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歡？”

        “嗯，真的喜歡，是戀愛的喜歡。”

        凌戚的直球給了江波濤一定的借鑒，見凌戚的眼珠子瞪得滴溜溜的圓，江波濤生怕她誤會，再次把他的直球打回正道，努力不讓其有一絲偏移的可能性。

        “等，等一下……！太突然了！”

        凌戚接住直球了，猛地后退一步，雙手胡亂得放在哪都不知道，最后決定抱住臉頰，試圖通過這個方法達成降溫的目的。

        只是臉頰的溫度沒有降成，甚至還有越升越高的趨勢，現在連帶著她的頭頂也開始冒煙了。

        “怎么突然就……嗯，就是，太突然了……”

        ……突然嗎？

        結合凌戚這么大反應，再加上她說的這么多次“突然”，江波濤不禁反思，看來之前那么多次的暗示確實沒用。

        只是壁咚強吻公主抱……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最后只是普通地說了，大概沒有楚隊看的偶像劇里那么浪漫吧。

        “那小凌，你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凌戚抱著臉，老老實實道，“沒想過……”

        “那現在想一想。”

        江波濤握住凌戚的手放下來，注視著她現在堪稱炸毛的反應，兩人的距離在不知不覺中再次縮短，現在凌戚每一次的視線偏轉，細小的情緒變化，都能映入他的眼底。

        “你討厭我嗎？”

        答案肯定是否，凌戚瘋狂搖頭。

        江波濤繼續在天平的一方加碼，直到感情的指針能徹底倒向他這邊。

        “我現在一直拉著你的手，你注意到了嗎？”

        凌戚迅速低頭，“……誒？真的！”

        “這說明你對我并不排斥吧？”

        凌戚抿著嘴沉默，思考這當中的邏輯鏈。

        “……那這樣呢？”

        隨著這句話語落地，凌戚整個身體被攬入了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江波濤親和的尾音消散在兩人近在咫尺的距離里，留下寂靜蔓延在四周的風與景，現在凌戚能聽得最清楚的，就是兩個人的心跳。

        江波濤的……和她自己的。

        這一次的擁抱來得比以往都要漫長，又因為捅破窗戶紙而被賦予了不同尋常的含義，江波濤的手掌托住凌戚的后腦勺，慢慢的，懷里的人像是明確了什么似的，身體漸漸變得松弛而柔軟，緊接著也伸出兩條手臂，自江波濤的腰側向后，回抱住了他。

        現在反倒是江波濤微妙地僵硬了。

        從他告白開始，凌戚不是捂著臉，就是埋著臉，當江波濤拉著她的手放下來，也因為沒有遮擋而顯得極為不安。

        但現在，凌戚從他的懷里抬起頭，清凌凌的一雙眼直直地望向他，那眼神里的明亮未曾減退，甚至還有將周圍的光都逐去的趨勢，叫人看久了都不禁心頭一顫。

        “不排斥，小江前輩，我發現我很喜歡被你抱著，我也喜歡這樣抱著你。”

        江波濤堪堪建好的城墻又被轟飛了，豆腐渣工程啊，江波濤想，這不是一見到她就投降了嗎？

        只是臉上眉眼彎彎，洋溢著和隊友們一起奪冠時的燦爛笑容，從此更加安心擁住她，此時雖然沒有八個機位跟拍，但是慶賀勝利的金雨依舊漫天而降。

        凌戚確定心意之后會直接很多，比如在回去的路上，她總是時不時扭頭去看一眼江波濤，好像一刻不盯他就忽然不見了似的，老實說江波濤很喜歡且暗自沉浸其中。

        但他看著凌戚左手奶茶氣球，右手榮耀禮袋，兩只手都很忙的樣子，不禁出聲提醒。

        “小凌，我可以幫你拿一點。”

        “不用，這些東西都不重，我可以自己拿。”

        “……”

        江波濤都想敲一敲自己的腦袋，怎么又忘了。

        于是他調整方案，“……小凌，我是想牽你的手。”

        “啊？哦……哦！”

        凌戚這才了悟，忙不迭把禮品袋遞給江波濤，這下終于不再是拉著手腕，而是兩個人的手真真切切牽在一起。

        夜晚，脫單選手江波濤收到了群里隊友的來回轟炸。

        【杜明】：嗑的cp成真了誰懂啊啊啊啊？！！我們江凌人從此站起來了！！！【黃豆哭泣】

        【呂泊遠】：什么時候官宣？

        【吳啟】：什么時候開單身派對？

        【呂泊遠】：什么時候辦滿月酒？

        【吳啟】：什么時候買學區房？

        【周澤楷】：【企鵝轉圈圈恭喜jpg】

        只有隊友的小群充滿了快活的氣息，不過作為過來人，方明華還是去私戳了江波濤表達他的擔心，方明華的女朋友是出道前談的，后來結婚官宣當然不足為奇，且方明華總不像榮耀五圣那樣惹人注目。

        可輪回剛剛奪冠，每個選手的粉絲都呈爆發式增長，不知道里面都是人是鬼，現在網上嗑cp是挺歡，比賽輸了一定把你噴到找不著北。

        【方明華】：管理層那邊怎么說

        【江波濤】：嗯，和你想的一樣，也建議先不公開

        【方明華】：俱樂部為了保護選手也有自己的考量，緋聞也就算了，是真的戀愛不會阻止的，不然就太沒人性

        但是，但是啊……

        輪回經理看著江波濤最近幾個月以來發的各種暗示性微博，面露猙獰——

        訓練的桌面上“不小心”入鏡了一個馬克杯，被有心網友挖出來那杯子是情侶款。

        超市里看到一對可愛的兔子玩偶，他就在微博發了幾個愛心，說兔子很可愛，他真的很喜歡，而凌戚的qq頭像就是兔子，從出道到現在都沒換過。

        還有吃飯，拍兩人食的套餐也就算了，還偏偏很“不巧地”拍到玫瑰花束的一角。

        再有就是五月三十日凌戚生日當天，江波濤發的微博地址顯示在天津。

        林林總總，數不勝數，江波濤這波雖然沒有公開，但也和公開差不多了，輪回經理真的擔心，他嗑的cp在公開第一天就被粉絲沖了。

        公關部在寬慰經理的同時倒是對江波濤表示了認可，反正這事遲早得宣布，不如就在正式公開前慢慢鋪墊，潛移默化暗示成功了，粉絲也就都能接受了。

        “往好了想，現在談戀愛的是小江，等以后小周也談了，咱們處理這種事不就有經驗了嗎？”

        “……不是很想有這種被沖的經驗啊……”

        時刻擔心被沖的管理層做好了全面準備，在上層的默許下，江波濤在直播的時候掛著笑意，隨意又自然地承認了下來。

        “對，談戀愛了……是女生，圈內的，不影響訓練。”

        “前輩后輩？……嗯……是后輩。”

        那就很好猜了，六期出道的江波濤的后輩女選手，就倆，三零一度的凌戚和雷霆的戴妍琦。

        【這波已經是把答案糊在我們臉上了……我們首先排除301的副隊長】

        【首先排除丸子頭移動表情包】

        【首先排除某數字外號的圈內后輩女選手】

        【首先排除和江副一起出生成都還能吃辣的】

        【首先排除三點水微博黑箱送禮的】

        【戴妍琦：干嘛呢干嘛呢，你們這些人，直接報我身份證號得了啊！】

        【肖時欽開著直升冬瓜進入了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哈】

        【遲早被你們cp人笑死】

        彈幕一片歡樂祥和，在后臺隨時監控直播走向的輪回經理狠狠皺眉。

        不是，就這？他們還做好了買水軍的準備啊？

        【輪回才拿一個冠軍就膨脹，職業選手談戀愛，俱樂部不做人，選手也沒個上進心？】

        來活了……！！！

        公關部這邊沒來得及動作，這條指責就被后面鋪天蓋地的彈幕淹沒。

        【職業選手不能談戀愛，就要存天理滅人欲，您就是當代朱熹？】

        【注意看，這里有個眼紅的傻逼】

        【方明華摟著老婆并遞給你一碗狗糧】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直播間還有一些其他的黑粉發言，也得到江波濤的認真回復。

        “開賽以來我和她的發揮一直很穩定，我們知道怎樣分配好訓練和訓練以外的時間，既然已經認識三年，兩個人又互相喜歡，為什么不能在一起？”

        黑粉？有，但江波濤一個人就可以應付，既強調了不影響比賽，又暗戳戳秀一波恩愛，此次事件中，輪回公關部完全沒有積累到任何被沖的經驗。

        九賽季的全明星周末由微草主辦，凌戚在酒店一大早就睡到自然醒，街上的北風依舊凜冽，直到太陽出來才稍有好轉。

        中午和江波濤約好一起去北京環球影城玩，現在學生正好放寒假，幾乎每一家店門口都排起了長隊，本來出發前凌戚還對哈利波特景區挺感興趣，但一打聽到巫師袍和魔棒的價格就溜了，用凌戚的話說，就是“他本來可以搶我八百塊錢，卻還愿意送一件袍子”。

        最后在各個展場的小吃攤吃吃吃，累了就坐在路邊的長凳上休息，江波濤抱著凌戚今天最喜歡的小黃人爆米花汽車，凌戚則吃著剛剛到手的草莓魔法棒，其實就是草莓奶油面包，入嘴第一口就發出了驚嘆。

        “好吃啊這個奶油，一點兒也不膩。”

        多數時候都是凌戚在說，江波濤總能在傾聽的時候恰到好處給予回應，凌戚還提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在北京看到了凌疏。

        “唔……小江前輩，你也想吃這個面包嗎？”

        凌戚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她注意到江波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臉上，或許是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有了預感，凌戚心如擂鼓。

        和江波濤確認關系有一年了，雖然聚少離多，但情侶之間的日常親昵肯定少不了，牽手和擁抱都算家常便飯，唯獨親親……還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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