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不但釋放了妖魂，還背叛九大道門。

率領魔冥門四處作惡，妄圖解救那只妖魂的妖身。

由于原本的魔冥門，大多都是道門弟子，且他們相互也不知曉對方身份，只知聽從命令。

于是有了今天局面。”

“解救妖身……”姜瑞聽完情不自禁的想起，昔日從三幽老巢找到的那些尸體。

“果然如此，他們尋找大量陰尸，應該是為了破掉封印！”

沉思之際，耳邊再次響起老板嘆聲。

“其實九大道門，早就有心鏟除魔冥門。

無奈他們根基太寬、太深，鏟除魔冥門就等于削弱自己。

再加上九大道門本就不和，一直在明爭暗斗，誰都不愿看到自己道門力量受損。

所以他們不敢賭，都怕自家魔道弟子太多，這才讓魔冥門發展到如今地步。”

“不對呀。”姜瑞立馬疑惑一聲。

“從我之前殺的那些人來看，加入魔冥門的好像都是些資質平庸之輩，不至于影響道門力量吧。”

聽到這話，老板笑著搖了搖頭。

“小子，你以為道門每天就干打架的活？

光打架，不用吃飯的？

擴大道門影響力，維護道門香火穩定，哪樣不要人？

你覺得他們天賦平庸，那只是相對天才而言。

況且，能邁入修道門檻的，對比普通人已算天才！

你知不知道，天下吃這碗飯的有多少，可又有幾個能有資格登進道門？”

說這番話時，老板顯得格外有耐心。

“市面上那些什么撈尸人、棺材匠……他們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到煉炁。

可在九大道門，十八歲煉神只是最基礎的門檻，你能說他們不算天才嗎？”

“嗯，好像也是……”姜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并且腦中立馬想到一個面孔。“魏長順的確只有煉精實力……”

而他沉思的模樣，全被老板看在眼中。

“小子，你就是高端局打多了，完全不知修道疾苦。”

調侃間，老板再次點開手機。

“你知不知道，先前被你殺的那些攝青、銅甲僵。

若是放到其他地方，且沒有九大道門出手的話，不知要死多少人。”

話音剛落，手機被推到姜瑞身前。

看著上面屏幕中色坐標、數字，姜瑞有些疑惑。

“這是啥？”

老板嚴肅道。“上面是本年，被魔冥門之外的邪道殺死的道門弟子。

一共二十一名！

其中有十五名被證實為魔冥門弟子。

他們死得不窩囊，都選擇了與邪物或邪道同歸于盡。

以身正道，至少救了十幾條人命。”

說完，老板開始別有深意看著姜瑞。

“你說，這十幾人算正算邪？”

見姜瑞沒作聲，老板認為姜瑞是被問住了，于是他接著道，

“魔冥門三殺魔之下，幾乎全是九大道門的道資平庸之輩。

他們自知光靠修行再無法精進，只能靠魔冥門提供的黑冥精增長修為。

同時，這些人在道門，干的又是壯大道門利益的活。

你若是給他們全殺了，誰去維護香火？

沒有香火，何來搜靈者經費？難道讓搜靈者去接買賣？

屆時如果邪物來犯，那是先完成買賣，還是先保一方平安？”

聽此一說，姜瑞終于搞懂了魔冥門和九大道門關系，并且也解開了他一直以來的疑惑。

早在知曉九大道門的存在時，他就詫異為何堂堂九家，會讓一個魔冥門如此囂張。

感情其中有這么多的彎彎繞繞。

同時，他也從老板的話中，察覺到了一些隱藏信息。

那就是九大道門直到目前為止，依舊在利用魔冥門鞏固自己明面上的地位。

畢竟沒邪就沒正！

所以他們才沒對魔冥門高層，做到真正的斬盡殺絕。

而是一直在打壓中制衡著魔冥門勢力，既保證了魔道的存在，又不讓他搞大事。

歸根結底，可概述為三個字。

利益！

想到這些，姜瑞潛意識低喃一聲。

“世界向來如此……

沒有極致的黑，更沒有純粹的白，只有渾濁不清的灰。”

“喲呵！”聽到他這聲低喃喃，老板當場作出出乎意料的驚訝。

“還得是你小子吶，我還以為你聽完會世界觀破碎。

沒想到你非但不為所動，反而直指本質。

萬劫這頂稱號，你果然當之無愧！”

“用不著給我戴高帽子。”姜瑞淡定的抿了口茶，而后話鋒一轉。

“你剛說的那么一堆，只因你站的是九大道門角度。

可惜……”

一口茶咽下，姜瑞緩緩搖了搖頭。

“可惜萬劫不屬九大道門，無法與你共情。”

聽到這話，老板頓時表情微顫，立馬開口道。

“可若是九大道門亂了，整個修道界也會亂，到時會有更多普通人受牽連！

兩者取其輕，自古如此！”

老板說得急切，姜瑞則異常平靜。

“輕啥啊？

能視普通人性命為草芥，并隨意剝奪他人尸身。

說他們利欲熏心，都已算給他們留面子。

若不是看他們還算做了點正事，我萬劫直接全給他鏟嘍！”

此話一出。

想要辯駁的老板，遲遲找不到任何話接。

他身處道門高層，了解的道門丑事最多，無奈自己有心無力。

加上受身份限制，許多時候，哪怕他是溟殺。

當世道門的第一天才，也只能搖頭嘆息。

不過若不是因為冰魄聚魂符，興許他真有機會改變道門現狀。

無奈之際，看著眼前這個眸光堅定的年輕人，老板眼神閃出了一瞬的恍惚。

隱隱間，他莫名升起了一絲期待。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曉，到底在期待什么。

最后萬般復雜的情緒，全化成了一聲沉重嘆息從老板口中吐出。

“罷了，命是你自己的，你想咋辦就咋辦吧，我頭疼。”

姜瑞豈能不懂他意思，當即會心一笑，且別有所指的說了句。

“一棵內部腐爛的大樹，再怎么修飾也是徒勞，不如推了重栽！

還有，萬劫這條命，天給的！

當然了，我也沒打算還。誰若想要，盡管來便是。

萬劫來者不拒！”

“得了，得了…….”他話音剛落，老板連忙嫌棄的擺了擺手。

“說來說去就這幾句，我都聽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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