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傻子騙子
一雙眼眸期待滿滿的看著他。
“給,嘗嘗我的手藝。”
正思考之時,二月紅撕下一只雞腿遞給她。
已多日沒有吃熱食的江南念撐著困倦接過雞腿,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
“怎么樣?好吃嗎?”
半晌,幽怨的女子才默默道。
“…好燙。”
“對不起,忘記提醒你了。”
“可能,你還沒有習慣熱的食物。慢慢來就好,不急。”
神TM不習慣,這小傻子還怪有意思呢。
二月紅面帶笑意,蹲身去附近折了一張荷葉。
在河邊捧了一點水遞給她,示意她喝。
江南念心里默默吐槽,我才不要喝生水呢,我又不是真的風餐露宿的山鬼。
隨即變出一朵花盛著水緩緩喝下,傻子才喝那個可能會有蟲子的生水。
對面那個傻子見她不喝,自己就著荷葉喝了…
喝掉花蜜水吃掉花朵,江南念繼續吃烤雞翅膀。
她吃起來很斯文,并沒有他所想得那種狼狽樣。
他見她吃的認真香甜,發絲凌亂的貼在臉頰兩側,不諳世事的模樣煞是惹人憐愛。
便伸手給她往耳邊捋了捋,女子抬眸,漫不經心又帶點疑惑的看向他。
二月紅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解釋。
“那個、你頭發散了,我幫你挽一下好嗎?”
江南念懶散的點點頭,二月紅便輕輕攏過她的烏發。
全神貫注的像是平日里上臺前給自己濃重的上妝一樣梳理。
見沒有發簪固定造型,只能就著花枝插入發里。
未幾,見她吃得差不多,他才開始吃剩下的雞肉。
她蹲在小溪邊上漫不經心的洗手。
二月紅蹙著眉,眼神落在前邊她的背影上,眸光復雜。
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你真的不想去外面嗎?”
江南念眨眼對著水里的游魚水草笑了笑,語義不明的道。
“為什么你覺得我想去外面呢?有阿貍陪著我不好嗎?”
江南念轉過身,黛眉微蹙。
“山君守護這片山林,那我就守護著這里的所有生靈。”
“這是我的使命,更是我的職責所在。”
二月紅撐了下長腿,略略有些憋屈的看著女子又逗弄著飛過來的小鳥。
從前,他想要勾搭那個女子更是手到擒來。
不管是大家閨秀還是久經風月關的紅樓頭牌,他從來沒有失手。
她們賠了身子又遺失了心,他是花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如今他對這個神秘的女子,倒是一點辦法沒有。
兩二人視線再次相撞,她俯下身湊近他,圓潤的眼珠不停在他身上打量。
就當二月紅以為她看出了自己那點隱晦的心思,對方卻盯著他了口。
“你在外面是做什么的?”
“我在外面是唱戲的。”怕她不懂,又趕緊解釋。
“就是像你之前聽過祭祀時候唱的小曲那種。有機會,我再唱給你聽,好不好。”
女子支著下巴緩緩點頭,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樣子。
“那你怎么跑到山里來,還受傷了?”
眼前心眼子比蓮蓬還多的人真以為她好忽悠么。
二月紅余光還是掃向了她,她搭在手臂上嘟起了一側臉頰望著不遠處嬉戲打鬧的老虎母子倆。
“…”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她抽空側身望了他一眼。
“…我是被仇人追殺過來的。”
難道我要說,我是跑去人家家里偷東西被粽子殺出來的盜墓賊。
肯定不能說,必定不能說。
嘖,男人的嘴呀。
一面說不會欺騙你,一面謊話連篇。
天下烏鴉,一般黑。
江南念略略有些不耐煩,起身走向老虎的地方。
抱起小老虎,各種蹂躪親親抱抱。
它真的好可愛呀,好像一只隨便薅毛毛的小喵咪。
見她的注意力都在小老虎身上,二月紅喊了一聲。
“月,我抓魚給你吃,好不好?”
“那你能給阿貍也抓幾條嗎?它也喜歡吃魚呢。”
“…”
“好。”
二月紅認命般的去找了一只樹枝削尖,卷起褲腿下水專注的叉魚。
不多時,眼疾手快抓到了不少。
留下兩條,其余的都扔給大老虎慢慢玩了。
她靠近他看著他的表情,“你喜歡我?”
二月紅低頭處理著魚掩飾那一瞬間的慌張。
明明是在殺魚,但二月紅的動作行云流水,刀口輕輕劃開魚肚,去鰓去鱗,再聽見“砰”的一聲,尸首分離,一條魚極完美的被分離。
手里行著兇殘的動作,嘴里卻說出無比溫柔的話語。
“是,我喜歡你,所以我想帶你歸家,娶你共白首。”
“可是我聽說,世間男兒多薄幸。有一天你不喜歡了我怎么辦?還是再遇見一個女子,又重新喜歡上她。又要帶她歸家?”
似乎是早就猜到他心里所想,二月紅低頭瞬間就錯過了對面的女子眼底一閃而過的嘲諷。
“不會,我會從一而終,至死不渝。”
“你們人類真的好奇怪,見一面就喜歡上陌生的人。可是,我不喜歡不純粹的人類呢!”
二月紅那張嘴半晌都沒能合攏,喉結略一滾動, 眼神略木楞的盯著前方姿態隨意起身的少女。
他一口氣堵著上不來,但她說的也并非沒有道理。
二月紅,我也不相信,你會言隨法行。
江南念拍著裙角的草屑,眉眼就像是裹在遠山之中,清冷的眸在那一瞬間更是不辨喜怒,語氣反倒是稀松平常。
二月紅復雜的看了幾眼女子,踟躕了片刻還是用荷葉香茅草包裹著魚慢慢烤著。
又怕她沒有吃過魚,仔細的剔除魚刺才捧到她面前。
用原地取材的細細的竹子削尖平整當筷子,慢慢夾了松散的魚肉喂給她。
江南念見有人這么殷勤的代勞,更吃的心花怒放。
就這么在山間過了三日,眼見二月紅的傷口在她靈丹妙藥之下恢復的差不多了。
對于他有時消失不見的一些小動作,江南念看在眼里毫不在意。
吃著山中小鳥叼來的酸甜可口的野果子,江南念坐在花枝上悠閑的晃蕩著腿。
遠處山林里忽然傳來一陣于鳥類紛紛沖向天空的嘶鳴,她隨即抬起頭看去。
果然,接應他的人來了。
正忙著給她雕刻發簪的二月紅心想糟糕,又抬頭望見她冰冷的眼眸。
“二月紅,你的人來了,你可以走了。”
他欲言又止看向腳踩在柔軟的葉上,女子嘴里依舊含著一朵鮮花,微掀起的嘴角帶著某種漫不經心。
“月,隨我歸家吧,我永不負你。”
江南念對這個提議一點都不動心,清冷的眸帶有幾分狐疑望著他。
無媒無聘就隨他歸家,他當她是什么。
“不了,世間男子的心意就如這飄渺的云煙,風一吹就散了。我聽多了男子的誓言,也見慣了女子的淚水。”
“二月紅,你回去好好唱你的戲吧。偶爾想起那年的山鬼便好了,我也沒興趣做任何人的妻子。”
二月紅那雙標準的丹鳳眼微微瞇起,從衣襟里摸出一件玉飾走到已落地的女子面前。
握著她的手指慢慢握緊,徐徐道。
“這是我紅家祖傳的玉佩,二月紅身無長物,只余此一件干凈的物件。送你了,月。”
“月,望君珍重。”
山林里的風越刮越大,腳下的葉狂肆飛舞。
少女飄起來的絲巾將整個五官籠罩其中,唯有一雙清亮的眸讓人心里狠狠一震。
“月,再見。”
“阿貍,我們走了。”
她乘著山君懷摟著小老虎崽忽而登上高山之巔俯瞰深林,但溶溶升騰的山霧,卻遮蔽了他回看的眼眸。
山君在前行中發出一聲響徹山林的咆哮。
起初她拈著花枝,乘著山君,沿著曲曲山隈向他走來;
至此,他卻帶著多少哀怨和愁思,在風雨中凄凄隨族人歸家,在虎哮和女子飄渺歌聲中離去。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從文貍,
辛夷車兮結桂旗。
…………”
“家主,這山中何人放歌?”
“山鬼。”
“山鬼唱山鬼么,又唱與何人聽?”
“大概是唱與有緣無分的人聽吧。”
月,是為我送行么,我收到了。
我還欠你一折相思未完。
碎碎念:暫時完結二月紅戲份,后面再續前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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