可是，我們怎么做，才能既讓他們所有人離開研究所九天，又不會打草驚蛇啊？”
  聽著將軍的疑問，唯有白隼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有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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