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就定下第一了?
……什么?!
謝小侯爺居然說,顏夕是他的姐姐,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又傻眼了。
這個顏夕到底是什么來頭,救了玄潯長公主的命,治好了蕭太妃的眼疾,還曾經(jīng)救過謝小侯爺??
謝昭辭可是在京城名門貴族圈子里出了名的叛逆不羈,最厭煩與人牽扯。
如今卻為了顏夕站出來正面與人對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讓他做到的。
唐金鳳知道蕭墨衍之前是因為顏夕才拒了皇后送去的人,想必顏夕已經(jīng)把皇后娘娘給得罪了,所以她才當眾嘲諷。
她哪里想到謝昭辭會直接站出來替顏夕說話,還如此不留情面。
她說顏夕是鄉(xiāng)下出身,謝昭辭就直接說她是山溝溝里長大!
“謝小侯爺,你……”
唐金鳳咬住嘴唇,頓時臉色發(fā)白。
她天天穿金戴銀,打扮得貴氣十足,就是生怕別人知道或是議論她是山溝里長大的?涩F(xiàn)在,謝昭辭等于當眾撕掉了她的那塊遮羞布。
“——我?”謝昭辭歪了歪頭,勾唇嗤笑一聲,“我怎么了,我說的哪里不對嗎?”
謝昭辭今日是被老侯爺叫來詩會陶冶情操的。
陳蘊蓉也沒想到永安侯府居然也和顏夕有牽扯,謝昭辭還如此護著顏夕。
看到唐金鳳發(fā)白的臉色,她開口:“早就聽聞這位顏夕姑娘醫(yī)術(shù)超絕,曾治好玄潯長公主的肺疾,又治好蕭太妃的眼疾,沒想到還是謝小侯爺?shù)木让魅!?br />陳蘊蓉也是這才將視線看向顏夕,語氣聽不出是貶是褒,“雖說才剛?cè)刖┎痪茫瑓s是京城的紅人?ぶ魅羰巧眢w不適,顏夕姑娘代為參加也無妨。”
顏夕站起來躬身謝恩:“謝皇后娘娘!
皇后是答應了,南陽卻在顏夕坐下來后握住她的手,神色難掩擔憂:“小顏,你怎么能為了我……”
顏夕知道南陽在擔心什么。
南陽只知道她出身云城這樣的窮鄉(xiāng)僻壤,那邊的人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女子識字的都不多,更別提會作什么詩了。
南陽是怕她為了替她解圍,當眾出丑。
顏夕反握住南陽的手:“郡主別擔心,我心中有數(shù)!
于是片刻后,有太監(jiān)端了個上面掏了洞的錦盒上來。
陳蘊蓉抬起戴了護甲的手伸進錦盒,幾秒后掏出一張紙條。
旁邊的太監(jiān)接過紙條,展開一看躬身道:“回娘娘,您抽到的字是‘雪’字!
果然是雪!
一切都在計劃中,胡蝶舞內(nèi)心竊喜。
“雪?”
陳蘊蓉一聽,點頭道,“雖說現(xiàn)在還不是冬日,但白雪高潔,也是好意象。”
“李公公,就給在場諸位女眷發(fā)下紙筆吧。”
“各位就請圍繞著雪字來作詩,一炷香的時間后,咱們再來共同品鑒!
品鑒?
是丟臉才對吧?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顏夕和胡蝶舞,拿到紙筆后都是面露難色。
然而令所有人震驚的是。
這才剛剛拿到紙筆,一炷香的時間才過了十分之一,就見場上的胡蝶舞放下筆,自信道:“娘娘,臣妾寫好了。”
——寫好了??
這也太快了!
才過去多久,就寫好了一首詩,還是一首這樣難度的詩。這就是傳說中的落筆成詩,天生詩才?
所有人看向胡蝶舞,不禁露出崇拜和艷羨的眼神。
“蝶舞,你這也太快了,果然是獨一無二的第一才……”
唐金鳳這句“第一才女”還沒說完,眾人就見顏夕也放下了筆,抬起頭來淡淡道:“皇后娘娘,民女也寫好了!
???開什么玩笑。
胡蝶舞是詩神才女,這么快就寫好了還能理解。
這個顏夕怎么可能也寫得這么快?莫不是胡編亂造隨便寫了一首吧!
胡蝶舞本來就是搶著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寫完,好讓所有人震驚夸贊。
結(jié)果她還沒來得及接受恭維,就聽顏夕說她也寫完了。
這個賤人,是不是故意跟她對著干?!
胡蝶舞簡直要氣死了,指甲都幾乎掐進掌心,陰陽怪氣道:“…顏夕姑娘也寫完了?該不會是為了和我比,才如此著急吧?”
顏夕卻沒有接她的挑釁。冷淡暼她一眼,像是懶得與她爭論:“側(cè)王妃覺得是,那就是吧!
“你——!”胡蝶舞猛吸口氣。
好,好。
一會兒她倒要看看,顏夕這么短的時間寫出的是什么爛東西,到時候看她還能不能這么囂張!
一炷香燃盡之后。
甭管在場的女眷如何愁眉苦臉或是難為情,李公公還是將所有人面前的紙張都收了上去。
詩作都將署名寫在紙張背面。排成一排,一一擺放在長案上。
白注原——慶朝的文學大家,在眾人一聲聲“白老先生”的尊稱中走了進來。
“那可就有勞白老先生,為我們今夜的詩會定出個第一名來了。”陳蘊蓉道。
白注原年近七十,衣著樸素,兩鬢與長髯花白,在孫子的攙扶下走到案前。
“皇后娘娘抬舉老夫了!
白老先生聲音滄桑,從長案上擺的第一首詩開始看起。只不過剛看幾秒,就摸了摸胡子,忍不住搖頭。
眾人也不知道第一首詩是誰的。但看老先生這反應,想必是寫得不咋樣。
待白老先生的孫子拿起來展示,果然是寫得亂七八糟不像樣子——翻開背面,署名正是唐金鳳。
這下可把唐金鳳臊紅了臉。
這番操作,不亞于當眾處刑。
白老先生又接著往下看,其他人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
只見老先生那眉頭是越皺越緊,眼神是越來越失望,最后直接長嘆口氣。
終于,他來到了倒數(shù)第二張詩作前。原本以為又是誰生搬硬湊了一首,這次卻眼前一亮。
他甚至直接將紙張拿起,反復看了又看,忍不住贊嘆起來。
“好詩,真是好詩,”白老先生道,“這是哪位夫人寫的?”
只見白老先生將那詩作一展,上面的詩句展示在眾人面前。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如今好上高樓望,蓋盡人間惡路歧。]
白老先生撫著胡子開口:“大雪紛揚,雪花飄入亭戶,將窗外青竹變成潔白瓊枝!
“不禁遐想,若是此刻登高而望,世上一切崎嶇難走的道路也都被白雪覆蓋!
“希望白雪能掩去世間諸般丑惡,希望世間能如白雪一般無瑕純潔!
“沒提雪字卻雪景生動盎然,借景抒懷。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能當場寫下如此詩作,老夫愿將這首詩定為第一!
哇。
六處飛花入戶時,坐看青枝便瓊枝——
的確是沒提雪字,卻讓眾人都仿佛看見窗外漫天飛雪的景象了。
聽了白老先生的賞析,眾人也忍不住跟著贊嘆——這詩寫得也太好了。
只有顏夕眉頭一動。
唐代高駢的《對雪》?
再想想自己之前瞥見胡蝶舞的婢女往懷里塞的東西有點熟悉。
她算是知道,自己五年前遺失的那第二本詩集去了哪里了。
“白老先生您過譽了,”果然,胡蝶舞聞言一臉得意,又故作謙虛地站起來認領(lǐng),“只是晚輩即興發(fā)揮,還很有欠缺!
原來是胡蝶舞寫的,難怪會寫得這么好。
“我就說誰能有這樣的水平,果然是側(cè)王妃啊。”
“不愧是側(cè)王妃,第一個做完詩,寫得也是最好的!
“蕭王真是好福氣,有側(cè)王妃這樣的才女相伴。”
“側(cè)王妃真是詩才絕艷,又一次拔得頭籌,令人羨慕啊!”
眾人都紛紛恭維起來,似乎第一名已經(jīng)完全確定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顏夕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冷不丁開口:“這就定下第一了嗎?”
“還有最后一張詩作,白老先生不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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